近期,一个经销商朋友遇到困难,因为其与瑞康医药的合作出现分歧,导致公司账户被查封,如果想赎回股份,需要支付比当初对赌售价高出40%的价钱。
这样的事,这两年在业界已经屡见不鲜,且大部分都是瑞康系公司。
想当年,瑞康顶峰时并购了28个省份的近60家IVD渠道,两年时间成为中国最大的IVD渠道商;某渠道被并购后,其老板华丽转身,成为上市公司(瑞康)副总裁,以自己的成功案例游说诸同行,辗转于大江南北现身说法,到各个省物色标的,买包一样买公司,每一笔都是数亿的买卖;2020年11月瑞康同雅培签署战略合作协议,2020年12月瑞康同贝克曼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总之,是何等的荣光。
荣光之后呢?
2021年春节过后,上述那位老板的公司开启同瑞康的诉讼之旅,之后有更多的公司加入。去年3月16日,瑞康发布公告,披露诉讼案件13例,其中11例的被告为瑞康医药的子公司(这类被并购的IVD渠道),涉及金额9.54亿。
这期间,有一些公司高价赎身后退出,还有些像本文开篇的那位朋友一样,正在进行中,这个过程,对双方都是耗损和折磨。
瑞康的股票,也已经从2017年的250亿一路跌到如今的60亿。
而跨省友商九州通,虽然同样也觊觎IVD业务很多年,但因为步子要小的多,从没有瑞康这样大开大合、气吞万里的操作, 因此,股价同样也没有大开大合,在大盘走势如此下行的时期,始终保持250亿左右。
因此,在这一轮医药配送企业跨业务竞争中,九州通躺着不动就已全面领先瑞康,原因就是“不作为”。
很多人都想弯道超车,弯道是最容易超车,但同时,弯道也最容易出轨。
今天,再来回看瑞康及其所并购渠道的合作,不知道瑞康是否后悔,反正这些渠道很多都为当初的选择遗憾。
当初结合时那些美好的愿景和蓝图哪里去了?难道是疫情的影响吗?为何出现这样的结局?
当初瑞康为何选择并购这条路,大概的原因有三:
1、快速提升业绩;
2、IVD渠道的高利润被资本市场的杠杆放大后快速拉升市值;
3、对IVD业务前景的看好;
正因如此,瑞康对这些渠道开出了远高于实际价值和市场行情的高估值。而这个高估值也直接引来了这些渠道们的纷纷投靠。
被高估值吸引的这些渠道当然知道金钱背后的条件,但还是因为开价实在诱人,因此过分相信自身的能力和运气,或者选择性相信了那些有利的因素。
最后,也终于把合作变成了赌博,正如这种协议的行话――对赌。
既然是“赌”,就会有赢有输,你赢我就输,你输我才能赢。想要双赢的话,除非让买马的拿钱出来。
上面是开个玩笑,真实的情况是,合作开始后,上市公司的首要要求就是合规。这一招对这些渠道简直是直击命门――不合规正是这些渠道存在的理由,如果都合规了,哪还需要这些渠道啊。
至于提升业绩和拉升市值,一开始也确实起到了这个作用,但完全没有持续性。反而由于疫情和进口替代,使得这个作用像早泄一样,迅速而短暂。
渠道这一方,虽然拿到了一些资金,但在行业大背景下,这些钱创造不了额外的价值,仅仅被作为这些老板上岸计划的最后一笔个人财富存放在保险箱,但即使这样,也只是暂时存放,后面等着的高对赌条件,在疫情中业务出现衰退时像老鼠夹子一样死死夹住了人的欲望。因此,你会看到像买流量一样购买业务的情况。
最终把合作的双方分裂到对立面,也许从一开始双方就站在对立面,只是由于金钱的美好遮住了彼此的眼睛――真的以为是在战略合作,是在优势互补、迎接未来的不确定,是在创造共赢。
说到这里,就愈发明白了,财富要自己创造,才能拥有,而资本的本质是让别人创造,当合作的双方都寄希望于资本赚钱而不是劳动赚钱时,如果没有傻瓜出现的话,这个合作注定会让双方扑空。
一个社会亦然,如果大家都寄希望于投资赚钱,而没有人劳动时,这个社会离完蛋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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