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领袖 | 孙彬彬团队
摘 要
从银行半年报观察，上市商业银行扩表速度放缓、息差持续收窄、资产质量下降，部分城农商行资本充足率距离监管要求较近、经营压力较大。
压力之下，银行也在主动应对，一方面是响应监管要求，拓宽低成本资金来源，降低公司存款成本；另一方面是调整资产占比，例如国有行提升标准化债券投资占比、农商行显著提升SPV投资占比；此外还包括优化贷款投放行业和提升资产质量等。
但结果似乎并不理想。上市银行生息资产收益率大幅下降18bp至3.5%，而负债成本小幅下降5bp至2.1%；上市银行营业收入同比负增长，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速大幅下滑。
在总需求偏弱、金融支持实体和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银行依靠自身很难解决根本问题，资产荒、利润荒和经营压力进一步增大。
在此背景下，国家计划对六家大型商业银行增加核心一级资本；创设股票回购、增持专项再贷款，能否带来积极变化？
补资本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商业银行宽信用的能力和意愿，引导银行向上市公司和主要股东提供贷款，支持回购和增持股票，也可能提高信贷需求。
但是政策引导仍然需要服从金融高质量发展的大局。或许短期内信用投放偏弱和资产荒格局还难有显著改变。
对于债市，一方面要考虑，货币进一步宽松的可能，如果后续增量政策能够缓解银行净息差和资本压力，或许也可以进一步释放降息的空间。
另一方面，需要考虑增量政策落地之后对于信用传导和资产荒的影响，短期内宽信用和资产荒格局不改变，意味着债市做多逻辑仍在。
需要进一步观察后续其他政策加码情况，能否共同支撑需求和信用格局发生改变，进而影响银行等机构的配债行为。
2024年上市银行中除锦州银行于2024年4月在港交所退市以外，其余上市银行半年报均已披露完毕，本文结合上市银行半年报对商业银行资产配置、信贷投向、负债情况等方面进行简要分析。
1． 银行资产增速明显放慢，息差大幅收窄
银行资产增速明显放慢，国有大行资产增速下滑最明显。总体来看，2024年上半年银行资产增速从2023年末的11.0%大幅收窄3.8个百分点，至7.3%。分类别看，2024年6月国有行、股份行、农商行、城商行资产增速较2023年底分别收窄5.5、3.0、2.6、1.3个百分点至8.0%、3.7%、6.6%、9.4%。
今年上半年银行资产规模扩张速度放缓，一方面受需求等因素影响，另一方面也反映了金融高质量发展的诉求。
2024年上半年商业银行净息差进一步收窄。58家上市银行中，仅交通银行、九江银行、泸州银行、兰州银行共4家银行净息差较去年年底有所回升。
参照建设银行 2024 年中期业绩发布会披露，“今年2月份5年期LPR下降25BP至3.95%，叠加去年两次LPR下降的重定价效应持续释放，一定程度拉低今年的贷款收益率和净息差水平。另一方面，在存款利率市场化调整机制作用下，2023年三次下调了存款利率，其利息支出节约效应在今年持续释放，带动存款付息率趋于下降，可以有效缓解净息差的下行压力。此外，今年2月央行将存款准备金率下调了0.5个百分点，也有利于提高资产收益率并提升净息差水平。“
我们分别从生息资产收益率和计息负债成本作进一步分析：
上市银行生息资产收益率大幅下降18bp至3.5%。其中农商行降幅相对较多。
同时，银行负债成本小幅下降5bp至2.1%，降幅显著低于生息资产收益率降幅，银行净息差压力进一步加大。
招商银行副行长也在2024年中期业绩交流会上表示，“今年上半年，净息差较去年同期下降23个BP，较一季度同比降幅27个BP有所收窄，但是仍然体现了较大压力。一是重定价的影响。LPR下调以及去年存量住房贷款利率全面下调带来的重定价影响还在持续释放。二是当前供求关系的影响。第三，结构因素的影响。贷款中，零售信用卡和住房按揭贷款的占比下降导致整体贷款收益率下行，同时存款结构中活期占比下降也导致整体存款成本刚性。“
2021年至2024年上半年，本轮宽松周期中，1年、5年LPR均下调了6次，下调幅度分别为50bp、80bp；四大行活期、1年、3年存款利率分别下调了1次、3次、4次，下调幅度分别为5bp、30bp、80bp。同时，商业银行净息差总计下降了59.6bp。
LPR调整带动资产端收益率下行。2022年以来，LPR基本保持半年调整一次的节奏，带动银行贷款利率加速下滑。考虑到今年下半年进一步降息和贷款重定价的影响，预计银行资产端收益率后续会进一步下滑。
