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电视台《财智人物》编导 苗宇立

　　义无反顾 女外交官跳槽跨国公司

　　不断进取 努力实现自我超越

　　作为清朝 叶赫那拉氏的后裔

　　叶莺

　　2002年5月上旬，一条新闻震动了全球企业界，美国伊士曼-柯达公司宣布，其董事会正式选举叶莺女士担任柯达公司全球副总裁，这是华裔女性第一次出现在世界500强企业高级领导岗位上。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命，不仅是对叶莺加入柯达几年来工作成绩的一种认可，同时也是柯达向中国市场转移战略重心的一个强烈信号。

　　采访叶莺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倒不是她故意来找种种理由来回避记者，北京、香港、台北、纽约……，纷繁复杂的事物使她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空中飞人，以至于公司的许多重要决策都是她在飞机上作出的。

　　今年春节之前，我们节目对叶莺女士有一次简短的采访，当时她的身份还是柯达大中华区副主席，亚太区副总裁兼对外事务部总经理，随后她就踏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没想到这个要继续深入下去的采访一等就是四个月。

　　六月初，我们得知叶莺将到重庆参加柯达公司的一个活动，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我们就来到了这座每时每刻都焕发着勃勃生机的山城。

　　叶莺这次是陪同柯达公司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邓凯达先生来到重庆的，当贵宾们出现在酒店欢迎的人群们面前时，叶莺的亮丽套装和同样亮丽的笑容使她在一群西服革履的柯达高层中格外引人注目。这就是真正的叶莺，她曾经说过，我的裙子很短，我的高跟鞋很高，从第一天开始工作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了，我不会改变我自己。五年前，正是具有这种性格的叶莺，辞去了美国政府中相当不错的职务，并谢绝了多家跨国公司的邀请，加盟了柯达，而柯达在中国的业绩也由于她的到来创下了一个商业奇迹。

　　叶莺曾经说过，她有三个梦。第一个梦像许多女孩子一样，想做一个芭蕾舞演员，可是由于太苦太累，这个儿时的梦很早就幻灭了。念初中的时候，又觉得做记者真好，可以接触不同的人，就立志做记者。做个成功的外交官是她的第三个梦，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做到跨国公司副总裁的位子上。"我相信不只是我，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追梦的过程，其实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寻梦园，只是每一个人可能在周遭的这个环境的变化当中，你的梦变了。那么也可以这么说，我从来没有说是定一个目标，说有一天我要从商，而由于后来的环境的改变，而使你走上了这条路。"

　　从记者、外交家到商界名人，天生的演说能力恰到好处地塑造了她的三张不同面孔。作为记者，七八十年代的许多政治人物都成为她的笔下风云，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也曾在美国接受过她的采访。作为一名精明干练的女外交官，她来到了八十年代初的广州，当时那里只有日本和美国两个总领事馆，其中最活跃的是美国领事馆，最活跃的商务外交官便是叶莺。原广东省省长朱森林当时还在当广州市市长，正在美国驻广州总领馆当商务领事的叶莺给他的印象是非常热心于沟通中美关系，特别是促进美国的企业界和广东企业界之间的联系合作。

　　1995年叶莺被调到美国驻华使馆任职，成为美国政府中第一位被任命为公使衔商务参赞的女性。从广州历经香港、台北，再到北京，在长达十五年的外交官生涯中，叶莺见证了中国经济的整体崛起，形成了对中国事务真实深刻的见解，同时她在工作中的沟通与桥梁作用，都使她在后来的从商道路上获益匪浅。

　　柯达(中国)有限公司首席代表安凯彬是一个英俊的美国小伙子，讲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他是和叶莺一起工作时间最长的下属之一，应该说，他能够走到今天，是和叶莺的影响分不开的。当年安凯彬在美国驻华使馆商务处工作时，就发现叶莺这个女老板和其他的美国官员并不一样，"原来在台湾的时候，还没有跟她共事之前，就听很多人讲，这个人非常的出色，也非常的厉害，后来我发现她是跟一般的美国外交官不一样，一般的美国外交官或许很聪明，但是比较古板，可是叶莺女士就完全不一样，她有一种非常吸引人的魅力，而且有一种做领导的魄力。"同时，叶莺沟通东西文化的才能也给安凯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大使馆时我发现，美国的官员和中国的雇员因为语言障碍和文化差异有时候有一种隔阂，可她是确实打破了这个隔阂，其实她有很多那个很简单的方法来打破，比如说，会讲中文的美国人，她跟你讲中文，跟美国人讲中文，反而跟中国人讲英文，一直到现在她都是这样，这样就打破了表面最明显的那种语言的界限和隔阂。"

