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 Integrity用新技术抓老千|波特_新浪财经

当NBA的前锋约泰·波特（Jontay Porter)在一场比赛前将自己的健康信息告诉一些肆无忌惮的赌徒，第一次试图欺骗Draft Kings，一家名为US Integrity的监控公司在他踏上球场之前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作为颇受欢迎的在线博彩平台，DraftKings Inc.的赔率设定人员发现了会立即引发危险信号的投注，他们向US Integrity发出了警讯，以便后者向整个行业发出警报。事实证明，波特自认万无一失的骗局实际上相当愚蠢。那是1月26日，在因为眼睛受伤短暂缺席之后，他准备在当晚对阵洛杉矶快船队的比赛中复出。波特是多伦多猛龙队的角色球员，场均上场时间不到14分钟，所以他无法左右比赛的结果。不过，他能控制的是自己的得分。

联盟相关规定禁止球员对NBA比赛下注。根据几个月后提交的联邦法院文件，他们的计划是：让他的四个非NBA同谋在波特的几个个人统计类别上对一场比赛中的孤立结果下注。提供多种选择的特殊投注已成为赌徒们的最爱。但对于US Integrity等行业监管机构来说，它们尤其令人头疼，因为它们比输赢更容易被操纵。想象一下吧，某个地方的博彩公司会让你对各种对象下注，例如橄榄球比赛中谁第一个触地得分，比赛是否会以“scoragami”结束等(scoragami指的是NFL比赛中从未记录过的最后得分)。

US Integrity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修·霍尔特(Matthew Holt)表示，职业联赛和博彩公司都是特殊投注的忠实粉丝，因为这是“我们在体育界见过的最具有黏性、最具获客能力的工具”。他说，如果球迷对一项体育赛事下了注，他们观看比赛的可能性会增加20倍，而特殊赌注会让他们一直看到最后，哪怕是一场比分差距极大的比赛。对于拼命想留住观众的联赛和电视网络来说，特殊投注就像是强力胶一样。最常见的特殊投注是“大小分”投注。

像Draft Kings这样的博彩运营商会计算赛前的投注赔率，例如，NBA球员当晚会得多少分，或者他会得到多少个篮板，或者他会投进多少个三分球；然后赌客会赌那个球员会超过还是低于这个数字。在波特的案例中，赌徒们在他的几个类别中下了很大的赌注，赌他会低于相关数据，因为他们知道一些体育博彩公司和普通公众不知道的事情：波特打算在上场几分钟后就退出比赛，理由是他的眼伤加重了。在对阵快船的比赛中，他打了4分钟，0得分，抢下3个篮板，1次助攻，0次三分球，四项指标都低于平台给出的数据。

如果你在电视上观看这场比赛(确实有一位US Integrity的分析师在观看，因为US Integrity的分析师总是在观看)，你不会注意到任何错误。那只是一个边缘球员的一场低水准比赛表现。赌博行为暴露了真相。霍尔特说，在特殊投注中，最大的赌注“几乎总是押在明星身上——勒布朗(詹姆斯)、凯里(欧文)或卢卡(东契奇)等等。”但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几位投注者在多个类别上押下了巨额赌注，金额从1万美元到2万美元不等，而对象球员就连NBA的忠实粉丝也从未听说过。“这真的很奇怪，”霍尔特说。就好像他们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一样。事实上，根据Draft Kings的数据，在1月26日晚上，波特的特殊投注是该平台上赚钱最多的NBA赌注。

自美国最高法院为内华达州以外的体育博彩铺平道路以来的六年里，38个州、华盛顿特区和波多黎各已经将其合法化，要么是在线的，要么是面对面的，要么是兼而有之。根据美国博彩协会(American Gaming Association)的数据，美国体育博彩运营商在2023年的收入超过了100亿美元，比2022年增长了近45%，赌额(即下注的总金额)接近1200亿美元。

即使是普通球迷也知道，体育博彩广告现在在电视广播、播客和YouTube视频中无处不在。ESPN屏幕底部的ESPN报价栏里，日常展示着由其官方体育博彩平台ESPN Bet提供的赔率。找到一场棒球比赛的投注赔率比找出比赛开始的时间更容易。