存款利率下降对负债端成本率影响将逐步显现。2022年至2023年，存款利率虽然经历三次集中下调，但是国有行存款成本却不降反升，主要原因在于部分银行挂牌利率下调但是对公存款利率没有随之下调，存在高息揽存的问题。今年4月，市场利率定价自律机制下发《关于禁止通过手工补息高息揽储 维护存款市场竞争秩序的倡议》 ，明确手工补息是对业务操作失误的勘误环节，不应异化为绕开内部定价授权、实施变相利率补贴的违规行为。今年上半年，国有行存款成本小幅下降，预计随着此前存款挂牌利率下降的滞后影响显现以及未来存款利率的进一步下调，银行负债端成本或许有所改善，但是很难完全改变息差下滑的局面。
2． 银行资产：同业资产增速大幅下降
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各项资产规模同比增速均下降，其中同业资产规模同比增速降幅最大，或与防范资金空转有关，也与打击手工补息后银行融出规模显著降低有一定关系。
从占比来看，贷款占比结束了去年以来的下降势头，转为小幅提升；而现金资产、证券投资、同业资产占比均有所下降。
生息资产中，贷款、证券投资收益率均有所下行，同当前引导社会融资成本下行、利率处于下行周期的背景相吻合，带动生息资产收益率总体下行。相对而言，央行存放收益率相比2023年末小幅抬升，同业投资收益率则抬升明显。
参考建设银行半年报披露，“存放同业款项及拆出资金利息收入137.39亿元，较上年同期增加12.11亿元，增幅9.67%，主要是存放同业款项及拆出资金平均余额较上年同期增长5.86%，年化平均收益率亦较上年同期上升10个基点。“
我们主要围绕贷款和证券投资进一步分析银行的资产配置。
2.1． 贷款投向：制造业、基建支撑公司贷款扩张，个人住房贷款持续下降
（1）分贷款类型：个人加杠杆意愿低迷，企业贷款占比上升。
2024年上半年，政策引导下，上市银行公司贷款占比明显提升；而在居民收入预期低迷、资产负债表受损的大背景下，居民部门加杠杆意愿偏弱，个人贷款余额增速进一步回落，占比创2017年以来最低水平。
个人贷款方面，个人住房贷和信用卡透支占比下降，个人经营贷+其他和消费贷占比有所上升。从绝对值来看，个人住房贷款总计349190亿元，较2023年末环比下降0.9%，较2023年中报同比下降2.1%，下降原因主要是居民提前还贷和地产销售不及预期。
参考招商银行半年报披露，“截至报告期末，零售贷款占本公司贷款和垫款的54.32%，较上年末下降0.39个百分点，主要是上半年受消费增长放缓和房地产市场低迷的影响，信用卡贷款和个人住房贷款规模有所回落。“
（2）分区域：对中西部地区支持力度加强。
由于各银行业务所覆盖的区域各有偏重，且不同银行在区域的划分口径上有所差异，我们在上市的国股行（基本实现全国展业）中选择披露了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中西部等重点地区的部分银行进行对比。
整体来看，商业银行在长三角地区贷款余额占比较2023年末提高0.17个百分点，在中西部地区贷款余额占比较2023年末提升0.8个百分点，在珠三角、环渤海地区贷款余额占比较2023年末小幅回落。
对于国有行，2024年上半年在重点区域贷款余额占比较2023年末均有不同程度上升。对于股份行，2024年上半年除环渤海地区贷款余额占比略有收缩外，其他重点区域均有不同程度上升。
（3）分行业
从主要银行对2024年上半年信贷投放的总结回顾来看，以国家重点政策导向为依托，先进制造业、战略新兴产业、绿色金融、普惠小微等领域是2024年上半年商业银行信贷投放的重点支持方向。
从数据上观察，基建、制造业贷款依旧是增量贷款的主要贡献来源。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新增贷款主要流向了租赁/商业服务与贸易业、制造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电热燃气水生产和供应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批发零售等。
从新增贷款占比的边际变化来看，制造业新增贷款占比大幅下滑，或与结构性货币政策运用力度和企业投资意愿边际下降有关。此外，科教文卫公共事业和批发零售新增贷款占比下滑；房地产新增贷款占比有所增长，体现出政策对房地产行业的支持力度在加大。
从存量角度观察，租赁/商业服务与贸易、制造业、以及交运/仓储和邮政业始终维持存量贷款行业占比前三格局。与2023年末对比，租赁/商业服务与制造业和公共设施管理、建筑业占比有所提升。