　　在北京工作的两年是叶莺外交生涯最辉煌的时光，同时也意味着她职业外交官梦想的实现。当年叶莺可以通过外交渠道会见政府要员，她的工作用车可以出入北京各大机构，从商之后的她虽然失去了这些外交人员的特殊待遇，但怀有一颗平常心的叶莺并不看重这些外在的变化。

　　"我觉得从记者也好，到外交官，一直到现在从商，这个只是外包装上的改变，只是我名片的头衔上的改变，其实在我的生活的内涵以及诉求方面，这个改变并不是很大。"

　　当年，叶莺离开外交界加盟柯达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对柯达这个百年品牌的认可和对柯达价值观的认同。"你看世界著名的品牌，你经过调查之后，差不多一个著名品牌的寿命不会超过五十年，有很多过去很著名的品牌，现在都已经不再存在了，而柯达能够持续了一百多年，当然这个当中它的企业文化、它的价值观对我很有吸引力。"

　　时至今日，对柯达企业文化情有独钟的叶莺还常常提起她所崇拜的传奇人物、柯达创始人乔治-伊士曼的名字。

　　"前一阵子，有一位记者，年轻的男记者，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如果我能够早生几年，你一定是我追求的对象，我说如果我能够早生一百年，乔治-伊士曼一定是我追求的对象。"

　　1996年，还身为商务参赞的叶莺已经对当时的一个热门话题有所了解，那就是柯达在中国准备进行全方位的合作，而这项合作巨大的挑战性最终促使叶莺投身柯达。"我自己觉得，像这样的合作方式，是空前的，现在看看，似乎也是绝后的，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一个时机，所以由于柯达这个项目以及柯达进入中国的这个柯达模式，变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吸引力，所以当时就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进入了柯达。"

　　乐于接受挑战的叶莺作出了果断的抉择，事实证明，她所参与达成的98协议彻底改变了中国感光行业的格局。

　　进入九十年代中后期，感光行业的七家主要企业整体陷入困境，其中80年代中期使用巨额贷款引进彩色胶卷生产线的厦门福达厂、汕头公元厂在经历过短暂的辉煌后，陷入严重亏损和资不抵债的境地，同时感光行业的无序竞争也使全行业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在此之前中国是世界上感光厂最多的一个国家，全世界除了中国以外，也就是柯达、富士、爱克发等有数的几家生产感光材料的企业。但是中国就有差不多七、八家。从数量讲是最多的。但是从它的效能、它的产量、它的效益可以说是最差的。同样一个中国的感光工业这么一个系统，里面七八家就有七八家的策略。七八家要争同一个产品，所以在市场上经过很长时间的激烈争夺呢，等于自相残杀。所以效益是非常差的。这是一个比较复杂、回想起来比较残酷的局面。"原汕头公元感光材料工业总公司党委书记徐光华提起往事仍然感慨万千。

　　叶莺认为厦门福达厂、汕头公元厂陷入当年的困境是违背了感光行业运转的规律造成的，"感光行业是一个门栏很高、投资很大、技术密集、资本投入很高的一种行业，所以世界如此大，国家如此众多，真正有几个感光行业的企业，现在还屹立在这个行业上？也就是屈指可数的几个，这个就是说明像这样的一个工业是不可能靠技术转让、交钥匙就可以存活下去的。"

　　累计近百亿的亏损和负债使得中央政府下决心对整个感光行业进行整合，这也成为中国感光业再获新生的唯一出路，98协议由此初露端倪。

　　叶莺认为98协议其实是当时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就是实行全行业的合作，提升中国感光行业在市场的地位。为中国的顾客提供一流的世界的产品，那么在这种大前提之下呢，怎么样整合全行业的合作，变成是当时的当务之急。"

　　然而，柯达与各企业之间的谈判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由于各方利益分歧过大，并且缺乏必要的沟通，谈判常常陷入僵局，这一谈就是三年多，直到有一天叶莺出现在谈判桌前。