每个将体育博彩合法化的州都有不同的监管法规，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求有执照的博彩公司雇佣第三方诚信监控机构来追踪不法行为。体育博彩平台很善于发现骗子；他们的生意就靠这个了。但他们只能追踪自己的客户。目前，US Integrity与97家体育博彩运营商签订了合同，其中包括最大的三家，即Draft Kings，Fan Duel和betmgm，这使该公司能够获得整个行业的绝大多数实时博彩数据。全美全部四个大型职业体育联盟和32个全美大学生体育协会(NCAA)一级联盟中的26个与US Integrity合作。(今年4月，它与总部位于佛罗里达州的监管咨询公司Odds On Compliance合并，成立了一家名为Integrity Compliance 360 Inc.的伞型公司，简称IC360，进一步扩大了业务范围。)如果你在任何州对任何一项体育运动下注，这很有可能会显示在该公司的监控屏幕上，这意味着它的所有客户也都能看到。

US Integrity已经成为体育博彩业的中枢神经系统，从它的所有“肢体”发送和接收信号，扫描整个“机体”，寻找问题苗头。它的总部位于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城市边缘对面的亨德森，距离拉斯维加斯大道大约30分钟车程，坐落在一座玻璃建筑里，中庭有仙人掌花园，和里面的工作一样不引人注目。它的分析师就像私家侦探，如果某个分析师发现了异常情况——比如大笔资金被押在了一个边缘玩家身上，赔率突然且莫名其妙地朝一个方向移动——他们就会向客户发出警报。“这与金融市场非常相似，”US Integrity负责调查的副总裁杰森·范·霍夫(Jason Van’t Hof)说。脑袋圆圆的他是一名美国海军退役老兵，喜欢穿三件套西装，一年前从NFL的安全部门来到这里。更早之前，他曾担任美国国防情报局阿富汗巴基斯坦特遣部队的分支机构负责人。他说：“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否则一切都会正常运行。”该公司每月发出大约15到20次警告，警告客户关注类似的活动，就像在波特案中所做的那样。他们60%的警告最终带来了停赛、禁令或逮捕。

合法的体育博彩仍属于新鲜事物，许多潜在的作弊者还没有意识到针对他们的分析力量有多强大。他们中的许多人也不是很聪明。还是说回到波特身上。1月26日的比赛让他受到了全行业的关注，US Integrity分析师强烈怀疑他行为不诚实。“这看起来非常可疑，”霍尔特说，“不过非常可疑并不会导致起诉。”但随后波特和他的同谋嫌犯再次动手了。在3月20日对阵萨克拉门托国王队的比赛中，波特只打了三分钟就因伤离场。又一次，几个赌客下了重注，赌波特的小分。又一次，他们都大赚了。霍尔特说，第一次“可能是一个很大的巧合。但当它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发生两次时，就不是这样了。”两天后，猛龙队让波特无限期休假，等待联盟调查的结果。4月17日，NBA总裁亚当·萧华宣布将他终身禁赛。

7月10日，波特在纽约对一名联邦法院法官表示：“我知道我所做的是错误的、非法的，我深感抱歉。”他在那里对合谋实施欺诈的指控表示认罪。(他的四名同谋者也面临同样的指控，但尚未提出抗辩。)在2023-24赛季之前，他签下了一份价值超过200万美元的一年期合同。如今，他正在等待一项刑期可能长达20年的判决。

美国最高法院于2018年废除了《专业和业余体育保护法》(Paspa)，打响了全美范围内合法赌博泛滥的发令枪。但到那时，这似乎已经是个不可避免的趋势了。NCAA大西洋海岸联盟(ACC)负责政策和机构服务的副专员布拉德·霍斯泰特(BradHostetter)说：“最高法院的决定一做出，一些州就已经准备好了。新泽西基本上第二天就准备好了。”然而，真正的转折点可以追溯到四年前的某一天：2014年11月13日，当时亚当·萧华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认为体育博彩应该合法化。“我认为我们需要一种不同的方法，”他写道，“时代变了。”

与萧华的前任大卫·斯特恩(David Stern)相比，这是一个彻底的转变。就在两年前，斯特恩还认为，新泽西州一项将体育博彩合法化的法案将对NBA和其他职业体育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萧华以一种防御的姿态来框定他的案子。正如印第安纳大学副教授、体育博彩产业专家约翰·霍尔顿(John Holden)所描述的那样，萧华大声说出了所有主要联盟总裁私下已经做出的决定：“信号已出。我们有机会提前行动。”但他们也能看到“钱”景。如果有执照的博彩公司想要通过让人们对他们的比赛下注而赚大钱，他们就会想要分得一杯羹。

