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勇:40余年还波澜前行的改革开放需要一门中国二元体制经济学

2021年06月18日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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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素市场化改革并没有完成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 周天勇

  现有发展经济学和转轨经济学的逻辑方法,对中国这样一个二元体制经济进行解释和分析,可能会有较大的缺陷和不足。

  中国是一个结构和体制双二元转型的国家,其经济体制改革是“一元计划体制向二元体制发育释放→二元体制并存胶着→二元体制向一元市场体制并轨”这样一个特长周期的过程。从要素市场化改革的先后逻辑看,先是进行了资本市场化配置改革;再是推进劳动力市场化配置改革;最后才是土地要素配置的市场化改革,总体上还是才刚刚开始。

  基于上述分析的特征,我们试图用实验经济学的方法,建立一套模拟和仿真分析的逻辑框架。从生产增长看,一元计划向二元市场部分的发育使被计划体制长期禁锢闲置和低利用的要素开始高效率的配置和利用,生产力得以释放,这是20世纪后20年经济高速增长潜能来源的经济学解释。

  二元体制并存使要素配置受到计划或行政与市场的双重调节,因此信号扭曲常态性存在;这种体制扭曲可以被经济主体追求利益的行为所纠正,但相当多的扭曲具有不可纠正性;而这种体制扭曲与非扭曲相比,在配置方面造成了“低效率—要素闲置和低利用—体制剩余性要素”及其产出损失,如果不能被不断的市场化改革所纠正,经济增长会处于自然失速的状态。

  我们可以将竞争性市场经济的一些参照值标准化,用反事实方法计算二元体制各类扭曲值的差距,并用市场机制还原的逻辑,仿真和模拟改革纠正扭曲形成的新经济增长潜能。

  其中关键的两个要点:一是因土地基本没有市场化配置,其不可纠正部分造成了大规模的体制性闲置和低利用剩余土地,必须回归到古典经济学视角,建立包含土地要素投入的增长模型,才能模拟土地要素市场化改革带来的增长潜能;二是与完全市场经济国家不一样的是,体制转轨国家全要素生产率并不主要来源于广义技术进步,而相当大比例来源于体制改革对要素利用率的提高和对要素配置的改善,并从主要市场经济国家和地区增长的历史数据看,TFP增长是波幅较小和近乎平行的一条曲线。

  从均衡和安全增长看,人口生育、人口流动、土地交易和住宅供给等二元体制的扭曲,再加上出口变化,对生产的需求可能性造成了消费迭代收缩、出口竞争成本上升、城乡收入差距拉大、居民收入被转移以及消费被挤出的影响;而考虑到全球各国经济从收支有余的保守型模式转向支大于收的债务型模式,特别是中国目前负债率较高并可能持续上升,以及宽松货币政策的必要性,如果土地房屋等生活和生产资料实行一部分市场配置资产化和另一部分禁止市场配置而不是资产的二元体制,则城镇房屋需求因人口收缩和房地产税开征资产会相对减少,而因老龄化和刺激增长等债务的快速增长,使资产抵押信用过少与债务和货币扩张之间失去平衡,酝酿积累金融和经济体系的极大风险。因此,我们探索了包含债务和土地资产变量影响货币供给和价格变动的基础模型,以此来模拟仿真未来生产、资产、债务、货币及其价格之间平衡与否,并演示城乡土地和房屋资产化改革与金融和经济体系安全的内在关系。

  市场体系是自动发育的。面对一个成熟的市场经济,由于市场的自动调节,并不十分需要人们的计算去指导经济。但是,中国二元体制的改革开放则需要人们的思考、设计、决策和推动。因此,改革开放对于生产增长、经济均衡和金融体系稳定数量关系的可模拟和仿真,对于一个还处在二元体制转型中的国家,实在是必不可少。

  基于这样一个二元体制经济学的逻辑框架及其分析方法,通过建立模型、模块耦合和编程调参,初步形成仿真计算体系,来模拟各类要素不同部位和力度的体制改革、调水改土发展战略和开放格局的方案安排,以预判其所带来的经济增长潜能、需求侧可能性和资产能够保障的债务链和货币币值安全性,为决策提供学理、模拟和不同结果方面的参考依据。

 

  (本文作者介绍:东北财经大学国民经济工程实验室主任)

责任编辑:陈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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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卖地 土地 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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