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晚间，国家医保局办公室发布《关于开展口腔种植收费和医疗服务价格调查登记工作的通知》，全面开展种植牙价格调查。这份文件被解读为口腔医疗行业集采的前兆。
受此消息影响，8月15日素有“牙茅”之称的通策医疗收盘跌9.03%，持股机构也集体出逃，当日晚间上交所披露的盘后交易信息显示，卖三、卖四、卖五席位均为机构专用席位，三机构合计卖出1.99亿元。
通策医疗是连锁口腔医院中的龙头，其市值一度超千亿，市盈率超100 倍，过去十四个年度营收和净利润连续增长，引来众多机构追捧。今年一季度末，机构持仓占流通股比例超过50%，葛兰旗下中欧医疗健康混合、中欧医疗创新股票型，高毅资产旗下高毅庆瑞6号瑞行基金等均重仓该股。
通策医疗股价高峰时超420元/股，但截至发稿前8月18日股价已下跌至130.76元/股，市值从顶峰已经跌去近七成，市值蒸发900亿。
事实上，通策医疗股价早已随着集采预期慢慢酝酿而逐步下滑，股价下跌还引发了董事长和股民的一场骂战。
去年10月通策医疗发布了2021年三季度财报，尽管营收和净利润均实现增长，但业绩增长明显放缓，仅维持个位数。自10月14日起，通策医疗连续三个交易日股价大跌，截至18日收盘累计跌幅超24%，市值 3天蒸发约 220 亿元。
通策医疗董事长吕建明
在公司股价跌跌不休之时，通策医疗董事长吕建明于2021年10月15日发博称：“我们非常自豪的成绩单！在疫情反复、政策不确定、市场超级敏感的复杂形势下，ROE、现金流等各项指标都无法挑剔。一切都符合我们的预期……通策将在稳健、卓越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此番发言自然遭到了股民们愤怒地群嘲↓
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吕建明也毫不客气地回敬网友，但总体还保留了上市公司董事长的风度，而在股价继续下跌两天后，吕建明最终还是没有咽下这口气，忍不住口吐芬芳，大骂股民的嘴巴比厕所还臭...
不过这一轮股价大跌，给通策医疗造成的冲击明显更大，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实控人吕建明拥有众多体外资产，其股票质押也不低，从目前股价看已经跌破了实控人平均质押线...
01
公务员下海创业爆仓危机前拟耗光账上现金
吕建明出生于著名的吕氏家族，家族被称为辉煌整个浙江新昌的“吕半城”，不过到了吕建明的父辈那一代，开始走向衰落。1988年，吕建明从杭州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开始在浙江省残疾人联合会工作，成为了一名公务员。
几年以后，全国都掀起了下海创业的热潮，颇具商业头脑的吕建明以房地产起家，最终成为了杭州本地知名房企。
2004年吕建明就嗅到了房地产背后的危机，跨界医疗领域，通过旗下公司“宝群实业”拍下浙江最大的口腔专科医院杭州市口腔医院100%的股权，第二年，拿下了“ST中燕”将杭州口腔医院100%股权全部注入，借壳上市成为A股第一家口腔医疗股，2007年4月，该上市公司更名为通策医疗。
对标梅奥诊所
与连锁品牌布局方式略有不同，通策医疗在业务扩张时采取的是为人称道的“区域总院+分院”模式，大力投资打造有影响力的院区作为核心盈利医院，以此为根据地，采用自建、并购等方式拓展分院，形成群聚效应。
借助总院的品牌背书，降低了新建医院的获客成本。
另一方面，其团队模式借鉴著名的梅奥团队模式和阿米巴经营模式，团队诊疗模式既有以客户为中心的多学科医生团队模式，也有同专业高中低年资医生组成的专科团队。
当客户达到一定条件（比如客户累计积分达标）时升级为常规诊疗团队提供服务，让医生专注做专业及高附加值的工作；让年轻医生在团队中获得更多临床机会，更快成长；让专家医生服务更多的高净值客户和疑难杂症客户。
就这样，凭借杭州口腔医院建立的口碑，通策医疗以杭州为中心在浙江不断深耕，目前公司拥有已营业口腔医疗机构 60 家；在浙江省内已经拥有杭口平海区域集团、杭口城西区域集团、宁波口腔医院集团、杭口绍兴区域集团和杭口浙中区域集团 5 家口腔区域集团，由此扩张分院，形成多个“区域总院+分院”区域医院集群。
2021 年，公司营业收入 278,073 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 33.19%；净利润 78,615.01 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 44.26%。
大股东或已爆仓，拟耗光账上现金
集好赛道、高增长、稀缺性于一身，不到5年时间，“牙茅”通策医疗股价增长超过20倍。
