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新安晚报
几场冷雨,季节切换到冬的模式。一个周末,趁着天气晴朗,我整理换季衣服,从立冬的纯棉衬衣衬裤、薄呢背心裙、对襟毛衣,到冬至的加绒连帽卫衣、毛呢大衣、毛领皮夹克,再到三九天的加厚保暖内衣、羊绒衫、长款羽绒袄,零零碎碎,收拾了大半天。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四个立式大衣柜,我不禁回想起一些跟“穿衣”有关的往事来。
小时候,家里的“衣柜”就是放在爸妈床头的一只樟木箱子,这只箱子是妈妈出嫁时姥爷为她打制的。方方正正、通体光滑,朱漆略有些斑驳,全家人的衣服都放在里面,并非箱子大,而是衣服少。
那年月,好不容易做了一件新衣服,老大先穿,老大穿不上了老二接着穿,直到实在不能穿了还要把布料收好当补丁用。我记得妈妈有一件棉袄穿了许多年,穿到后来摸上去像纸板一样,根本不保暖了,布上的花色也看不清了,可妈妈还是不舍得扔。
爸爸是煤矿工人,长年累月穿矿上发的工作服,无论上班还是休息。冬天穿一件黑色的工作服棉袄,又长又大又厚又耐脏,抵得上一床小棉被了。晚上睡觉时,爸爸把它盖在被子上,夜里起来披在身上也不怕受寒了。天晴的日子,妈妈把它拿到院子里晒,她坐在一旁补衣服,跟邻居大娘聊天,聊得最多的就是:“你瞧瞧这件工作服,多结实的布料,多厚实的棉花!”邻居大娘一个劲儿点头。这件黑色的工作服棉袄在我们家的地位很高,每年一开春,爸爸就舍不得穿了,叫妈妈把它晒晒收起来。收的时候,妈妈用报纸把它包好,郑重其事地放进樟木箱子里。记忆中有很长时间,樟木箱子都放不满。
改变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有一年中秋节,爸爸带我走亲戚,我正为穿旧衣服而不开心,妈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新衣服,是一件红蓝格子短外套。妈妈说百货大楼旁边有个小店面,专门卖服装厂淘汰下来的、有瑕疵的丝绵、扣子、拉链和剪裁剩下的边角碎料,论斤卖。那阵子,妈妈经常去淘零布头,樟木箱子放不下了,就买了一只五斗柜。这是我们家第二件放衣服的家具。
这只五斗柜是深板栗色的,铜把手,光滑如镜,一层放爸爸的衣服,一层放妈妈的衣服,一层放我的衣服,一层放手套、围巾、袜子之类的零碎,还有一层放被子床单。找东西方便多了。妈妈十分爱惜这只五斗橱,用钩针钩了一张镂空花纹的垫子罩在上面。
渐渐地,妈妈不再淘零布头了,而是买整匹的布料了。有一年夏天百货大楼进了一批“藕荷色真丝料”,听说这种颜色和料子做连衣裙、百褶裙特别好。妈妈骑着车去看,非常喜欢,尽管价格不便宜,她还是买下来了。裙子做好后,她跟爸爸说:“要是放在几年前,看到这种料子只能摸摸,买下来是想都不敢想。”
家里的布料越来越多,五斗柜又放不下了,爸爸索性买了一只双开门立式大衣柜,柜门上镶嵌着椭圆形的穿衣镜,非常方便,柜子里还有个带锁的小抽屉,妈妈把金戒指、银手镯放在里面。
渐渐地,妈妈不再上裁缝店做衣服了,而是直接从商店里买成衣。好像雨后春笋一般,市区冒出来好多商场、专卖店、精品屋,各式各样的衣服琳琅满目,一到休息日,街上满是人。我们家的大衣柜又不够用了,正赶上搬新家,爸爸妈妈干脆做了一组靠墙的多功能落地式组合柜,大气、漂亮、容量大,可以尽情地放衣物了。
再后来,我们习惯了从网上购衣,网上的衣服更多、更新颖、更别致,比逛实体店省时省力,价格也比实体店的便宜。只是这样一来,家里的衣服又堆不下了。
从樟木箱子到组合衣柜,从缝缝补补到追求时髦,衣柜里的变化,折射出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生活的变化——锦缎上绣花,越来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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