霍尔特在内华达州受监管的博彩业工作了20年，当时他也看到了信号。大学毕业后，他搬到了拉斯维加斯，在一家赔率和体育数据汇总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这家公司是US Integrity的早期模式。就在Paspa裁决发布前几个月，他和斯科特·萨丁(Scott Sadin)一起创办了US Integrity。他知道职业联赛和大学体育联盟将集体深吸一口气，思考如何保护自己的运动不受腐败的影响。东南联盟负责法律和合规事务的副专员威廉·金(William King)表示：“我当然对此不高兴。”东南联盟对橄榄球的狂热堪比NFL。“我们真的是从零开始，我必须弄清楚，‘好吧，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知道我们需要得到外界的帮助，但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US Integrity很快成为体育界各领域的重要对话者。在帕斯帕法案被废除之前，体育界各领域一直回避彼此，就好像他们是敌对的街头帮派一样。“联盟和体育博彩运营商之间没有沟通，”USIntegrity负责合作的高级副总裁罗斯·安德森(Ross Anderson)表示。“他们互相不说话。体育联盟都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博彩运营商一直在努力联系他们，但他们不接电话。”他们现在都接电话了。美国职棒大联盟(MLB)、NFL、NBA和美国冰球联盟(NHL)现在与顶级体育博彩运营商建立了利润丰厚的合作关系，但他们仍然小心翼翼地回避这些运营商。由于体育博彩仍然是一个敏感话题，接受采访的一位MLB高管要求匿名，他分享了一个涉及2022年全明星赛的例子：联盟引入了一项新规则，如果在9局之后出现平局，结果将由德比式的本垒打比赛决定；体育博彩公司需要明确它的运作方式，以便确定投注赔率；但他们没有给MLB打电话，而是给US Integrity打了电话，这样该公司就得到了解释，并在整个行业传播。

与此同时，博彩公司一开始并不热衷于与诚信监测公司合作(以及分享专有数据)，尤其是因为US Integrity公司的先发优势为其赢得了对这项业务的控制权(其竞争对手包括Genius Sports Group和Stats Perform，以及总部位于欧洲的Sportradar)。一位资深博彩公司人士表示：“立法者要求体育博彩公司使用诚信服务，对他们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优势。”他要求匿名，以便可以自由地谈论该行业。过去，体育博彩平台有自己的安全系统，现在仍然如此。“这些平台会说，‘等一下，我们不需要诚信监督者——我们自己就是诚信监督者。’嗯，你得付钱。‘哦，好吧，那我们付钱给谁？’嗯，有这么一家公司。‘哦，价格是多少？’他们说了算。”他笑着说。“这5是笔大买卖。如果不给他们信息，他们就得不到任何信息。这是一个被动的生意，而不是主动的生意。”他承认，像USIntegrity这样的公司是有价值的，因为它着眼于整个行业，也可以让体育博彩公司自己保持最佳行为，毕竟平台自己的员工很容易获得有价值的内部信息。“他们可以监控柜台的两边。”

US Integrity的许多客户都是新出现的组织，比如美国康霍尔联盟(American Cornhole League)和后院斗殴极限格斗系列(Backyard Brawl Extreme Fighting Series，BYB Extreme)，后者是一个赤手格斗的新兴组织，是酒吧外醉酒斗殴的职业版。考虑到博彩对粉丝参与度的乘数效应，这些组织知道体育博彩对它们的生存有多重要。但获得执照的过程非常不容易。这些联盟的领导层通常认为，从体育博彩活动中分一杯羹相当于打开了一个赚快钱的水龙头，结果他们发现，这个水龙头需要数年才能打开，而且成本几乎和它喷溅出来的一样多。BYB Extreme已经一步步开展了9个月的业务，但只在7个州获得了司法许可，只获得了一个博彩合作伙伴，那就是ESPNBet。“这完全是一个期待未来的生意，”USIntegrity的业务发展经理艾杰·卡普兰(AJKaplan)表示。在此过程中任何一桩丑闻都可能是致命的。“你不是像NFL或NBA这样的联盟，可以承受糟糕的公关打击。新兴联盟承受不了的。”

