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的天气点燃了一个250亿美元的市场

　　马蒂·马利诺（Marty Malinow）的母亲永远无法理解儿子靠什么谋生。对朋友们，她说他是“一个与天气有关的股票经纪人”。Malinow不能完全反对——他知道大多数人对以阳光、降雨和风为基础的金融合约一无所知。

　　这种情况正在开始改变。在气候波动加剧和社会变化的背景下，对天气衍生品的需求正在飙升。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团（CME Group）的数据显示，2023年上市产品的平均交易量跃升了260%以上，目前未交割合约的数量比一年前高出48%。据业内人士估计，这种公开交易的角落可能只占所有交易活动的10%；未偿衍生品的名义价值可能高达250亿美元。

　　咨询公司Parameter Climate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马利诺说：“现在我们的业务有更多的发展轨迹。“直接的天气波动、供应链问题、通货膨胀和地缘政治加剧了脆弱性。这意味着现在天气可能会吞噬更大一部分利润。”

　　华尔街更为人所知的天气押注——巨灾债券，在经历了一年的丰厚回报后，也一路走高。但这种繁荣正在衍生品中发挥作用，衍生品提供了一种不同的对冲：保护人们免受不那么严重但更常见的气象现象的威胁。如果一场百年一遇的暴风雨袭击了一个社区，一只猫债券可能会赔付，而天气衍生品则可以在雨天过多的情况下补偿旅游业，或者在炎热的夏天导致庄稼受害时补偿农民。

　　为了应对市场对其上市衍生品（全部基于温度）需求的飙升，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去年扩大了产品种类。现在，交易员和公司可以购买覆盖费城、休斯顿、波士顿、伯班克、巴黎和德国埃森的期权，此外还有覆盖芝加哥、纽约、伦敦和东京等地的既定合约。在8月份的首次亮相中，仅埃森就有5000个“每日热度”期权（与天气的寒冷程度挂钩）被交易。

　　Arbol Inc．的首席营收官斯科特·克莱姆（Scott Klemm）说：“我们正处于市场3.0版本。”该公司为希望对冲天气风险的公司设计产品。“我们现在的增长轨迹有更大的空间，有更大的上升空间。”

　　对冲风险

　　需求猛增的部分原因是，企业刚刚开始面对恶劣天气。在某些情况下，这是因为他们的业务已经受到了影响，在其他情况下，因为他们正在应对投资者和消费者的压力。在许多司法管辖区，监管机构开始迫使企业量化天气对其业务的威胁程度。

　　目前，多数大型欧洲上市公司都被要求披露它们认为来自环境因素的风险和机遇。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今年3月敲定了一项规定，要求公司必须公布可能影响其业务中的气候相关风险信息，以及它们已采取的缓解措施。

　　市场中介机构BGC集团（BGC Group）负责气候衍生品业务的董事总经理尼古拉斯•恩斯特（Nicholas Ernst）表示：“所有这些公司都有天气风险，曾经，它们没有进行对冲，现在它们必须应对这种风险。”“我们正开始进入这个大得多的金融市场。”

　　SEC的计划仍是激烈辩论的主题，该监管机构面临的诉讼不仅来自挑战其对此类产品引入监管权力的团体，还来自那些认为这些规定不够严格的人。无论如何，投资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的期望意味着，企业识别和解决风险的压力越来越大。

　　阿尔博尔的克莱姆认为，企业要想以以往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已经变得更加困难了。“有多少次我们读了收益报告或听了收益电话会议，公司的高管们说，‘你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潮湿的春天。它影响了我们的收益底线。然后耸耸肩，继续？他说。

　　马林诺称自己是市场上的“调剂师”，他是安然公司（Enron Corp．）——全球首批天气衍生品部门之一的早期员工。在超过四分之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他帮助公司对冲大自然的风险，创建了各种合约，从寒冷的牛（颤抖会燃烧更多卡路里）、这可能意味着更少的肉）和海底电力电缆（当它们的连接点变暖时，它们不能很好地导电）以及火鸡的死亡率（鸟类如果太热就会死亡）。

　　但从历史上看，天气衍生品主要用于缓解能源公司因气温变化造成的需求波动。电力供应商面临着明显且可预见的风险：如果夏天比预期的要冷，人们就不会那么频繁地使用空调，而在温和的冬天，供暖需求可能会减弱。基于温度指数的期权可以帮助抵消对他们收入的任何影响。

　　例如，总部位于美国的家用供暖和空调产品供应商以及取暖油分销商Star Group LP就使用对冲工具来帮助减轻温暖天气对现金流的影响。根据该公司的财务报表，这些合同意味着，如果11月至3月期间的气温超过一定的阈值，该公司将获得高达1250万美元的收入。在最近的财政年度收到付款后，包括2023年的全额福利和2025年应付合同的最高付款额已上升至1500万美元。该公司拒绝置评。