但在过去十多年也长期被质疑，一家医院撑起千亿市值，市盈率超100倍的连锁口腔医院，究竟还能走多远？
而随着股价的一路下跌，通策医疗的大股东爆仓危机或许已经被引爆。
通策医疗董事长、实控人吕建明体外众多资产资金需求较大，其股票质押也不低。根据数据显示，实控人控股的杭州宝群实业集团有限公的股份质押比例近五成，其中加权平均质押日股价为136.93元/股。而截止2022年8月18日收盘日，通策医疗股价为130.76元/股，已经跌破实控人平均质押线。
更让股民惊慌的是，在今年的一笔拟定收购交易中，2018年度至今连续四年没有一分钱分红的通策医疗，竟然计划耗光账上的现金。
今年5月15日通策医疗通过支付现金方式受让和仁科技约7879万股股份，占其股份总数的29.75%，交易金额7.69亿元，成为和仁科技第一大股东，吕建明将成为后者新的实际控制人。
而据通策医疗财报，2022年一季报货币资金不过7.35亿元，此笔交易不但耗光账上现金，还要多出3000万。和仁科技主做医疗信息系统，过去三年业绩持续下滑，众多股民对这笔交易也打出了大大的疑问。
未来通策医疗究竟去向何方，让人摸不着头脑。
02
复利之路有多长
回到引发此次股价下跌的主要原因，种植牙集采究竟对通策医疗的业务有多大的影响呢？
种植业务增速最快
事实上，目前全国已有多个省市在试水种植牙集采或开展医保限价工作。根据安徽省蚌埠市在其官微发布的信息，其将种植牙纳入集中采购，并引导医疗机构自8月1日起开展种植牙项目试点工作。
文件显示，经蚌埠医用耗材集中采购联合体议价谈判，种植牙材料(含牙冠、植体一套)费用平均降幅84.17%，最高降幅达89.5%。
此外，蚌埠市医保局积极引导各试点医疗机构在自愿协商的基础上，实行种植牙项目限价收费，即三级医院不高于2200元/颗，二级医院不高于2000元/颗，一级及以下医院(含口腔门诊)不高于1800元/颗。
据了解目前口腔医疗服务机构种植体的进货价格普遍在一颗500-2000元的区间，而消费者终端价格普遍在一颗5000-20000元。
而据通策医疗2021年年报，2021年种植业务收入44,125万元，占主营业务收入17%，同比增长38%。
种植业务虽然总体占比不高，但却是所有业务中增长速度最快的。
区域发展趋于饱和
另一方面，通策医疗的增长速度也逐步放缓。上市13年，通策医疗一直保持着高增速。2016-2020年，通策医疗收入由2016年8.79亿元增至2020年20.88亿元，年复合增速24.15%；归母净利润由2016年1.36亿元增至2020年4.93亿元，年复合增速37.98%。
但从2021年第三季度开始其业绩增速明显放缓。第三季度单季营业收入8.19亿元，同比增长12.44%，净利润2.69亿元，同比增长5.88%，仅保持个位数增长。
2021年第四季度，通策医疗单季度主营收入6.44亿元，同比上升6.34%；单季度归母净利润8271.57万元，同比下降10.87%。
到2022年，根据通策医疗公布的2022年第一季度业绩，显示其单季营收6.55亿元，同比增长3.74%；归母净利润1.66亿元，同比增长1.25%。
这其中，有疫情的影响，也有通策医疗区域扩张逐渐趋于饱和的因素。
单位：万元
多年来，通策医疗的业务大部分依赖浙江省内，省外收入占比极小。2021年年报显示，浙江区域收入占九成。
由于杭州口腔医院在本地的超强口碑，通策医疗基本不需要做推广，多年销售费用只有1%左右。但这一点在省外就难以复制，失去了一个强大的总院提供平台支撑，通策医疗也被调侃为“走不出杭州城”。
03
决心做浙江省外“老二”
针对这一点吕建明在2021年年报《致通策医疗全体股东的公开信》中做出了回应。
他写道：如果我们 27.8 亿收入分散在全国各地，增加巨大的管理成本不说，每一处都不是别人的对手。我们今天集中在浙江，尤其是集中在杭州地区，便没有人是对手，无论是民营的还是公立的。
所有医疗体系都有其扩张的烦恼。美国第二大营利性连锁医院 CHS 的医院分布在全美各地，位置分散，每一家医院在当地都不是排名领先的，没有一个在当地成为领头羊，因此亏损越来越严重，债台高筑。而犯过同样错误的竞争对手 HCA 把力量其中在迈阿密、休斯敦及其周边地区，形成了集中化优势。
另外，通策集团从来没有放弃过在外省布局的努力。在地域上，我们重点关注长三角地区、珠三角地区。在城市中，我们关注武汉、西安、成都、上海、广州、苏州等市场化较充分的，营商和政策环境比较友好的城市。我们始终坚持建立根据地、打持久战的战略，坚持总院分院战略，坚持浙江以外的区域老二战略。
最后，吕建明表示：通策医疗的复利之路，事实上才刚刚开始。
那么，牙茅通策医疗究竟能否恢复往日光彩？“老二”之路究竟能否行得通？让我们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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