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上演“疯狂的石头”

转自：上观新闻

作者 | 王畅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翡翠行业流传的这句话，道出了原石交易的风险。传统线下原石交易尚且需要专业人士仔细辨别，不法分子却利用部分消费者以小博大的心理，把“赌石”搬进了看不清、摸不着的网络直播间。

今年6月28日，上海市浦东新区检察院以涉嫌诈骗罪对张某等13名被告人提起公诉。8月6日、8月9日，法院对该案进行公开开庭审理。

“这是从东南亚矿区开采的原石，原价几千到几万，今天低价是回馈直播间的粉丝们。是涨是垮，一刀下去见分晓！”

家住浦东新区的杨先生盯紧了手机里正在切割翡翠原石的直播间，主播高亢的嗓音刺激着他的肾上腺素，切出“绿货”为“涨”，切开是白色则为“垮”。看到主播的手电筒照射石头映出绿光，沉浸在直播间热烈氛围的杨先生也付了款，向客服说：“切！”

然而，杨先生并没有等到好运降临。没过多久，主播就告诉他“石头切垮了”，而这也意味着他刚投入的钱瞬间打了水漂。2023年，杨先生在这样的直播间内连续多次参与“赌石”，共损失近12万元。

今年3月，公安机关在研判警情时发现一团伙使用短视频平台进行引流，通过微信小程序平台进行视频直播，以事先准备的虚假翡翠原石为道具，控制切割结构，以“赌石”为名骗取直播观众钱款。3月23日，张某等13名犯罪嫌疑人被抓获归案。

经查，该犯罪团伙共组建了4个直播团队，成员分别担任前端吸粉主播、客服、后端诈骗主播、助理、切师、水军等。前端吸粉主播首先在短视频平台直播或者发布视频，以低价售卖翡翠磨皮料、赠送小礼物等方式吸粉。有粉丝关注或评论后，客服便借机添加粉丝微信，向粉丝私聊推荐专门用来“赌石”直播的小程序。

消费者在刚刚进入直播间时，大多会先看看别人能否赚到钱。这时候，团伙内的水军就会上线，开始负责炒热气氛，参与多人对一块原石进行“团购”的活动。上演一出“切涨”分红的戏码。看到水军“切涨”成功，便会有消费者跟风购买。

在消费一开始，主播会在消费者参与的前几轮中，先以略高于售价的价格回收原石，让消费者可以立即拿到分红，偶尔小赚一笔。

据张某交代，直播间内的原石其实都是“假料”，除了水军炒热气氛时所用的由质量不一的两块原石拼成的“双头料”外，还有“假皮料”和“合成料”两种“假料”。“假皮料”即是以次充好，通过喷绿漆、外层沾砂料的方式，给品质较差的玉石重新做一层外皮。“合成料”则是将切开过的品相较好的原石重新用胶水和砂石黏合起来，每次都从之前切开过的口子切开，是反复在直播间出镜的“老演员”。

透过镜头，直播间另一头的消费者无法辨认原石的真假，只能看着主播切开。而结果是“涨”还是“垮”，决定权全在主播，与消费者的运气无关。

经审查，张某等人的直播赌石团伙使用道具石控制赌石结果实施诈骗，涉案金额共计1024万余元，已报案被害人损失合计291万余元。今年6月，公安机关将张某等13名犯罪嫌疑人移送审查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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