　　能源公司也为当前的繁荣做出了贡献，尽管是出于新的原因。太阳能(4.470, 0.02, 0.45%)电池板、风力发电场和水力发电分别受阳光、风速和降雨量的支配，这意味着，随着生产商转向可再生能源，除了传统的消费波动之外，它们还面临新的供应方面的波动。

　　Arbol的Klemm表示：“这种间歇性，加上天然气市场的波动性，重新激活了天气衍生品领域。”Arbol最近在一轮融资中筹集了6000万美元，以帮助其扩张。

　　Malinow的公司Parameter Climate与热衷于防范这类威胁的公司合作。这其中包括需求日益复杂的能源供应商，以及首次考虑天气对冲的企业。

　　他说：“还有其他垂直行业也存在潜在的天气风险，比如陆上和海上建筑、农业和交通运输。”“有很多公司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始应对风险，随着他们逐步认识到这一切，这将有助于未来的市场增长。”

　　科技进步的产物

　　气象科学技术的进步正在产生新的、更精密的产品。一个经典的天气交易可能看起来像Star Group使用的交易，但跨国种子和农药生产商先正达（Syngenta）找到了另一种方式来部署衍生品，以增强其产品对于农民的吸引力。

　　根据AgriClime计划，先正达承诺，如果自然环境不能提供合适的生长条件，农民购买的某些作物将获得高达30%的现金退款。例如，当大雨威胁到大麦收成时，种植者不会被消灭。这种情况发生在英国上一个种植季节，先正达表示：“它向99%的杂交大麦客户支付了费用。”

　　该计划实际上是由衍生品支撑的。这类合约的具体结构各不相同（看涨期权、看跌期权和掉期期权是常见的变体），但通常都是由承担天气风险的买方（比如先正达）向承担该风险的卖方支付溢价，并承诺在满足某些气象指标的情况下支付。保险公司，有时还有对冲基金或其他投资公司，通常是交易的另一方。

　　先正达公司表示，该项目取得了巨大成功。据该公司全球天气和信用风险管理主管彼得·斯坦纳（Peter Steiner）介绍，由AgriClime目前提供的服务覆盖了17个国家的5万多家农场的一系列农作物。

　　“在许多国家和地区，气候变得更加不稳定，天气风险变得更加困难，”他说。“先正达农业已经证明，衍生品不仅可以有效地对冲公司的资产负债表，而且通过正确的技术和流程，它们可以保护多个个人终端用户。”

　　持续至今的疑问

　　天气市场的增长可能会重新引发一个悬而未决的道德风险问题：减轻天气对企业的财务影响，是否会降低它们解决人为气候变化问题的动力？正如一位学者在2014年所写的那样，这“可能会增加那些从这些市场中受益的人的行为的负面影响，以牺牲大多数人，特别是那些最容易受到气候变化影响的人的利益为代价。”

　　与之相反，业内人士坚持认为，这是一个积极的因素，并指出市场在帮助资助可再生能源项目以及保护社区免受气候挑战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Speedwell气候公司的联合首席执行官戴夫·怀特黑德（Dave Whitehead）说：“我们能够减轻这些大规模全球问题带来的痛苦。”该公司为许多天气交易提供详细的气象数据。“我们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创造一种局面，让政府能够在灾难发生时为重建项目提供资金。”

　　到目前为止，更实际的担忧阻碍了天气交易的增长，该行业在金融危机期间遭受重创。一项研究显示，随着风险承受者从更奇特、更难以对冲的头寸中撤出，天气衍生品市场的名义价值下降了50%。

　　天气衍生品也非常具体——通常是基于局部风险的定制合约——而且往往是短期的。这严重限制了二级市场交易活动。还有“基差风险”，指的是衍生品作为对冲工具的有效性。在天气市场的情况下，基差风险可能存在于地理位置（如果决定合约的测量点离寻求保护的地点不够近），合约生效的时间，以及赔偿内容与实际发生的经济影响无关的事实。

　　尽管面临种种挑战，市场参与者现在仍乐观依旧。

　　Maria Rapin是Nephila Climate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她负责监督一项投资策略，将资金引导到那些因天气波动而面临更大财务风险的企业和机构。Rapin说，20年前，当她谈到自己在一家大型保险公司工作时，人们的目光会变得呆滞，因为她的工作是构建巨灾债券，帮助转移天气风险。

　　“现在人们会说：‘哇，你是一切的中心。’”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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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淳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