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编辑 段炼
12月13日，有着“A股服装设计第一股”之称的*ST柏龙（下称“柏堡龙”）股价跌停，收盘报0.63元/股，已连续11个交易日低于1元/股，即使剩余的9个交易日每日实现涨停也无法重返“1元”，由此该股已提前锁定了“1元退市”。
值得注意的是，此前柏堡龙曾公告，收到实际控制人陈伟雄、陈娜娜家属提供的揭阳市公安局出具的《逮捕通知书》，获悉经揭阳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陈伟雄、陈娜娜已于2023年6月19日因涉嫌欺诈发行股票罪、违规披露、不披露重要信息罪被执行逮捕。
陈娜娜、陈伟雄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资料图）
提前锁定“1元退市”
曾因连续多年财务造假被罚
截至目前，柏堡龙已连续11个交易日收盘价跌破股票面值。按照交易所规定，如果公司股票连续20个交易日每日收盘价均低于1元/股，交易所将终止其股票上市交易。
据记者测算，以12月13日收盘价0.63元/股为准，即使剩余9个交易日每日实现涨停，柏堡龙股价也无法重返1元，由此该股已提前锁定了“1元退市”。
据证券时报，开源证券认为，“1元退市”的规则设计可以将那些基本面持续恶化的上市公司通过投资者“用脚投票”的方式使其股价持续低于1元，甚至对于部分股价极低的公司还能在20个交易日之前提前锁定退市，从而帮助投资者提早做出投资判断。
14日开盘，*ST柏龙继续股价下跌，截至完稿报0.6元/股。
2021年3月，柏堡龙被证监会立案调查。针对此次调查，2022年4月公司收到证监会下发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决定书显示，公司存在多项违法行为，包括首次公开发行股票招股说明书、2016年非公开发行股票发行情况报告书暨上市公告书及定期报告存在虚假记载；在2017年至2019年年度报告中未如实披露“其他非流动资产”报表项目的情况，在2018年年度报告中未如实披露募集资金使用的情况；在2018年度至2020年度存在对外担保未履行审批程序及信息披露义务的情况。
基于上述违规事实，柏堡龙被责令改正，给予警告并处以1000万元罚款；陈伟雄、陈娜娜知悉并参与财务造假行为，被给予警告，分别处以500万元罚款并被采取终身市场禁入措施。
2022年9月，公司公告显示，因公司及相关当事人受到中国证监会的行政处罚，数十名投资者向柏堡龙提起诉讼，要求判令上市公司赔偿各项经济损失。今年1月披露的诉讼进展显示，广东省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公司向于芳等43名投资者支付投资损失227.30万元。最新发布的2022年年报显示，柏堡龙共涉及15起证券虚假陈述案，大部分未执行。
部分证券虚假陈述案情况 图片来源：2022年年报截图此外，柏堡龙还因未按时披露定期报告、业绩预报失准等原因被立案调查、谴责处分。而且，因为公司2022年度经审计的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为负值，公司股票交易已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
8月31日，柏堡龙的债权人深圳市世凡服饰有限公司向揭阳中院申请对公司进行重整及预重整。截至2023年9月5日，世凡服饰接揭阳中院通知：提交的申请不符合规定。公司后续是否进行重整及预重整存在重大不确定性。
实控人一年半间套现超10亿元
2020年10月27日，柏堡龙公司发布《控股股东减持股份的预披露公告》表示，陈伟雄、陈娜娜拟减持数量不超过646万股（其中，陈伟雄164万股，陈娜娜482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1.2%，减持原因为股东自身的资金需求。
根据Wind统计，2019年3月至2020年9月间，柏堡龙实控人“陈氏家族”累计增持1次、减持81次，平均月均减持超过4次，合计减持5730.47万股、减持金额7.42亿元。
截至目前，陈伟雄、陈娜娜持有公司股份加起来不到25%，相比上市初期二人合计持有的超过57%的股份，已减持过半。
针对控股股东密集减持行为，彼时柏堡龙工作人员曾表示，“这是控股股东个人的资金需求，他们是一家高度控股的家族企业，主要是今年减持了一部分，其中，两笔协议转让就占到了10%，引入2个战略投资者也是为了优化公司的股权结构。” choice终端数据也显示，减持柏堡龙股份的主要为陈昌雄、陈娜娜及陈秋明。而招股书资料显示，柏堡龙股东陈伟雄与陈娜娜为夫妻关系，陈秋明与陈伟雄为父子关系，陈昌雄与陈娜娜为父女关系。
除此之外，陈伟雄、陈娜娜以近4亿元，折价转让了公司10%股份。
