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焜耀：无限风光在险峰

　　

明基电通董事长李焜耀

　　当同事更愿意靠着宏基这棵大树时，他却选择执掌一间小代工厂

　　李：事实上早期我在公司里，他们都说我是反对党。

　　当台资企业纷纷落户珠三角时，他却决定第一个投资苏州

　　李：当然是一种冒险，不过感觉就是说我们可能看得比较远。

　　当台湾IT企业不敢放弃代工模式时，他却要做国际品牌企业

　　他被称为宏基叛将，冒险大将军，台湾最具远见的企业家

　　本期《第一访谈》，明基电通董事长李焜耀笑谈企业成长险如登山，乐如登山。

　　访谈背景：

　　2001年底，明基舍弃位居全球十大电脑品牌之列的Acer，代之以自创品牌BenQ；2002年，明基大陆市场营收从300%的高增长急剧滑落为零增长，业界和舆论一片质疑：明基转型是否正在遭遇危机？2003年，明基营收达到336亿元人民币，比上年增长超过30%，其中自主品牌销售收入占到30%。明基董事长、登山爱好者李焜耀再次通过冒险路径将企业带向更高山峰。

　　画外——

　　3月14号这天，在这条被称为沈阳硅谷的三好街上，一位面庞清瘦的台湾人正在融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就是明基电通董事长李焜耀。从他脚上的球鞋和匆匆的步履可以看出，这不是一个轻松悠闲的旅程。的确，李焜耀刚刚结束对哈尔滨和长春的考察，征尘未洗，就要在两天的时间内，考察沈阳电脑市场，视察分公司，会见经销商，考察浑南新区，造访东软集团高层，拜会政府主管领导，到东北大学演讲，行程安排密不透风。

　　访谈——

　　芷宁：这两天您的行程是非常紧张的，您看，11号是在哈尔滨，然后13号在长春，14号又来到沈阳，也就是说，就几天的时间，您已经把东北三省的这几个省会城市都跑遍了，那您这一次来东北的收获大吗？

　　李焜耀明基电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裁：我觉得帮助很多，因为我是第二次来看过这三个省会。以前来的时候是旅游，我就自己跟家人找几个朋友来这边走一走看一看，对东北一个初步的印象。这次接触的人比较多，接触东北的一些日常生活，或者是说我们的这些电脑卖场，还有我们的经销商都接触了很多，那我对东北的生活、东北的一般的经济状况，还有大家的一些想法有比较具体的认识，帮助很多。

　　宁：那您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看一看这边吧？

　　李：我想主要还是了解整个东北的市场，东北整个的发展潜力，当然有机会的话也考虑到将来事业发展的版图在这一块有什么可能的投资机会，还有合作的对象。

　　宁：我听说您昨天跟东软集团他们有所接触？

　　李：对，因为东软我知道，在国内大概做系统解决方案软件大概是领先的，以前我在北京的时候碰过刘总裁，那也希望有个时间到他的基地来，能够做更深的认识，希望有一些交流，看将来有没有什么可能合作的机会。

　　宁：其实东软和刘积仁先生跟大连都是非常有渊源的，1999年就是他选定大连作为东软的软件开发和出口以及人才培训基地，其实也就是他的做法吸引了很多世界的知名公司进入大连的软件产业，那我忽然想到东软对于大连的软件业和明基对于苏州的IT业好像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李：好像有这么一点吧。我们十年前到苏州去，后来台湾的媒体就说我们是发现了苏州，把苏州的潜力整个带动上来。事实上，因为我们过去，整个苏州的配套产业可能比原来的进程提早了好多年，那现在整个苏州到上海一带的整个电子产业的配套，还有整个产业链，它的产业的聚落的成型，我相信我们起着非常大的带头作用，我想刘总裁在大连把软件业的这种提升应该也是有类似的异曲同工之效。

