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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2019年3月9日
来源:看懂经济
编者按:
感谢曹凤岐老师来“看懂经济读书会”做精彩分享,曹老师分享了他从出生成长到做学问研究金融的过程,谈及了股份制改革、资本市场的发展等等,作为改革的亲历者,曹老师的经历也是改革开放和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缩影,其中的故事,值得大家细细品读。以下是曹凤岐老师《坦荡人生无悔路》读书会的实录,特意整理好分享给大家,希望能带给大家一点启发。
各位网友大家好,我是曹凤岐,非常高兴大家能参加今天我的新书,《坦荡人生无悔路》的读书会。
我为什么写这本书,实际上我今年应该是74岁了,我是1945年生人,我满月三天日本投降,我是七月十二号生人,有人说我参加过抗日战争,实际上没参加过,是为抗日战争胜利而诞生的。
我这一生七十多年经历很多,从大的方面,一个是改革开放前,四九年到七八年这一段,从小到年轻时代,一直到我工作的时候,这可能是我人生的一个阶段。第二个阶段就是改革开放,我经历了改革开放,在这个过程中,是我发展、成长和取得一点成绩的阶段。(第一个阶段内容,请在读书会现场听讲,文字材料中省略了。加入读书会可添加工作人员微信:jiangniangyi)
一、我与金融
我是北大六五级学生,毕业的时候被幸运的留在学校了,当时只留了五个毕业生。我当时又管办公室、管文体,没有说让我上课。后来招收工农兵学员,我先当辅导员,后来当班主任,除了学习以外,带他们上山下乡,搞很多事,还得给他们上课,当时上《政治经济学》。
当了快十年班主任后,我面临一个选择,今后是搞教学,还是搞行政。后来我找了陈岱孙(北大的老系主任),我说陈老,我要搞教学,他说好,建议你搞金融,我说我没学过。他说:“不要紧,谁都没学过,北大经济系15年没开金融课了,没人搞金融,金融你来搞,从头开始。”
所以,金融一点都不会,陈岱孙给我写了个条子,说你去上人民大学进修一下,听黄达的课,人大有一个财政金融系,这是中国金融学的基地,他给我写了个条子,条子写:“黄老,让曹凤岐到你那去,跟研究生。”
黄达拿到条子,“什么黄老(当时他不老,现在老了,他是1925年的,1978年还不老),管我叫黄老?好,那就听吧”。我跟着他们研究生听了两年课,所有金融课我都听了。
我有时候跟人大的朋友说,我是你们半个学生,是没有注册的学生,或者没拿到学位的学生,因为我是旁听,没考试,人家是考试进来的,我是陈岱孙介绍我去旁听的。但无论如何,金融这一块北大也没人,听人大的课学习,那时候人大很多的东西是前苏联的理论,包括社会主义、资本主义的货币性流通和信用,我觉得挺好。
陈岱孙是中国金融学会的常务理事,78年恢复活动。陈岱孙说:“我带你参加金融学会会议,中央领导接见,那个会很重要。”就这样,我进入了中国金融学会,怎么进呢?是这么进来的。
当时,通用的课叫财政与信贷,或者财政与信用。我说这不行,财政是财政,银行是银行,货币是货币,信用是信用。我说我自己开一个课,当时叫货币银行学,我就自己开了。
1989年,我写出来了一本教材,这本教材影响很大,有很多人说看了我这本教材成长起来的,那时候金融教材很少,这是在全国第一个叫《货币金融学》的书,过去都是《货币银行学》。我说应该有资本市场了,应该有长期金融市场了。当时的提法叫一切信用归银行,我说这个提法已经过时了。后来统编教材是黄达的《金融学》,我的书比那个还早,这本书影响非常大,全国都用我这个教材。很多人怎么认识我呢,就是通过这本书。我前两年到广州开会,有人拿了一本书,说曹老师给我签字,我一看《货币金融学》,那本书1994年之后就不印了,后来我的学生们在我的基础上又出了新的版本,不断更新。
接着这个我开始研究金融,我觉得金融在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中,非常重要,我们的理论很贫乏,我们的实践更加落后,所以我就开始研究金融,开始是研究银行、研究货币、后来研究资本市场。最早我的研究跟股份制联系在一起的,这里面又提到股份制的研究,股份制研究是怎么开始的呢?