　　原汕头公元感光材料工业总公司党委书记徐光华参与了当年柯达和公元之间的谈判，他第一次认识叶莺就是在谈判桌上，"那是一个很典型的场面。谈判陷入僵局了。双方很难找到一个共同的语言，所以拖了很长的时间，第一次见面那天，我们谈到深夜两三点钟，又是在冬天吧，又冷又饿，在这个状态下，双方还没有找到什么共同的语言。"

　　原上海感光材料工业总公司总经理张贻寿是在与柯达谈判中态度最强硬的一位国企领导，他对叶莺在谈判中的作用深有体会，"我们和柯达的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参加之前，处在一种非常焦灼的状态。互相的沟通非常的不良，大家并不了解双方的需求是什么？没有一种信任。那我感到就是叶总进来以后，她能够获得双方的一种信任。她传达了是中国政府对于鼓励柯达进军中国，这样一个大的投资的一种坚定的一种立场。她也使中国企业的一方了解到对柯达的战略投资是真实的。是真的要干下去的。就这两个诚信的问题，就使整个谈判就打通了。大家建立了互相信任了嘛。"

　　徐光华认为叶莺参与谈判最大的作用就是促进了双方的互相沟通，"她使大家了解对方的意图，对方的要求。她能使双方取得一个共同的想法。然后她尽力，通过她的努力和大家一起努力，来达到这个最终的结果，这个最终的结果是双方都很满意的。"

　　"所以一个真正双方谈判的推手，她是一个后面的推手。她把两面的文化进行了沟通。这是我们佩服她的，那么你要做到这样很不容易，不是靠你华丽的外表，华丽的言辞，或者讲得头头是道，互相的信任是建立在道德的、一种文化的一种深层次的概念上面，大家都信任了，问题马上就解决了。"叶莺也由此成为张贻寿最佩服的一位外企老板。

　　又经过一年多的谈判，中外瞩目的"98协议"浮出水面。中国政府对除乐凯之外的国内6家感光企业实行不同政策，厦门福达、汕头公元、无锡阿尔梅与柯达合资，上海、天津、辽阳3家企业在合资公司3年基建期内不与其他外商合资合作，柯达在这个协议的基础上，成功地获准在华投资12亿美元建立感光材料生产基地，创造了轰动一时的"柯达模式"。98协议的最终达成，盘活了国内的感光厂，其中厦门海沧工厂投产三年以来创造产值70亿元，而在对福达厂改造投产后，短短几个月的纳税就等于老厂14个月的总和。叶莺的所有经历和智慧成就了她的外交魅力，作为柯达项目核心谈判小组三成员之一，她在柯达的中国发展战略实施过程中发挥了极其关键作用。

　　原厦门市委书记洪永世亲历了在一片荒地上建立起世界一流工厂的全过程，他认为叶莺是这个过程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她在柯达厦门分公司的创建过程中，都展现出了她的一些智慧和魄力，而且很有号召力，所以柯达厦门分公司的成功应该有许多人做了很多的工作，其中她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物。

　　谈起这些问题，叶莺本人将功劳归于柯达模式的理念，"在中国，柯达的十二亿的投资，以及十二亿投资的使用，以及现在作出的这个盘子跟这个局面，我叶莺所参与的只是这么小的一个部分，而最主要的一个部分是本身这个柯达模式的理念，就是用外资来盘活一些没有生气、可能也没有前途的国营企业。怎么样使它能够有第二春、再生，同时能够继续的发展、持续的发展，走向世界的舞台。"

　　柯达模式的成功所带来的深远影响是显而易见的，1996年，中国还是柯达胶卷的第十七大市场，2001年就上升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市场，而柯达的高层预计，五年之后中国将变为柯达在世界的第一大市场。如今这一系列数字已经成为无可辩驳的事实，而当时还是有些人对这项合作的基础表示过怀疑，这其中还有一段小插曲，叶莺曾经和当时还在担任柯达首席运营官的邓凯达就这个问题打了一个赌。"他说如果这个协议一签，难保中国政府就不会让其他的竞争者进入中国市场，当时我说没有可能，因为这方面我还是觉得中国政府是非常诚信的，他就说，咱们打个赌吧，我说好，我们就赌。当时他说了一个数字，我说这个数字太大，他说你怕会输吗？我说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很有良心的人，我不愿意占你的便宜，因为我知道你是输定了，所以明明知道你输定了的话，要讹你那么多钱，这个不是我做人的道理，所以呢我们就把当时定的数字减半。"