　　画外——

　　这里就是李焜耀在大陆的起飞之地——苏州，如今，在苏州的工厂已经成为明基全球四大制造基地之一，明基在大陆的营销总部、研发中心也都放在苏州。这是一个已经开花结果的战略抉择，然而在1993年，李焜耀的这一举动却被认为是一次巨大的冒险。当时，大部分台资企业都落户珠三角，而苏州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才刚刚有了名字，明基是当时新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台商。没有配套厂商，而且交通不便，人们在质疑，这个“冒险大将军”是不是在孤身涉险？

　　访谈——

　　李：当然是一种冒险，事实上大家很多人还是不太能接受，因为那时候单单从上海到苏州大概汽车都要坐两个半钟头，那时候高速公路还没开，路况也不是很理想，所以大家对这个都有很大的压力，到底说这个供应链能不能跟得上，货做完了以后要出口，出口的话卡车可能要开三四个钟头才到港口，那到底能不能产生这种比较及时的供应链的管理，这都有很大的压力。再加上那时候确实是供应商也不多。

　　宁：但您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李：我还是跟大家讲要看远一点，因为我们初期的不方便，我相信经过三五年的努力应该可以克服的，事实上，后来证明我们的这种看法的正确，而且克服的时间点比我们想像的都还要早。因为基本上以地域中心来看的话，这个华东地带相对是在中国的中心点，不管各方面的辐射，或者是整个产业供应链的管理上面，毕竟比这个珠三角偏南边还是有比较大的优势，所以你长期看绝对是有它的发展的机会。那当然到苏州，当初的意思来讲是稍微早了一点。可是我们感觉苏州这种独特的生活的环境，整个比较悠闲、比较雅适的这种生活形态，那其实对一个高度紧张、高度速度生活环境下的科技人是有很好的调适作用，这种独特气质一定可以吸引类似像我们这种有想法的人。那时候我们在马来西亚已经有工厂了，将近四五年，我们都看到整个产业发展的过程最重要的还是整个产业链的配套，产业链的配套需要有一些外力来促成。那我们可以预期到，如果我们有心这样要求的话，我的供应商它会跟着我过来，它要做我生意，它当然必须跟着我走；再加上附近我们发现到日商还有欧美的厂商也陆陆陆续续过来，我觉得有这个潜力。所以我们刻意要求我们的供应商过来，所以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带来了十几个供应商，再陆陆续续几年，我相信因为我们过来的供应商至少超过100家，100家形成这种聚落效应以后，就更多人过来，那甚至有很多人从东莞、珠三角把厂迁到长三角过来。

　　画外——

　　明基和供应商的进入，迅速构筑了苏州IT产业链的雏形，从而吸引更多的大企业进入苏州。如今，IT产业已经成为苏州的第一大产业，形成了配套齐全，研发、制造、销售一体化的发展格局，其中仅台资IT企业就有700余家。李焜耀的“发现苏州”由冒险成为传奇。

　　访谈——

　　宁：你们的进入其实也给苏州的园区的发展带来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李：应该是很有帮助的，因为园区的几个领导或者是新区的几个领导，他们有时候在整个招商都拿我们做例子，我们也很乐意能够现身说法，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人进来。因为电子产业毕竟要形成一个比较好的产业链的供应能力，大家才能共存共荣。

　　宁：我记得，您在昨天的演讲当中您提到过，说跟上海通用的一位美国人聊天的时候，他曾经说，他们进入中国的时候就准备亏三年的，可是第一年就赚了钱，那您当初进入的时候，您准备亏几年？

　　李：因为我们是考虑全球的一环，全球布局的一环，对我们来讲，苏州的布局它要担任两个重要的工作：第一个是作为我们全球供应链的布局的一个重要的环节，那我们成长的部分全部在苏州来解决，所以在苏州这个地方的点现在是我们全世界制造据点里面最大的，大概占了我们全部供应量的差不多百分之五十几个点；当然也是在国内我们营销的一个大本营，苏州的优势是，它可以让我们在国内的营销方面取得一定的支援力量。前几天我自己大概估算过，从我们有了苏州以后到现在，我们整个集团的发展大概已经十多倍了，增加了十多倍。