US Integrity的基础监控产品是一个实时显示数据的监控显示屏，显示的数据包括对某项体育赛事的投注数量、总金额、赔率随时间的变化、在特定运营商的投注金额以及个别投注。进入显示屏的标准年费是第一个司法管辖区1.5万美元，每增加一个司法管辖区的费用为5000美元，因此，一个在20个州运营的博彩平台每年的费用约为11万美元。另一项核心产品是一款名为ProhiBet的专有软件，该软件使博彩公司能够加密访问各联盟提供的被禁止投注者名单——运动员、教练、球队员工和联盟官员，因为他们与所投注的运动关系密切，所以被禁止投注。例如，如果一名NFL球员试图在Fan Duel上下注一场NFL比赛，ProhiBet将自动封锁他的账户，并向联盟和体育博彩公司发出警告。这个产品每月的费用可能高达5000美元，这取决于客户的规模和被禁止下注者名单的长度。

监控显示屏上弹出的大多数异常都是无害的异常。但无论如何，US Integrity的分析师们都会立即采取行动，在新闻媒体和社交媒体上搜寻可能解释赔率突然变化的公开信息，比如最后一刻的伤病、正在进行的交易或天气预报的变化等。他们还会密切关注比赛现场的特殊行为。US Integrity的分析总监卡尔文·西戈(Calvin Seago)说，如果这是一场篮球比赛，“我会开始关注比赛节奏、投篮选择等因素。也许每次(控球后卫)在进入进攻阵型之前都要在后场待上8秒钟”——这可能表明球员试图压低球队的总得分。西戈已经在该公司工作了将近三年，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发现问题时的心跳状况。(他不愿透露发现了什么。)即使是现在，他每次都要注射肾上腺素。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侦破案件的侦探。

大约一年前，一名拳击教练带着一个装满50万美元的行李箱走进奥兰多环球影城的硬石酒店(Hard Rock Hotel)。他想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一场比赛上。那是1号危险信号。2号危险信号是：这场比赛中最受欢迎的是他自己的拳手——他和拳手的随行人员一起进入酒店，带着印有拳手名字的装备。霍尔特说：“他甚至没有隐瞒他是谁的事实。”这些已经足够引起硬石酒店的注意了，但还有另一个危险信号：这位拳手是一名击倒高手，与所有7个对手比赛时都在第三回合结束前就击倒了对方，但这次教练想打赌这场比赛会持续得比下注的时间更长(下注的时间是5.5个回合)。硬石酒店的体育博彩平台打出了一张10万美元的彩票——这是它能接受的此类赌注的最高金额——这引发了ProhiBet系统的警报，因为这位教练在这场比赛的禁止投注者名单上。该博彩平台最终取消了这次下注，保住了10万美元，并禁止这位教练进入其赌场网络。(他没有被指控犯罪，因为该州对印第安人经营的赌场存在管辖权问题。)

“我们抓住了所有这些人，”霍尔特说，“每个人都说，’哦，哇，这个系统起作用了，你们抓住了所有人。’嗯，是的，我们抓住了美国最愚蠢的罪犯。”该行业尤其是US Integrity面临的问题是，安全网络仍有漏洞。每个州都有不同的规则，博彩公司只分享他们需要分享的信息，道具博彩正在从赛场扩展到几乎不可能追踪的体育世界角落。“这是一场逐底竞赛，”霍尔特说。随着越来越多的运营商涌入合法博彩领域，“他们认为提供的选项越多”——如scoragamis等——“他们的竞争优势就越大”。连霍尔特都希望他们能控制一下。但体育博彩公司不喜欢被告知不要提供特定的道具投注。“他们很生气，”他说。US Integrity所能做的就是敦促他们设置护栏。“有时他们会听的。”

诚信监测者发出最多警报的领域是大学体育。赛事的人员名单非常庞大，许多学校和联盟规模太小，无法提供足够的保护，运动员尤其容易受到伤害，因为他们往往很天真，资金短缺，不了解规则。例如，大西洋海岸联盟的霍斯泰特希望大学体育可以免于合法赌博，“至少在道具赌博层面上”。即使考虑到这些因素，赛事中的不法行为实际上也相当罕见。总部位于布鲁塞尔的国际博彩诚信协会(International Betting Integrity association)最近进行了一项研究，调查了全球65万场大学级别的体育赛事活动。该协会全球运营主管马特·福勒(Matt Fowler)表示，调查得出的结论是，99.96%的赛事“没有可疑的投注”。但每年仍有大约260起可疑案例——仅在大学层面。(该协会正在向美国扩张，并将与US Integrity展开竞争。)