关于地方政府债方面，上市银行将延续对地方政府债务风险管控的相关政策要求，加强对隐性债务管控。一方面加强贷款投放监管，严禁新增隐性债务，另一方面积极争取债务置换资源，推进存量债务的化解。
参考农业银行的披露，“严格执行国家关于地方政府债务管理的各项法规和监管规定，稳妥化解融资平台、隐性债务风险，加强新增融资管理，严守不新增地方政府隐性债务红线。“
参考浦发银行的披露，“配合建立同高质量发展相适应的政府债务管理机制，统筹抓好化债和发展。“
参考南京银行的披露，“牢固树立合规审慎经营的理念，严格落实国务院、财政部及监管部门关于地方政府性债务管理的政策要求，不得新增地方政府隐性债务。对于地方政府隐性债务接续业务，坚守合规底线，信贷资金确保专项用于地方政府隐性债务置换，承接后债务确保及时纳入地方政府隐性债务管理，根据债务化解方案逐年压降。“
参考杭州银行的披露，“公司严格执行政府性债务管理的各项规定，不以任何形式新增地方政府隐性债务，支持配合地方政府化解存量平台债务风险。公司对政府基建类项目的融资主要位于浙江省内，少部分位于省外分行所在区域，整体上项目所在区域经济发展情况良好、政府财政实力较强，该部分业务资产质量保持良好。“
2.2． 资产质量：股份、城农商贷款质量下降
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贷款逾期占比较2023年末小幅下降0.04个百分点。分银行类型看，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逾期贷款占比均有增加，国有行逾期贷款占比下行。
从逾期贷款期限结构来看，截至2024年6月末，3个月至1年、3年以上逾期贷款占比均有所上升，相较2023年末分别提高0.7个百分点、0.4个百分点。3个月以内、1-3年逾期贷款占比均有所下降，相较2023年末分别下降0.5个百分点、0.7个百分点。
从关注类贷款占比和非正常贷款（不良+关注）占比来看，除国有行外，股份行、城商行和农商行资产质量延续了2023年末的恶化情况，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的关注类和非正常贷款占比均有所上升。
仅从五级资产分类视角的不良贷款率分析，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不良贷款率整体下行。分银行来看，国有行、股份行、城商行不良率均有降低，农商行不良率大幅上升。其中，哈尔滨银行、盛京银行、九江银行、江西银行、九台农商银行、中原银行披露的不良贷款率大于等于2%。
分区域分布看，我们依旧以上市的国股行（基本实现全国展业）中选择披露了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中西部等重点地区的部分银行为样本。观察贷款不良率的区域分布情况，2024年上半年贷款不良率持续分化，长三角、珠三角地区贷款不良率小幅上升，而环渤海、中西部地区贷款不良率持续下降。
分业务类型看，以国股行为例，公司贷款不良规模和占比均明显下降，个人贷款不良规模下降、占比被动上升，票据贴现的规模和占比则有所下降。
分行业看，以上市国股行为例，不良贷款中的制造业、房地产、建筑业、采矿业占比均较2023年末有所下滑，其余行业则占比有所增加。
参考招商银行披露，“报告期内，本集团贷款行业投向持续优化，资产质量稳步提升。截至报告期末，受部分客户风险暴露影响，建筑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及批发和零售业不良贷款率较上年末略有上升，其他主要行业贷款不良率均较上年末保持稳中略降。“
参考中信银行披露，“截至报告期末，本集团公司不良贷款主要集中在制造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业服务业三个行业，不良贷款余额占公司不良贷款总额的62.06%。报告期内，受宏观经济环境、行业风险等因素影响，本集团租赁和商业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业等不良贷款余额较上年末有所上升。“
2.3． 证券投资：国有大行债券投资占比上升
银行证券投资主要包括两类：一是直接的、标准化的债券投资，二是对资管产品投资（如公募基金、理财、非标、资管计划、ABS等，统称结构化主体）。
整体来看，2024年上半年国有行对标准化债券的投资占比上升，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对债券的投资占比略有降低；股份行对资管产品的投资占比有所下降，国有行、城商行对资管产品的投资保持平稳，农商行对资管产品的投资占比上升。