柏堡龙公告显示，2020年6月2日，陈伟雄、陈娜娜与浙商财富（北京）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浙商投资合旭1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转让柏堡龙2690万股股份，占总股本的5%，价格为6.705元/股，总价约为1.8亿元。
当年7月27日，柏堡龙再发公告，称其控股股东拟将所持有的5%股份2690万股协议转让给品润FOF品人2期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简称“品人2期”），品人2期的基金管理人为浙江品润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简称“品润投资”）。据公告，转让价格为7.46元/股，总价约为2亿元。
操纵股价细节曝光：
动用92个账户，不到1年亏了1200万
值得注意的是，据中国证监会官网披露的细节显示，陈娜娜通过柏堡龙控制“陈某君”等9个银行账户，向杨杰、郑慧控制的“郭某樱”等9个银行账户支付8300万元，共同操纵“柏堡龙”。为实施操纵行为，杨杰、郑慧使用“曹某凤”等92个证券账户（以下简称账户组）进行证券交易。
2018年7月6日至2019年5月31日，杨杰等人控制使用账户组，集中资金优势、持股优势，连续交易、对倒“柏堡龙”，多次以盘中拉抬、尾市拉抬等手段影响股票交易价格和交易量，造成期间内“柏堡龙”股价明显异常，构成操纵证券市场。
操纵期间共计219个交易日，账户组共交易218个交易日。
其中，2018年7月6日至10月10日为建仓拉抬阶段，2018年10月11日至2019年5月31日为维持股价阶段。操纵期间累计竞价买入1.3亿股，买入成交金额20.96亿元，买入成交排名第一的交易日达115个，占账户组交易日的52.75％。累计竞价卖出1.09亿股，卖出成交金额17.84亿元。
证监会指出，操纵期间，账户组持股占“柏堡龙”流通股本比例超过5％的交易日达200个，最高持股占比达13.22％，账户组资金优势、持股优势明显。
尤其在2018年7月6日至10月10日，账户组拉抬特征明显，以不低于市场卖一价或市价大量申买，持股总数迅速从372万股增加至3779万股。
操纵期间，账户组共计存在49个时段内股价涨幅2％以上且时段买成交占比30％以上的盘中拉抬行为，共计存在8个时段内股价涨幅2％以上且时段买成交占比30％以上的尾市拉抬行为。
调查中，证监会处罚决定书列示了两次明显的操作情况：
2018年8月2日14:47:35至14:50:06，账户组申买84.95万股，时段内股价涨幅12.36％。
2018年8月7日9:49:16至10:11:01，账户组申买71.67万股，股价涨幅2.88％。14:30后，账户组再次大额申买。14:30至15:00之间，账户组申买101.59万股，股价涨幅5.27％。
除此以外，操纵期间，账户组有141个交易日存在对倒行为，占账户组交易日的64.68％。账户组对倒量占市场竞价成交量比例超过10％的交易日有12天，最高达到38.14％。
“一通操作猛如虎”，然而，据证监会披露，经测算，92个账户组亏损1234.96万元……
曾是“服装设计第一股”
去年亏损超8亿
陈伟雄、陈娜娜夫妇分别出生于1978年和1979年，两人于2006年创立柏堡龙，并带领公司在2015年登陆A股，成为服装设计第一股。
据招股书披露，设计环节约占服装产业价值链中利润分配结构的40%，公司自成立以来一直致力于实现服装设计业务的专业化、产业化、规模化运作，主要业务定位于产业链中高附加值的设计环节。公司通过设计产业化运作，使“创意设计”的价值真正实现，形成了一条独特的设计产业链。招股书中，公司表示“力争成为我国最优秀的、国际服装设计领域具备竞争力的服装设计企业”。
不过，随着被坐实财务造假、实控人被批捕、公司锁定退市，柏堡龙实现当初愿景的希望已经渺茫。2022年年报显示，柏堡龙实现营业收入1.14亿元，同比下降23.11%，净利润亏损超8亿元。
公司称，发生高额亏损的主要原因，一是公司自身不利因素的影响以及主要服装品牌客户的战略调整，公司销售订单量大幅下降，导致当期服装业务业绩大幅下滑；二是公司对无法收回的应收款项计提信用减值损失。
除了亏损外，柏堡龙的资产规模、流动性也在下降。2022年末资产总额较上期末下降55.00%，其中流动资产下降76.27%，主要原因是部分应收款项由于无法收回当期计提信用减值损失所致；非流动资产下降29.42%，主要原因是冲减以前年度确认的递延所得税资产等因素所致。
编辑|段炼 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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