二、我与现代企业制度
大家知道厉以宁,外称叫做“厉股份”,实际上他应该是中国股份制的鼻祖,1980年在一个劳动工作会议上,他最早提出来中国应该搞股份制。
1981年,我们俩在烟台参加一个中央银行研讨会,当时中国要建立中央银行,我和厉以宁在一个宿舍——烟台的芝罘宾馆。
有一天早晨,我们俩在宿舍,厉以宁老师就说曹凤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用股份制的办法进行集资行不行?我当场就说完全可以,因为我本来就是搞融资的,我说股份融资可以,股份融资融的是自有资本,债务融资融的是债务资本,还要还的,股份制可以不还,还可以用,我说在西方是股票。他说你就赶快研究这个问题,我是从那天开始研究股份制。
那时候,正好有股份制的企业都搞起来了,万科、天桥,一直到80年代中期小飞乐,这一块都出来了。所以,应该说在中国,我比较早提出来要发展资本市场,在80年代中期,我就明确提出来要发展资本市场,也有文章发表。还是要感谢厉以宁老师给我的启发,我就说资本市场是股份制的延续,是股份制的高级阶段。
1989年4月,我出了一本书,这本书是《中国企业股份制的理论与实践》,是我主编的,实际上带领一批年轻人写的这个书,书的相当部分都是我写的,最后是我统的稿,这本书解答了什么是股份制,中国为什么搞股份制。我第一个提出来,股份制的形式是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这是在中国没有的,我是第一次在书里提出建立一个现代公司制度,实际就是后来的现代企业制度,而且里面谈到了股票市场,谈到了如何监管。这本书厉以宁是顾问,厉以宁很支持,也写了序。但是,这本书出来,生不逢时。1989年以后,思想有点回潮,股份制是自由化,这本书很快被打成大毒草。那时我正好申请破格提升教授,北大经济学院的学术委员会通过了,学校的学术委员会通过了,最后还是被拿掉了。
1992年小平南巡讲话以后,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教授职称也给我了,书又重印、加印,成了抢手货,很多人都买不到,出版社说再加印点,我说别印了,我再写一个,我又写了修订版,1993年1月出来了,又印了一万多册。
很多人是拿我这两本书,作为股份制试点的理论和实践,整个股份制发展推开了,十五届四中全会以后,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这一套都出来了。不管我受到什么委屈,我觉得我坚持是对的,而且股份制企业现在是遍地,我有一首诗《芝罘回眸》回顾了我参与股份制改革的历史,其中有两句“而今星火燃遍地,回眸当初自为荣”,自己感到光荣就行了。
三、我与资本市场
股份制咱们先谈到这儿,因为后来大家已经知道了,现在所有公司都是股份有限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谈到上市公司,这又涉及到资本市场,资本市场实际上在开始搞股份制的时候就提出来了,当时就开始有股票的私下转让,最早是深宝安、深万科,从80年代初期就开始转让。上海飞乐、沈阳金杯,他们急需提出来能不能有二级转让市场,没有二级市场,发了股票就是债券,当时写着按照储蓄存款利息,另外三年还本付息,我说那不是股票,因为它没有转让,所以转让的问题就提出来了。
1985年9月份开始试点转让,当时我们都在上海调研,他们说必须有二级市场,所以就开始搞二级市场,上海他们搞的不错,最早是中国工商银行上海静安信托部开始转让债券和股票,还编制了静安指数。
这件事情到了1989年又出问题了,资本市场是资本主义最高级的市场,你们去看,资本主义最投机的市场就是资本市场,所以又有点销声匿迹,不让公开搞。结果后来,中央说这个市场得开,中央最后决定开的,当然我们也一直在给中央提建议,必须开这个市场。所以,上海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开起来,当时全国公开发行股票13支,上海老八股,深圳老五股,我们就搞起来了。
在国外的学者,包括国内的一些学者,他们1985年在一个轮船(“巴山轮”会议)上开的一个会,说中国要开股票市场,说中国要搞证券市场得二十年以后,他们给我们定的2005年可能够条件,还引经据典,说在落后地区银行的作用比证券市场大的多,我们国内也有学者,不同意开这个市场。但中国1990年就开设了资本市场。
1990年以后,中国出现了很多非法交易,还有深圳810事件,这个时候又有人提出来,市场要关掉,不能开这个市场。在这个时候,我们又提出来,包括厉以宁老师当时在人大常委会财经委员会当副主任,跟万里都提了,说这个市场不能关,我们搞法治,我们起草法律,所以万里说好,这个法由专家起草,所以厉以宁是组长,厉以宁当时找了高程德教授,还有就是我,我们把这班子撑起来了,起草《证券法》。
资本市场是有争论,资本市场争论一开始就有,小平南巡讲话以后,讲股票可以试,试不好可以关,实际上是没想关,在这个时候大家先不争论了,先搞起来了,搞起来出点事,一个起草法,另一个实际争论并没有停止,我在书上大概谈了两次大的争论:
第一次1995年在上海有一个争论,说外国学者托宾,诺贝尔奖获得者都讲,你中国不能搞证券市场,在会上争论的很激烈。我当时提出来,开了就不能关,我们是在发展中规范,在规范中发展,这句话后来中央也在用,是我最早提出来的。中国的事情是这样的,中国确实存在问题,打篮球的时候我们连边界都没划,裁判规则也没有,裁判也下场,球员也下场,是乱,我们就划场地,制订规则不就行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比赛了,比赛已经开始了,比赛没开始可以不开,这是我当时提的论点。我说只能在发展中规范,在规范中发展,什么意思?都发展了,你就在发展中规范,在规范中我们再发展,你把它关死了,也不用规范了,关掉了还规范什么,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这才引起后面起草《证券法》、《投资基金法》,都是因为这件事才开始做的。
第二次大争论,有人说市场是赌场,还有说赌场都不如,赌场是不可以看牌的,又有一场争论。实际上,我是不同意赌场论的,因为赌场论对市场伤害太大了,赌场也有不规范的地方,发牌的那些人老赢,现在你到香港看,他有自己的那些东西,但是他表面上是非常规矩的,他是靠运气,而资本市场、股票市场不仅仅是运气,要根据宏观历史分析,这是股票和赌场的区别,我们是不规范,但是不是赌场,这个是我非常明确的观点。
到现在大家已经没有什么争论了,但是一到股市低迷的时候看,这个市场必须怎么样,现在还有这个观点,但是我一直不是这个观点。到去年大家又没信心,我在学习班上说,你们要有信心,要加强制度建设。
后来我又参与了起草《证券法》、《投资基金法》,参与建立光华管理学院,这都是我后来做的事情,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把这些事写出来,主要谈我的一种思想,一种理念,一种精神,一种信念,我要对后来人有所交代,他们不了解改革的历史。我们把这个书免费送给学生,让他们看看光华的历史,给大家重点讲的是中国怎么过来的,我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我还谈到人生的感悟,给大家一些启发、启示。
以下是提问环节:
提问1:我是一位国际贸易的大一学生,刚开始学习西方经济学,不知道曹教授对于经济学学习有什么好的建议?
