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魔”转动人性的轮盘

　　韩轩

　　恶魔转动着命运之轮，精巧的八音盒里，藏着奥涅金毕生的痛苦与纠结。12月8日，俄罗斯原版音乐剧《恶魔奥涅金》在北京迎来全国巡演首站，这也是该剧首次亮相国内舞台，以迥异于百老汇音乐剧、法语音乐剧等其他语种音乐剧的风格，演绎着俄罗斯舞台艺术对爱、对人性、对命运的探问。

　　悲怆美学，这是人们提到俄罗斯文学、古典音乐、舞台作品时经常提到的词汇，俄语作品对人性的挖掘、对内心矛盾的演绎，往往达到极致，《恶魔奥涅金》也将这一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恶魔奥涅金》改编自“俄罗斯文学之父”普希金的《叶普盖尼·奥涅金》，在奥涅金、塔季扬娜、连斯基等基本人物的基础上，增加了“恶魔”的角色。该剧由圣彼得堡LDM剧院推出，是其驻演九年场场爆满的经典剧目。如今原班人马来华，带来的是音乐剧风格的“刷新”。

　　初听《恶魔奥涅金》，从语言听感来说，不常听俄剧的观众可能需要一定时间的磨合，剧中上半场的唱段也没有那么多，但充满戏剧性张力的音乐，融入了古典音乐和电子音乐的风格，自带冷峻感和史诗感。下半场，演员们逐渐展现出各自的实力，奥涅金的饰演者伊万·奥若金是俄罗斯戏剧最高奖“金面具奖”的得主，发挥极为稳定，女主角塔季扬娜的饰演者嗓音质实而高亮，人声肉嗓唱出“铁肺”效果，饰演连斯基的演员也可圈可点。

　　俄语文学作品极为擅长展现人物复杂多面的内心，转换到舞台上，《恶魔奥涅金》也创造了很多个“内心戏”场景，奥涅金、塔季扬娜的内心世界与现实世界几乎随时随地在切换，通过舞台的前后景呈现，切换不显得突兀，还能带给观众极大的情绪起伏。塔季扬娜对爱的挣扎与撕扯、奥涅金在与连斯基决斗前的复杂心态、老年奥涅金与年轻奥涅金的跨时空对唱，都是全剧的华彩段落。

　　更重要的是，《恶魔奥涅金》为故事增加的“恶魔”角色是人物心理的外化，它始终在场，左右着命运轮盘的走向，拨动时钟的指针，甚至挥挥手就改变了人物的人生轨迹。它的存在有点像法语音乐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死神，牵动剧情，观看“人间”，无处不在，逗引着人物内心的悸动，让人无处可逃。这些人物内心场景与角色的设置，让全剧形成巨大的“包裹感”气场，把观众裹挟其中，落入幽暗深邃的人性剧场。

　　主题调性沉重，《恶魔奥涅金》的舞美却十分华丽，舞台上巨大的转盘象征着命运的轮盘，根据剧情的变化，转盘既是舞会场面，是家庭场景，也是决斗场地，还是连接着奥涅金和塔季扬娜的八音盒。剧中人物像八音盒中的玩偶，更像恶魔手中的棋子，与命运的主题不谋而合。 本报记者 方非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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