　　——片花——

　　同期声：(李焜耀演讲)

　　组织要有适度的冒险的机会。一个组织如果不允许它的部下，它的成员冒险，这个组织很难成长，为什么？有冒险才有锻炼的机会，才有锻炼出更高一层的能力的机会，所以这个非常的重要。

　　画外——

　　3月15日，东北大学汉卿会馆座无虚席。在李焜耀充满激情的演讲中，明基的成长历程被梳理成一条清晰的脉络。事实上，“苏州传奇”并不是李焜耀第一次在险中取胜。早在13年前，这位喜欢不断挑战自己的台湾人就已经完成了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成功的冒险。明基起初只是宏基的一间附属生产厂，当时宏基已经是台湾最大的计算机公司；1991年，李焜耀毅然离开宏基电脑副总经理的位置，主动请缨执掌明基。做出选择本身就是一种冒险，而当李焜耀将一个年产值5.1亿元的电脑代工企业，打造成年产值336亿元，产品线涵盖输入设备、储存设备、视频、影像以及通信五大领域的明基集团，人们看到的是一着险棋之后的全盘胜局。

　　访谈——

　　宁：我记得您在宏基的时候，员工工牌号是007号，资格很老，而且您也是施(振荣)先生，

　　好像是他意中的接班人之一……

　　李：不能这样说，不能这样说。

　　宁：您跟随他25年，后来主动提出到明基去，为什么会这样呢？是您想独立，或者是想拥有一个更大的舞台？

　　李：我想不是我要有一个更大的舞台，我是觉得那时候整个公司的管理模式，还有发展的方向我有不同意见，我有不同的看法，但是这样的看法在当初宏基的环境底下，我觉得是比较不容易被接受的，那倒不如我们找另外一个地方来重新试验，能够印证我的看法跟印证我对自己理想的这种坚持。

　　宁：前天我们在百脑汇的时候，宏基的一位销售人员听说我们是来采访明基的，她就跟我们说，明基原来是我们宏基的。从她的语气和从她的态度来说，好像明基是宏基的叛徒一样，您有没有听到过这样类似的潜台词或者是抱怨？

　　李：这个很习惯。事实上早期我在公司里，他们都说我是反对党。

　　宁：总是有反对的声音和意见。

　　李：我就总有不同的意见跟不同的想法，但是我觉得很重要。一个企业要成长，一定要有，我们叫做second opinion，第二种意见、不同的声音，让大家听听看有可能不同的思考。我接明基的主管已经接了13年，这13年来我们一直在想，就是说怎么样让企业有一些不同的成长路径，怎么样透过不同的努力，新的事业或者更高的创业精神走出一番不同的天地来。事实上证明这几年来我们确实是做出来，而且做的格局是越做越大，现在我们在整个总体集团的营业额效益其实都比宏基还要大。

　　宁：那当初明基和宏基分开的时候，那时候反对的声音是很多的，大家就觉得明基肯定是死定了，而且有一半的主管人员已经离开了，那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您当时看到了明基的

　　今天吗？

　　李：那时候也没看到这么多，可是我自己心里很明白，当初在这么一个大企业底下总有一些人喜欢过着安逸的生活，所以我过来开始管理明基的时候，第一件要求就是把这种安逸的精神打破掉，我们不能再用宏基所提供的这种大伞，大树底下好乘凉的这种心理来过日子，所以那时候在这样的整顿底下很多人不习惯，不习惯就选择离开或者是回去宏基。也没有关系，我们把人重新塑造，重新挑选一批非常高的创业精神，然后很愿意承受一些不同挑战的人。那当初坦白说也没有想到会做得这么大，其实人呢，我想都是站在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对不对？那我们一步一步走上来，这阶梯越来越高，我们可以看得更远；这山越爬越高，我们自己的毅力更强，但是看的景观是更大。

