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王兆贵
在孔门弟子中,子贡应该说是一个特长生。他不仅反应机敏、能言善辩,于人际交往、经商理财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但在孔子生前,他却动辄得咎。
一件事是子贡自掏腰包赎奴被训。按照鲁国律例,若有人从邻国赎回被掳作奴仆的鲁国公民,可以从国库支取赎金。子贡赎回了奴仆,却拒绝申请公费。孔子知道后,劈头盖脸地把他教训了一通。
另一件事是子贡预言遭斥。子贡观察到邾隐公献玉、鲁定公受玉时的失礼行止和情态后,便预言有“亡兆”。不到半年,鲁定公果然去世,孔子却责备他“多嘴”。
还有一件事听起来更令人费解。田常准备攻打鲁国,子贡得到孔子的准许后前往齐国劝止。在说服田常的过程中,没想到又把吴国、越国、晋国的利益牵涉了进来。不得已,他只好一路奔波下去。纵横斡旋的结果,竟一举数得,不仅让鲁国得以保全,还促成齐国乱、吴国亡、晋国强、越国称霸的联动效应。司马迁说:“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如此扭转时局的本事、惊天动地的壮举,孔子非但没有褒奖,还告诫他要谨慎使用语言的力量。
从史书记载来看,子贡对孔子的敬重之情是真挚的。孔子弥留之际,子贡陪护在旁;孔子去世之后,子贡结庐墓前、守孝六年。由此推想,对孔子严父般的教诲方式,子贡是能够接受和体谅的。
孔子死后,子贡不仅尽师孝、尊师道、敬师业,而且成了“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的大老板,并富而无骄、以商促教,不遗余力地弘扬孔子思想,是孔门弟子中最有实力且功业卓著的一流人才。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孔子看人的眼力有问题,或者说他老人家知人论事主观武断、失之偏颇?其实不然。
孔子看人育人,并不止于个体层面,而常把眼光投向社会层面,即公共建设领域。他非常留意个案影响与社会效益的关系、当下行为与长期效应的关系。就拿子贡自费赎奴来说,孔子批评子贡,是因为照子贡的做法,以后赎奴的人可能就会少了。
对于不同性格的弟子给予不同的指导,是孔子因材施教的一个重要原则。
子路曾经问孔子,听说一个主张很好,是不是应该马上实行?孔子说,还有比你更有经验、有阅历的父兄,应该先向他们请教,哪里能马上就做?
冉有也同样问过孔子,听说一个主张很好,是不是应该马上实行呢?孔子却答道,当然应该马上实行。
公西华看见答复不同,便去问孔子。孔子解释,冉有遇事畏缩,所以要鼓励他勇敢;仲由遇事轻率,所以要叮嘱他慎重。
这或许就是孔子对子贡批评多于表扬、劝诫多于鼓励的用心所在,也是子贡善解师意、不负师教、终成大业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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