这些仅是我们所知道的行为。在美国，一个新的焦虑是所谓“转学门户”的迅速扩张，即大学运动员转学的过程。因为赌客现在可以赌任何东西，你当然也可以赌一个心怀不满的阿拉巴马大学球员接下来要去哪里比赛。想想看，有多少朋友、家人、教练、支持者和依附者可以接触到这些内部信息。诚信服务机构和政府监管机构如何进行监控？答案简单而发人深省：他们无法监控。更棘手的是，当人们经常没有意识到他们在分享内部信息时，你如何阻止他们？

佐伊·蒂罗斯(Zoe Thiros)是US Integrity最近聘用的业务发展协调员，刚从冈萨加大学毕业，曾两次当选All Conference排球运动员。有一次，她在社交媒体上收到一个陌生人直接发来的信息，问她膝盖轻伤的事情。信息中询问她是否打算参加星期四晚上的比赛。这似乎很友好。她回答说她很好，假定发信息的人只是一个球迷。“斯波坎人热爱他们的运动，”她现在说。那是在Paspa法案被废除后不久，当时的她对体育博彩一无所知，“因为我没有被认为应该知道。”后来她才意识到，她可能无意中泄露了赌徒们可以利用的信息。“他们可能会说，‘哦，佐伊受伤了，她是首发的外线击球手——我敢打赌，她那天晚上不会有20个扣杀。’”这样一个无辜的错误可能会让一个大学运动员失去参赛资格，结束其职业生涯。霍斯泰特说：“大学运动员吃饭时和这些人在一起，在宿舍里和这些人在一起，在课堂上和这些人在一起。突然之间，人们对你戴的脚踝支架的看法与以前略有不同了。”

蒂罗斯的主要工作是参观校园，教育运动员如何警惕她在职业生涯中从未想过的事情。事实上，运动员教育是US Integrity最赚钱的产品之一。但印第安纳大学的霍尔顿表示，学校本身做得还远远不够。霍斯泰特也承认，另一个让体育部门越来越头疼的问题分散了大学的注意力，这个问题就是，NIL时代从2021年夏天开始，大学运动员可以从他们的名字、形象和肖像(NIL)中获利。他说：“这似乎包含了赌博的部分。”

大学体育运动中，道具投注迅猛增长，给运动员带来了另一种危险：那些输了钱的赌徒的欺凌和威胁，因为他们希望有人为此负责。在今年春天的NCAA男子篮球锦标赛中，头号种子普渡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卡森·巴雷特(Carson Barrett)在对阵格兰布林州立大学的首轮比赛即将结束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疯狂三月”中上场。他是普渡大学的一名替补队员，整个赛季只打了21分钟。他推迟了膝盖半月板撕裂的手术，因为他有微小的机会会在一场像这样的一边倒的胜利中被叫去执行扫尾任务。比赛还剩37秒时，他投中了一个三分，帮助普渡大学队领先了28分。普渡大学替补席上的人都疯了。那是他职业生涯的高潮。他的得分还覆盖了这场比赛设定的点差——普渡大学有27分的设定优势。巴雷特看似无关紧要的得分让赌局中的数百万美元易手，让无数赢家突然变成了输家。

当他回到更衣室时，他收到的私信消息里充斥着仇恨和暴力威胁。一个人写道：“拿着那3分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没用的失败者。割开你那该死的喉咙，你那该死的——这完全没必要。我希望你他妈的自杀。”体育博彩业各个领域的专业人士——监管者、诚信监督者、联盟高管甚至是博彩业人士——都承认，这种行为已经司空见惯。霍斯泰特说：“我听说过一些让我不寒而栗的网络骚扰事件。”

US Integrity最近推出了一款名为“运动员警报”(Athlete Alert)的免费软件产品，可以让大学和职业运动员匿名向州监管机构举报这种不法行为，后者可以进行调查，并可能取消作恶者的合法赌博权利。但这是在流血伤口上贴一张创可贴，是一种良心清洁剂，类似于贴在Fan Duel广告结尾的“问题赌徒帮助”参考信息。监管机构不能在没有立法批准的情况下使用运动员警报，到目前为止，只有俄亥俄州和西弗吉尼亚州两个州采取了必要的步骤。毕竟，立法者有很多其他的优先事项，而且在保护运动员免受恶意骚扰方面没有太多的游说资金参与。职业选手也越来越多地受到这种情况的影响，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体育场馆增加现场体育博彩，让球迷可以在他们面前下注，这种情况只会变得更糟。阻止这种情况发生的唯一方法是企业拒绝付费客户，让我们现实一点——这不是美国的做法。US Integrity的工作是抓住作弊者，但其最艰巨的工作可能是保护合法的体育博彩业不受自身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