曹凤岐:学经济学,无论是马克思主义的经济理论,还是西方经济理论,都要学习。实际上大家去看马克思写的东西,也是建立在西方经济学的基础上,这个我们都要学。我在大学西方经济学学的少,后来我又补了西方经济学的东西。
第二个必须联系中国实际,经济学理论不是束之高阁,大家写篇论文的东西,而是能为解决中国实际才能够学习,理论要为中国经济服务,不论是宏观、微观,这个应该是大家要注意的。
第三个要注意定量和定性分析相结合,像我们这些人过去是讲定性的,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是什么,但是很少讲量,而现在我们反过来了,现在以微观经济学来代替经济学,实际上把很多事情都转化为模型,模型需要不需要?也需要,但是模型不一定能解决中国实际问题,像资产定价模型,模型在西方完全适用的,在中国不使用,为什么?西方在适用的情况下,也是假设它是完全的市场经济,实际真正的完全的市场经济是不存在的,所以在西方经济模型里,必须加不确定因素才可以,中国更多了。所以要注意这一点,别被模型所限制,模型是写论文有用,宏观经济是一个活动的,使用模型结合中国实际才可以。
提问2:对外经贸大学的一个问题,刚才教授提到了资本论,想问一下怎么看资本论三卷进行学习?有什么窍门?
曹凤岐:过去,资本论我们作为一个课程,经济学我们作为一个专业课,后来作为公共课来学,但是这三卷太长了,太多了,学生也听的比较厌烦了,不要那么去学习,一卷还是要的,一卷是剩余价值理论,看看资本主义的本质,我们还得明白这一点。但是,我觉得要仔细研读二卷和三卷,因为那里面讲了资本循环,讲了生产过程,是怎么开始生产,资本怎么运用。三卷是讲金融资本的应用,也讲了股份制,这个对我们实际很有好处,可以重点看,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一定每字都去看,太长了,简单的看,深读二三卷。
提问3:中央党校的一个同学的提问,我想问老师,对于中国股市经济上行时股价下跌,反而预测今年经济下行时,最近几日股市开始由熊转牛了,对于中国股票市场价格,脱离基本面这种情况,老师有什么看法?
曹凤岐:说中国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其实从来不是,到今天也可能不是,原因就是中国的股市和经济直接关系不是很大,我们有的时候速度都达到10%,股市还比较低迷,有时候经济不太好,股市还上去了。当然首先是股市有自己的发展规律,另外一个是中国的股市本身不规范,它是一个投机市场,政策市场,这个市场受到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出现很多问题。第三个中国的股市特点是散户太多,90%是散户,散户哪有长期持股,都是短期,赚了就跑,赔了也跑,叫割肉,在这种情况下,造成不稳定。
中国如果说和经济发展同步,还得加强自己的基础建设,逐渐和经济同步。美国实际上也是一样,美国危机以后十年基本牛市,经济也没那么好,但很多资金都进入美国股市了。美国最近也是波动的,当前的经济面问题不大,可能对未来是有大的影响,注意观察就可以了。
提问4:如果用一句话,给大家做一个人生的建议,您最想告诉青年朋友的道理是什么?
曹凤岐:对年轻人说几句,我在书上,最后是给年轻人说的,一个是我们年轻人必须树立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不能好好学习找个工作就行了,要想到为国为民,我们必须有这个志向,我们才能做得好。第二个要讲道德,我们必须要做一个有道德的人,高尚的人,我们才能做的更好。第三干什么事要扎扎实实,不要怕受挫折,人生没有那么顺利的,只要我们掌握这几点,我们会很好的渡过我们的一生。
责任编辑:刘万里 SF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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