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盐安徽红四方肥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红四方）于上交所主板上会通过。但这家围绕农业做文章的企业，却始终未能摆脱内控管理不规范的质疑，且目前仍未形成可持续的盈利模式，其创利水平受诸多因素影响。
江苏经济报记者发现，该公司由于非法人客户占比过高，导致其报告期内财务管理问题频出，不仅曾存在经销商代持股份的行为，其员工还曾因借道代理商挪用公司资金获刑。
综合毛利率远低于同行业
红四方隶属于中盐集团，是专业从事复合肥和氮肥产品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的化肥生产企业，为中盐集团农肥业务板块的运营主体。此次IPO拟发行股票数量不超过5000万股，预计募集资金5.05亿元，分别用于扩建20万吨/年新型增效专用肥料项目、扩建5万吨/年经济作物用专用优质钾肥及配套工程项目、偿还银行贷款及补充流动资金。
2020年至2023年前三季度，红四方营业收入分别为26.81亿元、30.54亿元、41.7亿元和30.09亿元，净利润分别为1.16亿元、1.1亿元、1.23亿元和1.34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2021年至今年前三季度营业收入增长率分别为13.90%、36.56%和-4.83%，净利润增长率分别为-4.26%、10.95%和31.84%。营业收入和净利润的增长幅度和趋势各不相同，且呈现过山车般上下波动的走势。
根据招股书中的解释，该公司的营收与创利水平不仅受宏观经济影响，还与农业生产的季节性、农作物种植结构调整、采购模式和气候异常情况密切相关，且产品的生产和销售上也呈现了相应的季节性特点，经营业绩存在年度内分布不均衡的情况。而这也意味着，该公司较难实现可持续的盈利性，对于投资者来讲存在较大风险。
同时，红四方主营产品毛利率也明显低于同行业可比公司，报告期内企业综合毛利率分别为13.58%、13.69% 、11.18% 和11.33%，而招股书中所列同行业可比公司毛利率平均值分别为17.17%、18.30%、15.50%和15.46%。其中，司尔特的综合毛利率分别为20.87%、27.94%、21.89%和21.40%，芭田股份的综合毛利率分别为19.28%、15.89%、15.23%和20.89%。
对此，红四方给出的解释为2020年度毛利率与同行业差异较大，主要系受大宗原材料价格变动影响、尿素等氮肥产品毛利率较低所致。2021年度和2022年度毛利率与同行业差异主要系 2021年开始磷肥价格上涨，导致司尔特等拥有磷矿资源的企业毛利率增长所致。
不过，由此也暴露出红四方存在上游供应端缺乏议价权、成本控制能力偏弱的问题，而且上述问题有可能会长期影响企业的盈利性。
违规手段花样繁多
招股书（上会稿）显示，由于红四方的主营产品复合肥业务通常采取经销模式，且经销商主要为县、市、区的农资经营者，经营规模有限，个体从业者较多，普遍以个人及个体工商户为运营主体，因此其经销客户中非法人客户数量和收入占比相对较高。报告期内（2020年至2023年上半年）非法人客户公司个人及个体工商户数量分别为2390家、2245家、2134家和2145家，占比分别为 69.40%、69.59%、66.63%和 68.02%，收入占比分别为 58.61%、54.99%、55.70%和 53.95%。
众所周知，非法人客户通常没有规范的财务制度，付款方式也较为灵活多样，为部分人员的违规行为提供了便利。
据招股书披露，红四方复合肥产品下游经销商多为经营规模较小的个体工商户、自然人或自然人控制的公司，出于交易习惯及付款便捷的需求，存在通过法定代表人、实际控制人及其亲属、员工、下游客户等第三方向公司付款的情形。报告期内，第三方回款金额分别为1.29亿元、1.30亿元、1.43亿元和3.74 亿元，占当期含税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 43.98%、39.13%、31.43%和16.13%，并提示可能存在因对第三方回款管控不力导致销售回款环节内部控制有效性不足的风险。
此外，红四方还存在经销商曾间接持有公司股份，以及与现有员工和报告期内前员工存在主要关联关系的情况。截至2023年6月30日，存在上述两种情况的经销商分别为15家和23家。报告期内前一种情况下的经销商销售金额分别为1.03亿元、1.18亿元、2.02亿元和1.07 亿元，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分别为 3.97%、3.95%、4.88%和 5.09%。后一种情况下的经销商销售金额分别为 4449.76 万元、5548.22 万元、6488.01 万元和 3521.51万元，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分别为1.72%、1.86%、1.57%和 1.67%，占比较小。
对此，红四方解释称，因相关人员对法律法规意识不足，公司部分员工代客户或客户关联方持有公司员工持股平台弘邦投资的股份，2022年3月至4月期间，上述弘邦投资股份代持均已解除。据介绍，与公司员工有主要关联关系的经销商指公司相关员工的主要关联方，包括其父亲、母亲、配偶、配偶的父亲、配偶的母亲、配偶的兄弟姐妹、兄弟姐妹、兄弟姐妹的配偶、 子女、子女的配偶、子女配偶的父亲、子女配偶的母亲以及上述自然人控制或能够施加重大影响的企业。
很显然，此次弘邦投资股份解除代持，与红四方谋求上市的动作密切相关。但多达23家经销商与公司员工存在关联关系，显然也为个别人的违法行为提供了便利。据2021年5月31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谢成挪用资金一审刑事判决书》“案号（2021）皖0122刑初103号”信息，2018年7月至当年年底，被告人谢成在担任红四方销售岗业务员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通过多名代理商在红四方的账户向自己开发的客户销售复合肥，共计收取客户货款23.57万元用于个人挥霍，构成挪用资金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九个月，缓刑一年。
除此之外，红四方称，报告期内还存在转贷、向关联方开具无真实交易背景的票据并通过票据贴现后获取银行融资、与关联方进行资金拆借等诸多财务内控不规范的情形，并认为上述行为不构成重大违法违规，不会构成本次发行的障碍。但同时也表示，若未来公司财务内控制度出现不能得到有效执行的情况，可能存在财务内控不规范导致公司利益受损进而损害投资者利益的风险。
如果说财务问题影响的是投资者的收益，那么，产品质量问题损害的将是千万消费者的利益，而且有可能会直接导致企业品牌受损，但红四方报告期内产品质量方面也频频翻车。对此，本报将在后续报道中继续关注。
江苏经济报记者 刘照和
通讯员 高 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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