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之罪与罚国际黑榜：雷蒙德·吉尔马丁

　　雷蒙德·吉尔马丁：“特里萨修女”的终结者

　　吉尔马丁并非技术失误的直接责任人，但全部后果有理由让他一人承担

　　武京杭|文

　　guilty list

　　★无力阻止利润的连年下滑

　　★专利药品匮乏形成赢利断层

　　★“家丑不可外扬”的愚蠢举动

　　毫无疑问，2004年之于63岁的默克公司(Merck & Co., Inc.)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雷蒙德.吉尔马丁(Raymond Gilmartin)而言，堪称其职业生涯的“槛年”。

　　FORBES杂志评选出2004年度11月最差CEO，吉尔马丁因万洛药(Vioxx)丑闻名列榜首——去年9月30日，默克制药公司宣布在全世界召回万洛——这种号称 “超级阿司匹林”的治疗关节炎的药物年销售额达25亿美元。

　　默克援引一项为期三年研究的结果，表明服用该药可能会增加患心脏病的机率和中风的危险，公司正在自发把这种主打药物撤出市场。默克股价随即应声大跌，重挫逾25%。

　　分析师预测，在全球范围内撤回万洛可能会使默克2004年的每股赢利减少50至60美分，从而将公司第四季度的销售额抹去7.5亿美元。尽管默克公司的利润仍很可观，2003年高达68亿美元，但更容易被忽略的惨烈事实是：2001年起，这家曾为世界最大制药公司的利润开始一路下滑，如今已滑到从未有过的第6位；2001-2003年间，公司股价缩水近一半，被迫裁员7％；而万络事件使雷蒙德.吉尔马丁不得不宣布将在年底前裁员5100人，同时削减数千万美元的支出。

　　标准普尔公司因此将默克公司的信用评级从AAA级下调到AA-级，称今后两年默克的损失将超过75亿美元，相当于年销售总额的1/3。

　　毫无疑问，很多人必须共同承受默克发生丑闻的一切责任，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的过错，但是吉尔马丁难逃其咎。召回事件期间，他向外界宣称万洛药的问题是在长期的研究之中偶然发现的，而默克公司管理层则迅速而负责地对此作出了反应。

　　但是，来自公司内部的电子邮件却显示，四年多以来，默克一直努力掩盖学者和其他研究人员对万络安全性的质疑。

　　有消息称，著名的《美国医学协会期刊》在2001年夏季的一篇报道中就曾经指出万络会增加心脏病发作的危险。吉尔马丁极力掩盖家丑的做法令人们更加怀疑默克公司是否在过去几年一直隐瞒万络的安全性问题。

　　更可怕的是，默克一贯引以为傲的“杰出的商业道德”由此遭到了挑战，吉尔马丁的错误使默克不再是那个有良心的制药公司的代表。几十年来，默克是道琼斯工业指数中惟一一家没有经营污点的制药公司，被视为领导和权威的偶像，16次获得美国FORTUNE杂志“美国十大最受推崇公司”称号，外界评价说“默克已经成为美国商界的特里萨修女”。而现在，默克公司将很可能面临大量有关万洛的法律行动，其中包括来自心脏病的受害者或其亲属提起的个人伤害诉讼。

　　另外，即使万络危机能够侥幸度过，吉尔马丁仍需面临公司发展的瓶颈：专利药品面临专利到期、而又匮乏强有力新药的赢利断层。去年，默克放弃了4种潜在新药的研究工作，包括正处于耗资很大的第三期临床实验的糖尿病和抑郁症药物，因为在一个关键的临床实验中，抑郁药没有效果，而在动物研究中则发现抗糖尿病药有引发癌症的风险。同时，年销售额50亿美元的降胆固醇药Zocor的专利将于2006年到期，默克公司必须及时找到替代品。

　　还有，伤痕累累的默克该怎样应付日益激烈的竞争呢？2000年，葛兰素与史克的强强联手就开始令默克陷入竞争压力中不能自拔，随着辉瑞先后吞并华纳-兰勃特公司和码西亚公司，制药世家默克彻底步入“瘦死骆驼比马大”的尴尬年代。

　　这一切似乎都在回应吉尔马丁本人1994年上任以来所遭受的攻击。攻击言论中最具杀伤力的一条是：作为一名从没在公司工作过一天的外来者，如何能够匹敌来自制药行业甚至是科学家的前任们？在这个讲究专业经验的行当，吉尔马丁那哈佛大学MBA的学历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

　　2004年过后，对吉尔马丁的怨言只增不减，董事会已经安排吉尔马丁在2006年3月65岁时退休。公司同时决定，聘请猎头公司开始着手寻找新的CEO。尽管公司强调，并不是因为万洛事件才让吉尔马丁退休的，分析师却认为种种不利局面很有可能迫使吉尔马丁提前离职。

　　没有人会同情吉尔马丁，毕竟，这家世界上最好的制药公司是在他的手里一点一点垮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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