　　叶莺与邓凯达的赌以合资企业三年的基建期为限，转眼这三年的期限就过去了，而中国政府严格的遵守了当初的承诺，并没有与其他外商进行合资合作，虽然叶莺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已升任柯达公司主席兼首席执行官的邓凯达并没有忘记，今年年初的一天，叶莺的信箱里多了邓凯达送来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厚信封，这表明他在这个问题上彻底认输了。"这信封里面呢，就是邓凯达付给我的现金，美钞的现金，而且每一张钞票上呢，他都签了字，我当时看了以后，我马上给他送回去，我跟他的秘书说，我说我不要，光是他签字没有用啊，他必须要在钞票上说我输了，所以他给了我一个口信，他说，你真的很刻薄，你真的让我丢脸，要我在这上头写我输了，我说那当然了，输就要认输嘛，所以他在每个钞票上他都写了我输了。"

　　作为一家世界500强企业的最高行政首脑，邓凯达在被问及这件事的时候，依然十分爽快，看来他这回的确是输得心服口服。"我确实和叶莺女士打过赌，而且确实输掉了，她说对了，我当时的想法是错的，但是作为一个首席执行官来说，当我下面的人做了正确的决策的时候，我总是非常高兴的。"

　　当拿到自己的老板打赌输的现金后，叶莺把每一张写有"我输了"的钞票都用镜框裱起来，并把这些送给了事业上合作的伙伴，以此来显示对中国政府的坚定信心，而这个故事也成为流传在企业界的一段佳话。

　　当叶莺正式进入柯达公司后，她发现要想使柯达的业务有一个大幅度的提升，必须要顾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她曾经半开玩笑的说，柯达公司员工的薪水不是公司发的，也不是老板发的，而是顾客给的，只有顾客满意了，其他的工作才能顺利进行。

　　"我们一直在说的，就是顾客满意，一定要让顾客满意，因为顾客是我们的主宰，如果你没有顾客，你没有用户，你再好的什么这个观，那个观，什么策略，什么战术，什么模式，等于零。"

　　如今让顾客满意的提法比比皆是，于是叶莺在顾客满意的层面上又加深了一层内涵，这就是柯达推出的全面满意理念，而这个理念创意的灵感，还是叶莺到成都都江堰旅游时碰到的一件小事产生的。

　　"在都江堰旅游时遇到了许多游客，其中有一对老夫妻，老先生在帮老太太照相，我看了以后，就跟老先生说，"你们两个要不要合照一张？我帮你照。"老先生很高兴，他就把照相机交给我了，他说你帮我照，我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喂，你们用什么胶卷啊？"那时候，那个老太太是回过头来，跟我说话，她回过头来，那个眼睛的那个眼神跟她的脸上的表情，到今天我跟你说话的时候，还栩栩如生的在我眼前，她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个眼睛里的那种骄傲、那种自信、那种满足，"当然是柯达，还用说吗？"我那天到后来的时候，都江堰长得什么样，我已经看不见了，我一直看到的就是这个老太太的这个脸，是从那儿我得到的灵感，全面满意。"

　　随着产品和服务质量的不断提升，再配以"全面满意"理念，柯达在中国普通消费者心目中的品牌地位大大提升，其品牌占有率在胶卷市场达到了60%，而它的最大的竞争对手富士的占有率则下降为20%。"柯达快速彩色"影像服务店在中国已经超过8000家，遍布700个城市，成为中国最大的影像服务网络，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短短几年之内，不能不说这是叶莺给柯达带来的一个奇迹。

　　几年前，当叶莺离开美国驻华使馆商务处的时候，她并没有对失去外交官的头衔和外交人员的特殊待遇感到过惋惜，唯一让她舍不得的是倾注感情打造的团队，如今，叶莺已经没有什么遗憾，因为同样一支梦一般的团队已经在柯达建立起来了。

　　"你看见我外头的这些同事，有些人我跟他们共处的时间，计算上来说远远超过我现在跟我家人的时间，我的父亲远在美国，我一年跟他见面的次数不多。而我跟我这些同事是朝夕相处的，所以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们比我血缘的亲人更亲。"

　　目前在柯达(中国)有限公司对外联络部工作的尹少刚是跟随叶莺从美国驻华使馆商务处来到柯达的，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高薪和特殊的待遇，只是因为和叶莺这样一位老板共事，的的确确是一种快乐，"首先她有一条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条我觉得是跟她一起工作的时候，能带来最大的一种快乐。在工作当中她对所有的员工，尤其她身边的员工要求是非常严的。但是从生活上各方面，她又是非常照顾的。有时候我们感觉跟她聊天的时候，不像是跟老板在一起，有点比方说，她像一个姐姐似的，可以很随便的跟她去聊。"

