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书家 甲冠天下

历代书家 甲冠天下
2024年01月25日 16:35 北京晚报

  山高月小

  两千多年的书法史,群星璀璨。谈到书法,我们总会被那些熟悉的名字包围,“二王”“颜欧柳赵”“苏黄米蔡”等代名词似乎浓缩了时代的精华,寥寥几个字就把历代巨星排了座次。中国传统文化讲“文无第一”,文人竞相苦练笔下功夫,有的作品已默默消逝,而有的被传颂推崇至今,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

  古代诗歌历史有“诗仙”“诗圣”,可是书法史只有“书圣”,那就是东晋的王羲之。公元353年,永和九年三月三日,兰亭修禊,王羲之和谢尚、孙绰等42名士做足了仪式感,曲水流觞、赋诗赏景,得诗37首,汇成兰亭集,王羲之作书《兰亭序》,是为“天下第一行书”。晋人雅趣至今备受膜拜,王羲之更成为“书法第一人”,被尊为“书圣”,他的成就不仅仅是行书,在书体转换的历史时期,他的楷书、行书、草书都是拨云见日的明灯,《乐毅论》中楷书已经是字形方正的今楷模样,《快雪时晴帖》风姿畅婉、体势各异,《十七帖》中的草书在唐代孙过庭和近现代的于右任中都能找到宗法痕迹。不必回想之前的张芝、锺繇以及后来的王献之、羊欣都是如何耀眼的明星,历朝历代,书法家往往都不单单是擅书而已,梁武帝萧衍:“王羲之书,字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唐太宗更是推崇备至,称“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唯王逸少乎!”

  而至唐,书法达到高潮,论辈排次几乎不可能,虞世南的和雅秀美、颜真卿的雍容平正、张旭的泼洒淋漓、孙过庭的婉丽流动……信手举出几个名字都是轰轰烈烈的大人物。延续到宋代,仍然是众神云集的场面,其实也很难说谁的书法是第一,书家们相互赞赏,没有“武林至尊”。从一些历史记载中,堪称“当朝第一”的又有哪些人物呢?

  宋 蔡襄

  苏东坡在《东坡题跋》中指出:“独蔡君谟天资既高,积学深至,心手相应,变态无穷,遂为本朝第一。然行书最胜,小楷次之,草书又次之……”

  《宋史·蔡襄传》称他:“襄工于手书,为当世第一,仁宗尤爱之。”宋代风云,绝不能以一人代之。黄庭坚在《山谷集》中说东坡:“……至于笔圆而韵胜,挟以文章妙天下,忠义贯日月之气,本朝善书,自当推为第一……”从书品说到人格,黄山谷首推苏东坡,而苏东坡又谦逊地提出蔡君谟,如何定论?并无答案,这时期的米芾、黄庭坚以及宋徽宗赵佶都堪称一绝,且听东坡的推荐又何妨?

  《陶生帖》尺牍

  释文:襄:示及新记,当非陶生手,然亦可佳。笔颇精,河南公书非散卓不可为,昔尝惠两管者,大佳物,今尚使之也。耿子纯遂物故,殊可痛怀,人之不可期也如此。仆子直须还,草草奉意疏略。五月十一日,襄顿首。家属并安。楚掾旦夕行。

  元 赵孟頫

  元代书法名家鲜于枢所评:“子昂篆、隶、真、行、颠草为当今第一。”

  虞集有文“魏晋以来善书者,未尝不通六书之义,吴兴赵公之书冠天下,以其深究六书也。”

  赵孟頫也谦虚了,他说“当朝第一”应当是鲜于枢。赵孟頫、鲜于枢与邓文原,并称“元初三大家”。

  赵孟頫以行书、楷书最为著名,他主张遵从古法,认为书法应用笔为上,所以勤摹古人,探究笔法,追晋人风神,将“晋书的风情神韵化入精谨森严的唐法”,也提出了“书画不分家”。赵氏所创书风妍美流丽,结体严整、笔法圆熟,后人称之为“赵体”,受到清乾隆皇帝的顶礼膜拜。他的传世作品《洛神赋》《道德经》《胆巴碑》等都秀丽清奇、超逸沉稳。

  《前赤壁赋》(局部)

  释文: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

  清 何绍基

  何绍基的书法被誉为“有清二百余年一人”“清代书法第一人”。曾国藩评:“其字必千古无疑!”

  清代开始,帖学繁荣千年之后开始被碑学夺势,书风骤变、流派纷呈,史称“书道中兴”。何绍基楷、行、篆、隶、草无所不精,且融贯帖学和碑学的长处,草、篆、分、行交融汇织,变幻莫测,风格独特。楷书基于颜体结字的宽博,又糅杂欧体的险峻,宽博而无疏阔之气。他创造性地将颜体楷书笔法应用到行草书,形成了独特的“何体”书法。

  何绍基(1799-1873),字子贞,别号东洲居士,晚号蝯叟,湖南道州(今道县)人,道光十六年进士,工经术词章、说文考订,精六经子史,官至国史馆提调、总纂,四川学政。此幅行书作品惬意生动,中锋行笔,有微颤之势,呈现出颜体的笔画特征以及不囿于法度的欹斜之姿。

  《小海层楼》行书七言联

  释文:小海银鱼吹白浪,层楼珠酒出红霞。云皐属。何绍基。

  明 文徵明

  《名山藏》云:“明楷以文衡山为第一。”

  文徵明是继赵孟頫之后,唯一一位书法五体全部精通的明代大才子,他一生勤于书法,每日临写《千字文》,一直到晚年。在学古又参悟的过程中,神融笔端。他的小楷笔画婉转、清俊神逸,被推为“当朝第一”。

  小楷《千字文》(局部)释文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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