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观书房|多位学者合聚一堂，共同解读《科斯论法律经济学》_新浪财经

近日，由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和北京大学出版社联合主办的承泽论坛第23期、北大博雅讲坛第592期——“读懂科斯”论坛在承泽园举行，并新书《科斯论法律经济学》同步发布。

科斯研究院高级研究员、《人和经济》杂志主编王宁先生带来主题分享，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博雅特聘教授张维迎、浙江工商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李井奎、北大法学院长聘副教授戴昕进行主题评述，北大企业大数据研究中心主任张晓波教授做主题点评，并共同对话研讨。本次活动由北大国发院传播中心主任王贤青主持，北大出版社总编辑汲传波、总编辑助理兼经管图书事业部主任林君秀出席。

罗纳德•科斯，一位执着于探究经济底层逻辑的学术巨匠，其思想不仅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委员会的认同，更得到了历史和现实的验证，被誉为经济学界碑和法律经济学奠基石。

主持人王贤青致欢迎辞，他认为在当下全球经济面临很多挑战的环境下，人际关系的不和谐越发严重，人和人之间、公司和公司之间、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争端和冲突不断增多，而很多问题的本质就是一个成本和收益的核算过程，可以借用经济学思维襄助化解。运用经济学理论的关键前提是界定清楚产权，理清交易成本。科斯思考的正是这一经济的底层逻辑，是整个社会怎样实现“产出最大化、成本最小化”，我们都应该来读读科斯著作，读懂科斯的经济学思想。

北京大学出版社总编辑汲传波代表出版社致辞。他介绍了科斯的简要生平和重要的学术贡献以及《科斯论法律经济学》的发起、引进、组织翻译、编校整理等出版过程中的重要节点和参与人员，并感谢北大国发院支持共同主办本次活动，感谢各位学者为传播科斯经济思想而付出的热情和努力！

王宁的分享主题为“科斯经济思想回溯”。他介绍，科斯是企业理论，契约理论、产权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法律经济学等多个经济学派的创始人。王宁认为，科斯是一位伟大的经济学思想家；作为经济学家，科斯对经济学的实践、教学和研究提出批判，更是对经济学这个知识体系本身进行系统的批判和反思。关于经济学的定位之争，科斯反对黑板经济学，倡导在市场中研究交易，在真实的市场中研究交易行为以及不同交易方式的利弊、优劣。基于对经济学长久的反思和批判，科斯去世前提出“Good Economics”，王宁鼓励青年学子勇于探索并追求“好的经济学”。

张维迎的评述主题为“科斯教给我们什么”。他将科斯留给当代社会的思想财富总结为五条：一是走出黑板经济学，研究真实世界，因为看似完美的数学化推导结果有可能与经济现实不相关，甚至是荒谬的；二是经济学家必须坚持逻辑一致性原则，经济学不论分析什么问题，其背后的逻辑应该是一样的；三是经济学的重点是分析权利界定和权利交换，而不是简单的定价，交易成本理论是理解不同制度效率差异的基础；四是经济学不能忽视人的非理性行为，因为理性使市场成为可能，而非理性使市场成为必须；五是思想市场很重要。张维迎认为，虽然科斯没有关注企业家，但科斯自身的学术追求体现了一种企业家精神，也就是突破常规去创新，不能害怕冒险。

李井奎的评述主题为“法律经济学在中国：经济学视角”。他从四个方面分享了自己对科斯经济思想的体悟。第一，二十多年前科斯、阿尔钦等学者的价格理论传统深刻影响了我国的经济学教育。科斯的交易费用是局限条件下的变化，阿尔钦则从定价和竞争的角度分析产权，两者一体混融，共同构成现代经济分析的核心。第二，张五常、史晋川、张维迎、周其仁等经济学家对于中国的案例研究和推进法律经济学范式的传播做出了重大贡献。第三，国内法律经济学的两大新趋势是形式化分析和因果识别方法。科斯关注的是法律作为一种生产的制度结构对经济的深刻影响，即形式化的法律经济学；科斯的经验研究体现出经济人行为在局限条件下的系统性反应，而当前以因果识别为特征的经验实证计量经济学利用的是对这种反应的随机扰动。第四，科斯与凯恩斯的学术思想存在被世人误解的遗憾。

戴昕的评述主题为“法律经济学在中国：法学视角”。他指出，科斯的法律经济学针对的是经济学而不是法学；对于法律经济学的两大代表人物，科斯的兴趣主要在经济系统，而波斯纳的兴趣在于法律系统。在波斯纳的引领下，法律议题的经济分析不断普及，推动了立法的进程。在交易成本等经济理论的背书下，合同法、债权法、物权法等人类制度背后的规律更为清晰。戴昕提出，法律规范文本的适用需要以“释义”为前提，经济学的逻辑应该能够发挥重要作用，面对中国当代出现的新的资源、新的生产要素、新的生产关系等，科斯意义上的法律界权——权利界定和权利交换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张晓波上台分享了他与科斯的渊源，强调了科斯对思想市场的看重，一是要挑战权威，二是要兼容并包、要交流。张晓波介绍，科斯鼓励做真实世界的经济学，多次组织会议了解中国到底是怎么做起来的；科斯还鼓励年轻人，中国有两千多个县，这么多的实践，大家要好好总结、好好去挖，而不要盲从西方的一些主流经济学，要自己睁大眼睛，将现象背后的规律想清楚，中国也会出现亚当·斯密式的经济学家，尤其是年轻一代。

接下来是《科斯论法律经济学》中文版和英文版的新书发布，由北大出版社总编辑汲传波、科斯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王宁共同为新书揭幕。《科斯论法律经济学》由王宁提出动议并主持完成主题文章的筛选，其工作成果得到科斯的首肯，中文版由对科斯经济思想有较深入研究的李井奎、陈春良、胡伟强、茹玉骢、罗君丽等合作完成翻译，历时近十二年出版面世。

在圆桌对话环节，王宁、张维迎、李井奎、戴昕同台交流，从科斯经济思想的视角，回答现场听众在学习、生活、工作中的疑惑。最后，主持人王贤青就中国当下应学习借鉴的科斯思想请每位嘉宾给予推荐。王宁：中国建设法治社会的一个核心条件就是对产权的界定，应继续加强保护个人产权。张维迎：科斯强调的权利界定，尤其是在互联网、AI等新兴科技逐渐形成一种经济交易关系的环境下，变得非常非常的重要。李井奎：从某种意义上说法律当中隐藏着经济发展的密码，我们怎么看待法律、怎么尊重法律、尊重到什么程度尤为关键。戴昕：在很多经济领域中需要界权，界权的思路可以参考科斯的经济思想，就是不要天然假定谁对谁错，而应以真正能够产生更大价值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