　　尹少刚曾经就职于多家不同的单位，相比之下，他认为叶莺的工作方式最能发挥下属的潜能，"在国企里头会有一部分领导，告诉你，你应该怎么怎么去做，而且你做的每一步，你要跟他去请示，这使你总有一种压力在里面，怕把事情做坏呀，等等。但是跟叶总在一块的时候呢，她就放手让大家去做，并且告诉我们，做工作肯定会出错，而且就算你错了，你也是想去干好一件事，在这种情况下，有时候会出现一些想象不到的地方，但是对将来而言，在做同样的事情的时候，你会把这些失误都避免掉。"

　　在叶莺心目中，跨国公司的本地化不仅仅是零配件、原材料的本地化，更重要的是人才的本地化。有人说，这几年柯达收获最大的便是赢得了中国的市场，而叶莺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柯达得到了一样东西，是可能很多的人想到可是没有说出来的，就是我们现在在中国建立起来的这个庞大的队伍。这个队伍的组成，是当时中国老的感光行业留下来的精英，再加上注入的新生命跟新血这样子的组合，这个是后来的人不可以做到的。"

　　如今柯达在中国胶卷市场上发展势头强劲，超过六成的市场份额令其他品牌难以望其项背，然而即使身处行业龙头的地位，叶莺的心中却始终有一种危机感。

　　"第一永远是最安全的？我不觉得，我觉得第一是很危险的，第一是一个很危险的地位，因为当你是第一的时候，你是众矢之的，因为每个人都想取代你，所以做No.1不是最安全的，你知不知道做什么是最安全的？做No.最后是最安全的，因为你不着急，你也不及人嘛，对不对？那是最安全的，所以做第一不是最安全的，做第一是最危险的，同时也是压力最大的。"

　　在98协议中，乐凯作为国内唯一一个民族品牌被保留了下来，面对国际知名品牌，乐凯戏称他们是破格参加了奥运会的竞争，几年下来，乐凯非但没有倒下，反而以超乎以往的速度在发展壮大。作为柯达的高层，叶莺也由衷的为乐凯的成长感到高兴，"乐凯的成长，我觉得应该是很多人的骄傲，我们也为乐凯引以为荣，我们觉得是因为我们柯达的存在，同时也激发了乐凯的成长。"

　　中国乐凯胶片集团北京分公司经理刘石在这方面也有同感，"由于有柯达在中国建厂，包括其他公司在中国大量的市场投入，那么会给乐凯带来压力的同时也带来了动力，我们这种国有企业或者叫民族工业，能够在市场这种严峻的竞争环境下，能够充分地认识这个问题。那么你就要靠自己的努力。通过我们多方面的努力，把这种的动力，变成市场的一种推动力。"

　　近年来柯达一直在寻求与乐凯合作的机会，按照叶莺的说法，这是"正在恋爱、还没结婚"，事实上对柯达的威胁，乐凯远不如富士，然而在采访中，叶莺一直不愿正面谈及富士，这似乎已经是柯达公司上下心照不宣的一个默契，同时也成为叶莺的为人之道。

　　"不要在乎人家说什么，要在乎自己做的是什么，做得好不好，不要去说你的竞争对手的坏话，因为你的竞争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叶莺简历

　　生于北京，长在台湾，拥有国际关系和英语文学学士学位。

　　1970年加入美国政府，先后出任美国驻缅甸大使馆和美国驻香港总领事馆政治处官员

　　1978年加入新闻界，任职新加坡海峡时报集团和美国全国广播公司

　　1980年 在华盛顿为跨国公司提供咨询服务

　　1982年 加入美国商务部，先后在广州和香港任商务领事

　　1995年 美国驻中国大使馆公使衔商务参赞

　　1997年 加盟柯达，出任大中华区副总裁兼对外事务部总经理

　　1999年 升任柯达亚太区副总裁兼对外事务部总经理

　　2001年 升任柯达大中华区副主席、亚太区副总裁兼对外事务部总经理

　　2002年 升任柯达全球副总裁、亚太区副总裁兼对外事务部总经理

　　本期节目将于7月15日22：00在北京电视台财经频道(BTV-5)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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