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剑：凯恩斯主义很大的毛病就是一旦用上便“毒瘾难戒”_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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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月26日下午，“新浪财经金麒麟论坛月度研讨会-2021年中国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报告发布研讨会”在北京举行。会上，北京大学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苏剑进行了分享。

　　“当今世界各国现在都已经出现了一种什么情况？世界各国现在离开宏观调控，可以说都已经没法正常运行了。世界各国的经济，到现在一个一个都变成了断不了奶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成为一个植物人，必须由宏观调控当局一个劲或者不断地给它提供各种营养，不断地进行调控，不断地经常给这个人吃药才能不断地活下去。”苏剑说。

　　在苏剑看来，市场经济自我运行的职能已经被凯恩斯主义政策彻底带垮，世界各国的经济离开了凯恩斯主义政策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自然地去运行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苏剑认为，凯恩斯主义一个很大的毛病是它一旦用上了就毒瘾难戒。

　　“凯恩斯主义政策本身刺激出来的需求的质量是劣质的需求，问题就在于它一旦被采用就会上瘾。为什么呢？因为凯恩斯主义政策，天然地符合宏观调控当局扩大自身权力的需求，也符合相关利益群体寻租的需求，因此它存在着一个促进的机制，凯恩斯主义政策最终让宏观当局毒瘾难戒。这是一方面。”苏剑说。

　　而另外一方面，苏剑认为，凯恩斯主义政策一旦被采取，往往最终会导致政府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财政政策惹的祸，怎么办？继续发债，结果导致政府债务规模越来越大，用发的新债还旧债，这是财政政策。

　　“货币政策也一样，随着降低利息率，扩大出来的需求，结果当这些需求被扩大出来之后，如果接下来经济又出现了低增长，怎么办？又要接着降低利息率，一轮一轮降下去，利率会越来越低，经济将出现越来越大的‘肥胖症’，而且对低利率政策的需求同样也越来越大。这些政策互相促进，结果就导致了毒瘾难戒。”苏剑说。

　　以下为发言全文：

　　非常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参加这样一个研讨会，能够跟大家一起学习、讨论，感到非常高兴，也非常荣幸。首先要感谢周天勇教授和新浪财经对我的邀请，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另外，祝贺周天勇教授组织了这个报告的发布。

　　今天下午前面几位专家都做了一个非常好的探讨，从各个不同的角度都已经对去年和今年的经济形势做了一些比较好的分析，包括对中国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也都提出自己的建议。我就从理论方面谈一下我对现在的宏观经济尤其是宏观调控方面的认识，也是受大家今天下午讲话的启发。

　　我们要看政府跟市场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谈得非常多了，我们国家也罢，西方国家也罢，都有非常深入的讨论，但是讨论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在我看来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里，现在流行的观点中可能有一点局限性，局限性指的是什么呢？大家都把政府和市场对立起来了。政府跟市场之间到底应该是什么关系呢？在我看来应该是政府为市场服务，政府来维护市场的关系。

　　我们都知道市场经济有一个自动调节的功能，能够自动恢复它的均衡，能自动消除失业、消除经济中的产能过剩和生产不足的问题。我们之所以需要宏观调控，就是因为市场有的时候会失灵。凯恩斯经济学认为市场失灵的根源就是价格刚性，价格刚性在现代微观经济学里是不谈这种失灵的。就算是这样，我们认为或者说我们认同这样一个观点，市场本身是一个相当完美的机制，之所以不完美，就在于它里边存在一些市场失灵。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当然是从这个出发，让市场能够恢复功能，也就是说政府在这里边起的作用应该首先想到的就是让市场恢复它的正常运行。

　　而随着技术的进步，以前我们认为的一些市场机制本身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技术进步也可以解决了。比如说以前的共享单车，以前只能由政府去提供，现在由企业可以提供了。为什么由企业可以提供了？就在于现在的信息技术发展了，使得单车有了可排他性，可以让企业通过提供这种服务来赚钱了。这一结果是不管是发达国家也罢还是发展中国家也罢，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应该首先是站在政府为市场服务，政府维护市场运行，尽量想方设法地消除市场失灵，从这个角度来看，而不是说是政府在接受或者承认市场失灵的前提下来做一些矫正，我认为这是第二个措施，但是很遗憾现在从发展中国家到发达国家，包括中国在内，我们好像都是想方设法去补救市场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而不是去维护市场，让市场本身直接去发挥功能。这是第一。

　　第二，在中国现在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还是要深化或者全面推行依法治国。贾康教授谈到我们国家关于目前的经济运行中出现的好多问题。我非常同意前面几位专家的观点，我们要加强依法治国。

　　各个地方政府要发展经济，所以形成了地方保护主义。如果地方要想发展自己的经济，要把自己的企业保护好，这就形成了对企业的过度保护。当对消费者保护比较好的时候，它实际是逼着企业搞创造、搞创新、提高服务的质量、提高产品的质量，才能够保证经济的快速发展，保证本国技术的进步和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而一旦对企业保护过分，企业就丧失了创新的动力，产品质量提高的积极性也不会太高。我认为要依法治国的情况下，还是要加强对消费者权益的保护，对企业保护这一块要稍微减弱一点。

