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得主彼得·戴蒙德：老龄化背景下，如何优化养老金制度设计？_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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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彼得·戴蒙德（Peter Diamond）在“可持续发展的理论支撑”环节发表主题演讲。

　　彼得·戴蒙德的演讲围绕养老金制度的设计展开。他在演讲中提到，养老金制度的设计是在解决一个复杂的问题，并且是在经济和人口风险持续存在的背景下解决这个问题。从国家财政的角度来看，养老金制度能否对实际的经济状况做出正确反应是很重要的。在思考如何继续向前发展时，你不仅要关注财政问题及养老金对经济运行造成的影响，还要关注收入分配问题，包括不同群体和同一群体之间的收入分配问题。

　　这些问题都事关每个人的利益，更与全球可持续发展脱不开关系。那么养老金该如何设计？该如何分配给每个人？彼得·戴蒙德提到了两种体系并结合其他国家的体系与标准设计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当然，戴蒙德也强调了，想要一次性解决整个经济问题是非常困难的。这里的复杂之处在于，养老金是薪酬的一部分，劳动者的养老金是企业开支的一部分。当你大幅改变养老金制度时，你最终需要改变劳动者的工资，才能尊重其过去对养老金的期待，和解决未来的劳动力供给问题。所以应该逐渐过渡，而不是一次做完所有事情。

　　以下为演讲实录：

　　谢谢你的介绍。我有一些幻灯片要展示。

　　公共养老金在财政中是一项很大的支出，在发达国家和大部分第三世界国家都是如此。所以这不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情。随着婴儿潮一代从劳动力市场过渡到退休，老龄化一直是一个重大问题。这也让贡献者和受益者之间的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这种巨大的变化将会持续下去。毫不意外，在过去的25年里，随着老龄化的发生，许多国家对养老金制度进行了连番改革。

　　以上是一些背景，我可能已经讲的太多了。请看下一页。因此，养老金制度的设计是复杂的，因为它是为整个经济服务的。人们的家庭结构各不相同，在劳动力市场的经历也各不相同。所以在设计它时，我们必须记住，每个人在他们多年的工作和退休生活中都要受到它的影响。在任何一年，都有许多不同的群体受到这一年规则的影响。因此，养老金制度的设计是在解决一个复杂的问题，并且是在经济和人口风险持续存在的背景下解决这个问题，同时这些风险的预测也会有很大的波动和误差。

　　当然，管理成本也很重要。因此，风险分担是养老金设计的核心要素。对于个人来说，养老金制度应该是合理的可预测的，这样人们才可以自己做计划决定什么时候退休，以及决定除了养老金还要存多少钱，等等。

　　从国家财政的角度来看，养老金制度能否对实际的经济状况做出正确反应是很重要的。自动调整和立法调整都很重要。在世界各地，大家都非常熟悉依据物价指数或工资指数进行的自动调整。在思考如何继续向前发展时，你不仅要关注财政问题及养老金对经济运行造成的影响，还要关注收入分配问题，包括不同群体和同一群体之间的收入分配问题。

　　让我们进一步考虑未来，不能仅将物价指数和或工资指数列入指标。应该衡量这个体系的支出与我们想投入的资源是否匹配，并为了人口发展及财政平衡制定更好的指标。那么，如何使这个体系的成本与能够投入的资源相匹配呢？有以下四种工具：退休人员的初始养老金规模；养老金每年增长的规模；养老金开始发放的年龄；以及养老金的一部分是否被征税，是否税被用于养老金。如果是非缴费型养老金，它主要用在养老金少的人或总收入低的人身上。

　　这种养老金该如何设计？该如何分配给每个人？它是定向的吗？需要收回一些吗？这些都是设计指数时必须解决的问题。让我举一些其他国家的例子吧，因为这能让我们了解到其他地方的进展是好是坏。

　　当你考虑领取养老金的年龄时，有两种体系。在单一年龄体系中，养老金有一个起始年龄，养老金福利的数额也在这个起始年龄公布。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推迟这个起始年龄，那将产生不同的结果。另一种是双重年龄体系，在双重年龄体系下，有一个你初次申请养老金的年龄，还有一个可以适用养老金公式的年龄。

　　荷兰是一个采用单一年龄体系的例子。依据《一般养老基金法案》，荷兰采用非缴费型养老金。它向所有终生居住在该国的人发放相同数额的养老金，只根据人们在该国居住的时间进行调整。每个人的收入都是固定的。如果你想调整它，可以改变人们开始领取的年龄以及领取的人数。荷兰就是这么实施的，他们会自动调整年龄指标。

　　双重年龄体系下，年龄及养老金数额的关系则很不一样。能够获得全额养老金的年龄在养老金的规模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如果你改变了这个年龄，所有的养老金数额将会发生改变。因为晚于这个年龄开始领取的养老金会增加，而早于这个年龄开始领取的养老金会减少。所以当你改变领取全额养老金的年龄时，你就改变了你在任何年龄下申请养老金的初始福利水平。这与你的退休无关，而是与你的养老金级别有关。

　　能获得领取养老金资格的最早年龄则是另一回事了。它首先要求人们不能在此之前开始领取，但仍然允许人们在此之后才开始领取。那么这个年龄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为了防止人们太早开始申领养老金，市场劳动力快速减少。这将对养老金的支出产生影响，也对劳动者自身产生了影响。

