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中国火箭军
归队这一个月,我时常想起,返程那天的父亲和那辆老单车。
吃完午饭,父亲早早地把老单车从杂物间推出来,打足气,又掸去车座上的灰尘,执意要骑车送我去车站。
“爸,别送了,我自己走就行,包也不重。”我再三劝阻。
“走吧,没事儿,把包放车上。”父亲很固执,想干的事儿谁也拦不住。他一把拿过我手中的包,放在单车上。
“你别看这车旧,它可好着呢!”父亲边说边把铃铛按得叮当直响。这是一辆“永久”牌老式二八杠,车身黑漆磨掉许多,露出铁灰底色,锈迹斑斑。家中陈设早已更新迭代,唯独这辆老单车父亲一直舍不得扔,搁置在杂物间,静静见证着岁月流光。
父亲推着车径直往前走,我乖乖跟在后面。看着他身形佝偻,我心头掠过一丝伤感,第一次觉得父亲老了。走了几步,他突然回过头说道:“上来吧,我载你。”
我一愣,连忙摆手。我不答应,他就站在路边等,我大步超过,他又拦在前面。
“没事儿,上来吧,骑得动。”几次三番,我拗不过他,只好跨上车。
单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前行,吱吱地响起不成调的“歌曲”。我倚在父亲后背上,道路两旁的白杨树不断后退,脑海中童年往事一点一点浮现。
小时候,我总爱坐在门槛上等父亲回家。每当隐隐约约听到单车铃声,便如离弦之箭般穿过门前打谷场、跨过小桥,朝竹林边那条石子路冲去。
每次见我跑过来,父亲都会第一时间停下,把我抱上车。我坐在单车横梁上,调皮地把玩着铃铛,父亲则乐呵呵地推我回家……
幼时,我常常半夜突发高烧,父亲总是骑着单车急匆匆送我到镇卫生院。那些夜晚,有时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父亲背上,我虽烧得迷糊,但依然感觉温暖;有时夜色昏暗,父亲骑着单车在黑暗中艰难摸索,而我却安然睡去……
恍惚间,父亲急促的喘气声把我拉回现实。寒风中的他骑得十分吃力,身体竭力前倾,两腿费力蹬车,额头上直冒汗,脖颈处根根青筋凸起。见此,我急忙说道:“爸,换我载你吧!”
“不用,我还能骑。”父亲说完,猛地用力一蹬,速度明显加快了,似乎在告诉我:“爸的身体硬朗着呢!”
终于到了汽车站,一向少言的父亲竟然啰唆起来,边帮我拿东西,边叮嘱我到部队好好干。我不忍心打断,静静地听着。
汽车一启动,父亲忽然有点慌了,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半张的口似乎还有要说的话。他骑上单车跟在缓缓行驶的车子后面骑了许久。坐在车厢里,看着渐渐远去的父亲,我泪目了,他就像那辆永久牌老单车,每当我需要时,总是一如往昔般全力疾驰……
文稿来源:火箭兵报
主管 | 火箭军政治工作部
主办 | 宣传文化中心
刊期 | 第 9614 期
监制:赵法胜
主编:苏长乐
责编:吕鼎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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