　　画外——

　　站在Acer的肩膀上，李焜耀看到了台湾代工企业不曾看到的风光。Acer是宏基倾注10年心血，花费上百亿元打造出的全球第一个华人电脑品牌。台湾几大知名IT厂商，无不以代工起家，并积累起快速发展的资本。但为他人做嫁，没有面孔，成为台湾IT群雄心中“永远的痛”，宏基自创品牌的成功指出了希望所在。李焜耀想看得更远，2001年12月5日，他在苏州宣布脱离Acer家族，彻底单飞，从此，以紫色蝴蝶为象征的BenQ成为明基行销全球的识别商标。

　　访谈——

　　宁：您是一个不怕冒险、喜欢冒险的人。

　　李：我喜欢冒险。

　　宁：您的职业生涯当中其实也经过了很多次冒险，比如说当初您推出液晶的显示器，上手机项目。

　　李：这个都很大。

　　宁：是啊。可是我记得您好像说过，您的这一生当中，最大的冒险就是推出自己的新品牌，为什么样会这样说呢？

　　李：因为在过去，我们投资在手机、投资在液晶的项目，这两个东西基本上都是动用非常大的资金跟人才，那资金跟人才基本上还是硬资源，我们比较容易看得见。投入的管理、资金的管理、产出效益的管理，我们用很多的努力、很多的严密的管理可以做得到，就是说这个部分操之在我的比重比较高。但是在推新品牌的时候，这是一种全球营销，全球营销这个范围那么大，全世界的消费者这么广、这么多，这个掌握度坦白讲是更低的，所以这个是操之在我们的部分是更少。所以这个部分是非常大的一个冒险，再加上我换品牌的时候公司已经不小了，那一年我们做了180多亿人民币，这么大的公司要换品牌是很大的风险。

　　宁：可以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李：可是这是短痛跟长痛的选择，因为那时候如果还是继续引用Acer的品牌，我们长期有很多限制，会有很多的冲突，那我觉得真的是应该做一个，适当的是应该做个了断，有这样一个整个大的转向，我们未来的路是海阔天空，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理想跟自己的意思来塑造这个品牌的内涵，非常重要，品牌的内涵决定着我公司未来往后20年、30年、50年可以走的路径。

　　宁：但是毕竟打造一个全球的品牌并不很容易，我记得施振荣先生就曾经说过，宏基就是花了上百亿的资金来打造这个全球品牌，那明基会做得更好吗？

　　李：我相信我们一定做得更好。因为宏基当初在打造品牌的过程里面，它有犯了一些错误，我们也知道，因为我们当初也在里面，我们也知道这个错误。另外一个，宏基是从小就开始做品牌，营收只有几亿人民币就开始做世界的营销，所以很多企划、策划、设计都不能找最优秀的设计人才。这个资源跟我现在来比当然不能比，我们在推这个新品牌的时候，我们公司的规模已经将近200亿人民币，我可以找世界最好的团队来帮我做一部分的咨询工作，可以省掉我很多的摸索，一下一出手我就可以有世界级的水准，其实这个也是不一样的。

　　——片花——

　　画外——

　　李焜耀喜欢登山，将BenQ打造成国际品牌是他目前正在征服的又一座高山。继去年8月启动新的VI，即视觉识别系统之后；11月，明基成为2004年欧洲杯足球赛惟一的“官方指定IT合作伙伴”，这是华人品牌首次成为欧洲杯的战略协作伙伴。这意味着，今年6月，全世界的球迷都将在欧洲杯的赛场上看到BenQ亮丽的蝴蝶羽翼。李焜耀希望凭借欧洲杯的影响，迅速将BenQ推向全球。

　　访谈——

　　宁：那我知道这是你们明基有史以来赞助的最大的一项活动，而且我听说您是在十分钟就敲定了，为什么会这么快、这么简单就把它搞定？

　　李：这有点夸张，也不是十分钟，之前我们就在讨论，我们今年或者明年我们有什么机会能够把这个品牌带上另外一个高峰。那当然我们必须借助一些很大的事件，刚好有欧洲杯这个球赛的赞助的机会来，那我们在想要不要去争取，所以之前我们就有一些沟通了，只是后来我们的一些顾问公司来提供这个意见的时候，我们就决定好，应该去试试看，这个决定的时间当然很短，但是之前我们酝酿过一段时间。

