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网记者刘轶琳12月4日报道:“哪里有病人需要我,我就去哪里给他们看”,“做一名好医生,要不断学习,不断提高自己”……这是已经103岁高龄的上海市名中医李国维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作为上海中西医结合妇科奠基人之一、国妇婴原副院长,自从上世纪90年代退休后,几十年来仍然坚守在一线的岗位。
日前,他入选了由中央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和国家卫健委开展的“我推荐我评议身边好人”之“中国好医生、中国好护士”2023年11月度人物候选人。从医近八十载,如今每到周五,准点出现在中国福利会国际和平妇幼保健院中医科。一坐就是三个小时,为病人把脉开方,给出诊疗意见,一刻也不停歇。他说:“只要病人需要,如果身体可以,我会一直在一线工作。”
戴着一副细边眼镜,身着浅灰色西装,记者眼前的李老依然精神矍铄、思维敏捷。从医多年,李国维在工作中给人的印象正是与人为善、平易近人。他始终以“给别人看好病就是好医生”的朴实理念作为行医准则,其淡泊名利、朴实谦逊的品行为大家所称道。
虽然已逾百岁,李国维仍坚持每周两个半天出诊。每周一上午在上海市名老中医门诊部出诊,每周五下午在国妇婴中医科出诊。至今为止,他还坚持亲自手写病历的习惯,“因为每位患者情况不同,中药如何配伍,还需要不断斟酌。”虽然深受患者喜爱,但是李国维一直自谦地说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医医生。
今年48岁的李女士就是李老的“粉丝”之一。三年前因子宫内膜复杂性增长找到李国维,她已许久不来月经了,更糟的是,这种病理性改变如果不积极治疗,可能会发生癌变,“看了很久,都没什么起色。”李女士忧心忡忡。跟着李国维中药调理三年,李女士的身体出现了喜人变化,渐渐来月经了,病情也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就在不久前,她欣喜地到李国维的门诊报喜,“月经正常了,检查指标一切正常!”
“给患者看病,减少患者的痛苦,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应该做。”患者始终是李国维心中放不下的牵挂。在国妇婴中医科出诊一下午,李国维一坐就是三个小时,一刻也不停歇,直到看完当天所有的患者。寒来暑往,从年轻小伙到期颐之年,李国维已在临床一线工作近80年。精湛的医术、亲切平和的大医风范在患者中有着很高的声誉,深得患者的敬重与信赖。
“您这么大岁数了,为啥不在家享受生活,还要亲自来坐门诊?”很多人对此不解。没想到,李老却表示:“我做出的成绩很少,有机会就要多看门诊多学习,多摸索。”
事实上,在业界,李老以诊治不孕症、子宫肌瘤、子宫内膜异位症、月经病、围绝经期综合征等妇科疾病而闻名,“妇人病需责之‘肝、脾、肾’三脏,需调和气血,主张‘健脾、调肝、补肾’为基本大法。”李国维还摸索出一套中西医结合治疗宫外孕的方法在上海推广使用,为患者提供了多样化的治疗手段。
不过,鲜为人知的是,如今赫赫有名的这位中医,最初却是个西医。1920年出生的李国维大学时就读于当时著名的圣约翰大学医学院。1944年毕业后,他先后任职于华山医院、仁济医院、新华医院。1956年,为响应党中央“西医也要学中医”的号召,李国维成为上海中医学院(现上海中医药大学)第一批“西学中”研究班的学生。那一年,他36岁,半路出家,从头学中医。
“不管学什么,哪里有病人需要我,我就去哪里给他们看,无论学西医还是学中医,都是一样的。”李国维说,学习中医开阔了他的治病思路,“中医强调人的整体性,需要调理患者的精、气、神,扶正是治疗疾病的基础,而不只是治疗表现出来的某一个症状。”1963年,李国维来到国妇婴妇科工作,就此扎根下来。他看病时既会参考西医检查资料,又不拘泥于西医结论,以人为本,用中医理论改善脏腑功能。
2021年,在国妇婴的支持下,李国维传承工作室正式建立。眼下,李老正在发挥“传帮带”的师者风范,倾力培养下一代中西医结合新人才。国妇婴中医科主任金富锐一直跟随李国维出诊。也是在跟诊过程中,金富锐更坚定地在中医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这些年,目睹了很多西医治不了的病,在李老手中有了起色,让我坚信中医是富矿,值得我们花更多精力去学习。”
一生致力于妇科疾病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和妇科人才培养,对于年轻人,李国维总是不吝赞美,“他们已经做得够好了,如果一定要提要求,那就希望他们多提些问题。”正是这样一位大气、谦和、真诚的老专家,总能在工作中传递出强大的能量,让身边的年轻人敬佩。金富锐说,李老坚持“活到老,学到老”,平时坚持学习最新的知识,年轻时深厚的英文功底更让他阅读英文文献毫无难度,诊疗思维时时与国际接轨。
什么是好医生?李国维说:“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的医生就是好医生,大家要提高自己的学问。你自己不看书,不参考那个中医西医的东西,说来看门诊就看门诊,看完门诊室就回家去睡大觉了,这样不行。做一名好医生,就需要不断学习,不断地提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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