　　对于那些不是在这个年龄开始申领的人来说，改变这个年龄就不重要了。所以当你在确定领取全额养老金的年龄指标和最早获得领取养老金资格的年龄指标时，关注点是非常不同的。但这在很多政策讨论中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那么在其他国家有哪些指标可以作为参考呢？

　　在瑞典，有一个体系叫做固定缴款系统。在这个系统中，你读取一位劳动者的收入历史，并使用内部收益率和指数化回报率来累计，当你计算初始养老金时，你是使用预期寿命来测算的。所以每一批人基本上都有一个不同的初始养老金公式。现在，随着预期寿命的增加，你可以相应地减少养老金数额，你也可以做出其他调整。

　　衡量指标和养老金数额的第二种方法是抚养比率，这是德国的计分制度。计分系统也会查看你的所有收入，并像固定缴款系统一样将其累计，但不需要根据预期寿命进行调整。德国对养老金的计算基本上是通过计分调整系统，这个系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工资。但也有其他因素，其中一个因素就是抚养比率，即领取养老金的人数与工作人数之比。因此，这又是一种自动调整，反映了人口结构。随着经济老龄化，它将把一部分支出在退休人员和缴费人员之间转移。利用抚养比可以改变这两者，以适应老龄化。

　　另一种不同的方法是关注财政平衡而不仅仅是人口统计。瑞典有这样一个例子，但其情况复杂。我只想提一下加拿大的例子，因为加拿大有固定收益养老金制。它不是基于你所有的收入，因为其中一小部分收入是不算在内的，但几乎也是所有的收入了。每隔三年，加拿大的精算师就会对未来75年做一个预测，看看这个系统是否不仅满足了支付养老金的条件，而且还能通过维持一定的筹资水平，以一种在不同群体中被视为公平的方式支付养老金。这是一种特定的措施。它的本质是，如果这个体系无法满足他们在接下来的75年的预期，政府将有6个月的时间来做一些调整。如果政府无法达成任何协议来做出调整，那么将会有两个自动调整。在接下来的三年里，缴款率会上升到下一个精算估值，而针对生活成本的年度养老金调整将不会发生。养老金数额冻结了。所以这里面的想法是，看看如果这个体系没有被调整，财政将如何发展并自动做出调整。

　　太多的养老金计划使得人们在不同的养老金计划之间切换，因此它无法没有体现一个完整的职业生涯。这对流动的工作者来说效果不佳。一般来说，当你有一个统一的体系，你就会有补充，这可能因行业而异，但它不会是国家制度的一部分。它可以在不同的国家以不同的方式发展。

　　其次，看看最基本的养老金，基于仅仅25年的收入而不是完整的职业生涯或几乎完整的职业生涯，与那些收入快速增长的人相比，对于收入增长缓慢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相对于其养老金缴纳，收入快速增长者相比于收入增长缓慢者能获得更多的养老金收益。这是不公平的。这也会对激励机制产生影响，将会影响你的劳动力供给。

　　再者，如果公务员的养老金是基于其最终工资的，这被广泛谴责为一个糟糕的设计。因为，它不仅对那些在职位上步步高升的人更有利，而且也很容易被操纵。如果人们能在最后阶段得到晋升，突然之间，他们就能得到更多的退休金。这对整个体系很不利，也对很多工作者很不利。

　　补充一些缺失的设计是很重要的。例如：无论是建立在预期寿命还是抚养比率的基础上，亦或是两者都依据的一些人口发展指标。这是保持体系正常运行的一个有价值的补充。以某种方式关注财政平衡以及支出是如何分配的。作为自动调整的一部分，它是有价值的。这些应该被补充。现在，很明显，至关重要的是如何从一个现有的体系过渡到一个新的体系。即使你像90年代的瑞典那样，从一个体系转向另一个更好的体系，你必须弄清楚你为不同的群体做了什么。

　　一些人将不受影响；一些人的整个职业生涯将进入新的体系中；一些人已经在以前的体系下缴费了一段时间，并建立了对领取养老金的期望。所以过渡问题是一个重要问题。这个问题在任何地方都很难解决。

　　我认为，想要一次性解决整个经济问题是非常困难的，尽管这有一定的政治吸引力。也许政府一开始应该只对某些体系进行转换，然后再逐渐对其他体系进行转换。这里的复杂之处在于，养老金是薪酬的一部分，劳动者的养老金是企业开支的一部分。当你大幅改变养老金制度时，你最终需要改变劳动者的工资，才能尊重其过去对养老金的期待，和解决未来的劳动力供给问题。所以应该逐渐过渡，而不是一次做完所有事情。

　　我以一则广告作为结束。如果你想看到更多关于这方面的讨论，可以去读伦敦经济学院的尼古拉斯·巴尔教授的书，他的看法引起了许多进行养老金改革的国家的关注。很多国家的经济学家都对他的书做了翻译，以帮助本国更好地进行养老金改革的讨论。如果你有耐心，尼古拉斯·巴尔教授和我正在写一本新书，一两年后就会出版。感谢您的宝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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