　　另外一个方面的问题是关于宏观调控，这是全球各个国家都在进行的。现在的宏观调控采取的政策就是凯恩斯主义的需求管理政策。凯恩斯主义的需求管理政策虽然是世界各国都采取，包括中国在内，但是凯恩斯主义需求管理政策本身存在非常大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什么呢？它在扩大需求的时候不考虑需求的质量，只考虑需求的数量。比如通过货币政策扩大货币的时候就采取降息，降息刺激出来的投资预期收益率越来越低。利率高的时候，在市场上存在的项目也都是收益率比较高的项目，利率降低的时候，意味着越来越多的低收益率的项目也被采取了，就会导致经济中出现越来越多的低质量的需求，这些企业就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比如现在把利率从10%降到8%，以前利息维持在10%的时候，收益率9%的项目没人看得起，不会去投。现在降到8%之后，收益率9%的项目就被采取了，问题是万一以后利率突然又回到10%怎么办？那这些项目不都是亏损项目吗？就留下了危机的隐患，因为会导致不良贷款率的上升。

　　财政政策也是一样，我们看到财政政策是通过扩大政府的支出或者是减税等等这些措施来扩大需求。首先第一个问题，这些政策扩大出来的需求质量是越来越低的，我们看到的是现在公共支出刺激出来的基础设施的收益率越来越低，以前基础设施比较稀缺的时候，建一条高速路可以赚好多钱，收益率很高。现在再建一条高速路、高铁可能收益率越来越低。刺激消费也是一样，刺激消费政策的实施，实际上刺激出来的消费者边际效用也是越来越低，这其实也意味着刺激消费需求的质量越来越差，同时又引发了政府债务规模越来越大，其结果是财政政策最后会埋下政府债务危机的隐患。所以，凯恩斯主义政策会导致经济的“肥胖症”，最终会引发金融经济危机。

　　我们看一下目前的世界经济形势出现了发达经济新常态的经济特点，低利率、低通胀、低增长，再加上高债务，这可以说现在世界经济面临的新常态的这几个特点，没有一个不是跟凯恩斯主义的政策没关系，都跟它有关系。接下来就给我们埋下了一个隐患或者是说使得全球经济的运行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么高的债务，而且我们可以预期这个债务规模将会越来越大，这么高的债务以后怎么处理？另外，低利率。我们以前给同学们讲课说降低利率可以，但是零利率是底线，但是现在负利率都出现了。负利率出现以后，不仅仅是政策利率是负的，甚至一些国债的收益率本身就是负的，比如说中国前段时间在欧洲发行的一种国债，它的利率就是负的，当然在欧洲国家来说就不是政府性利率，它属于市场利率。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的利率都是负的。大家想一想，负利率其实是一个非常荒唐的事情。问题就在于现在世界各国目前都不把它当作一件荒唐事来看待，政界也罢，学界也罢，实业界也罢，大家都慢慢接受了负利率的重要性，都不认为它是一个异常现象。在我看来，这个才是非常大的问题。这两天美联储也在发表讲话，说美国也可能实行负利率。这样的情况下，负利率将会对全球经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负利率以求到底会持续多长时间？负利率的程度到底还会有多么严重？这是我们研究宏观经济问题的时候，现在急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这是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的负面效果。

　　另外，凯恩斯主义政策另外一个很大的毛病是它一旦用上了就毒瘾难戒。凯恩斯主义政策本身刺激出来的需求的质量是劣质的需求，问题就在于它一旦被采用就会上瘾。为什么呢？因为凯恩斯主义政策天然地符合宏观调控当局扩大自身权力的需求，也符合相关利益群体寻租的需求，因此它存在着一个促进的机制，凯恩斯主义政策最终让宏观当局毒瘾难戒。这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凯恩斯主义政策一旦被采取，往往最终会导致政府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财政政策惹的祸，怎么办？继续发债，结果导致政府债务规模越来越大，用发的新债还旧债，这是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也一样，随着降低利息率，扩大出来的需求，结果当这些需求被扩大出来之后，如果接下来经济又出现了低增长，怎么办？又要接着降低利息率，一轮一轮降下去，利率会越来越低，经济将出现越来越大的“肥胖症”，而且对低利率政策的需求同样也越来越大。这些政策互相促进，结果就导致了毒瘾难戒。

　　当今世界各国现在都已经出现了一种什么情况？世界各国现在离开宏观调控，可以说世界各国都已经没法正常运行了。世界各国的经济到现在一个一个都变成了断不了奶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成为一个植物人，必须由宏观调控当局一个劲或者不断地给它提供各种营养，不断地进行调控，不断地经常给这个人吃药才能不断地活下去。

　　可以说，市场经济的自我运行的职能已经被凯恩斯主义政策彻底带垮，世界各国的经济离开了凯恩斯主义政策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自然地去运行了。所以，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所以，在我看来现在的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到底该怎么处理，这是现在的宏观经济学要研究的重大问题，当然这不光是中国经济方面的一个问题，同样也是西方宏观经济学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我就讲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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