　　宁：就是说这只是有这么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抓住它了，赞助像这样的欧洲杯很困难吗？

　　李：那个很麻烦，它们对公司要做一个合理的评估，好像考试一样，它也怕赞助的厂商本身的素质不良，会坏了它的名声。

　　宁：它会评价你的资格够不够？

　　李：对，它会评价我们公司的规模，公司过去的记录，公司在消费者中的印象，它就做过一些评估，那评估以后再后来很多条件。所以前后从我们决定要跟他们谈，到最后敲定大概花了将近三个月。

　　宁：也是很艰难。

　　李：很艰难，但是对公司来讲是很重要的一个里程碑，我想这个是我们现在为止赞助最大的一项活动，但是我相信不会是最后一个。

　　画外——

　　如今BenQ的品牌价值已经达到10亿美元并且仍在不断成长。BenQ的品牌精神是享受快乐科技，新VI的内涵则是生动、原创、快乐、真诚。感性的营销策略后是李焜耀永不停歇的全球野心。竞争激烈的电子市场，何处是中国人的机会？李焜耀的目光投向了客厅。以商务功能为主的蓝色阵营胜负已定，微软、英特尔、IBM、DELL等西方厂商胜出；以家用功能为主的红色阵营角逐却刚刚开始，那里的对手只有索尼和三星。

　　访谈——

　　宁：那和SONY、三星这样同场竞技，您觉得明基胜算的把握有几成？

　　李：我觉得我们至少在掌握这个核心的零部件上面我们有一个领先的格局，TFT—LCD(液晶面板)我们现在在整个全球里面我们是第三的，这方面我们都比索尼还要领先，所以我觉得在这边，我们跟三星这些公司基本上是在同一个竞争的态势。现在在整个客厅的环境里面，我们在整个IT的产品，电视机的产品，尤其是电视机我们会直接切到数字电视这个领域来，全世界各地都在播放数字电视。整个进来以后，我相信我们在过去累积的信息产业的这种基础能力，反倒在这边有比较多的琢磨的空间。我们比较弱的就是说过去我们没有电视机的产品，所以在整个的渠道经营上面我们是比较弱，但是我相信因为我们在IT、我们在手机上面的这种渠道的经营，我们有一定的能量，我相信对于我们这边新渠道的开拓到电视机领域里面，我觉得会有很大的帮助。总的来讲，我们技术的领域、渠道的经营，还有品牌扩散的效益我相信都有很大的帮助。那胜算如何我不敢说，但是我相信我们跟他们不会差距太远，他们两个是老大哥，都五六十年的基础，我们的品牌才两年多。

　　宁：那我知道您喜欢登山，也曾经遇过险，那其实说起来打造国际化的品牌之路，它在某种意义上说要远比登山来得更加艰险，您不怕在这条路上遇险吗？

　　李：我没什么好怕的。

　　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吗？

　　李：我想我们都有心理准备，最主要就是说我们有足够好的团队，足够大的团队来克服这样的困难。因为当然登山是属于个人的行为，但是整个团队登山，互相扶持，毅力的鼓舞都有很大的帮助，一样啊。从过去的记录看我们当然是有一个不错的成绩，往前看我倒觉得我还是蛮放心的，挑战都在，但是我觉得我信心都是很大。

　　宁：我听说您好像非常喜欢唐诗宋词这样的，您最喜欢哪一首？

　　李：哪首诗啊？

　　宁：给我们读一下。

　　李：李白有一首：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这是李白的不知道什么诗，这个名字我记不得了。有时候像爬过山的感觉，这种意境跟自然的结合，还有就是说，走过那么一个辛苦的努力以后，你回首过去，其实都是跟着你在一起一样，变成我们终生的一个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