标准化债券配置种类方面，对比2023年末，2024年上半年商业银行投资政府债券占比下降，金融债券（包含同业存单）和企业债券占比上升。
资管产品方面，2024年上半年来看商业银行持有公募基金占比均大幅提升（同环比），持有理财、资管和信托以及ABS的占比下降（同环比）。
回顾2024年上半年，商业银行在债券市场投资中的策略仍以稳健安全为主，投资券种中利率债占比仍较高，根据银行经营特征不同有所侧重：
根据邮储银行披露，“截至报告期末，本行债券投资42886.76亿元，较上年末增加2124.86亿元，增长5.2%，主要是本行不断深化投研体系建设，紧跟利率走势，合理布局债券品种和组合久期，加大对轻资本、轻税负的政策性银行债券、地方政府债券的投资。“
根据民生银行披露，“本行债券投资坚持安全稳健原则，综合考虑债券风险和收益，优化本外币债券投资组合结构，国债、政策性金融债等高流动性资产组合占比保持在合理水平，报告期内自营债券投资信用资质整体优良。“
3． 银行负债：存款、债券带动计息负债成本降低
2024年上半年银行负债结构中，吸收存款占比仍超过70%，但较2023年底下降0.8个百分点，央行借款规模占比下降0.5个百分点，应付债券和同业负债的规模占比分别增加0.6个百分点、0.3个百分点，指向打击手工补息影响下 ，银行负债向应付债券和同业负债端调整。
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负债计息成本上，分资产类别来看，存款、债券、银行借款、计息负债成本均有下行，带动上市银行平均计息负债成本下行。
存款端平均付息率整体下行，主要是由于2023年存款利率调降对今年上半年银行负债成本滞后作用，以及手工补息对公司存款平均付息率的影响。
根据建设银行半年报披露，“受非对称降息和存款利率下调滞后于贷款以及结构变化等原因，负债端付息率降幅小于资产端收益率降幅。已发行债务证券2.21万亿元，较上年末增加3，113.89亿元，增幅16.4%，主要是同业存单和资本工具等多品种融资工具发行。“
在吸收存款方面，前期降低存款利率和二季度打击手工补息影响下，上市银行计息负债中存款占比有所下降，具体到存款结构来看，公司存款同比增速持续下滑，个人存款同比增速上升。
净息差压力下，银行倾向拓宽低成本资金来源，降低公司存款付息成本，稳定低成本客源。
参考浙商银行半年报披露，“本集团吸收存款规模稳步增长，积极引导拓展低成本存款，持续压降存款付息率。”
2024年上半年商业银行整体应付债券成本下行，同业负债成本上行。
从同业负债监管角度考虑，如果将同业存单包含进同业负债，统计的58家银行中，相比2023年末有28家同业负债占比上升，其中，工商银行、长沙银行、西安银行同业负债占比上行超过3个百分点，浦发银行、华夏银行、兴业银行、厦门银行四家银行同业负债占比超过30%。
4． 银行利润：营业收入同比负增，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速大幅下滑
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营业收入同比负增长，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速大幅下滑。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营业收入规模达2.89万亿，同比增速-2.0%，分类别看，国有行、股份行营收同比下滑，城商行、农商行同比上行。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归母净利润规模1.12万亿，同比增速0.3%。分类别看，国有行归母净利润同比负增，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同比略有上行。
具体到银行来看，2024年上半年尚无银行出现亏损，但部分城农商行经营压力较大，如九台农商银行、甘肃银行，归母净利润规模不足五亿。综合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来看，九台农商银行资本压力较大，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为8.85%，距离监管要求（7.5%）还剩135个bp，一级资本充足率为8.94%，距离监管要求（8.5%）仅有44个bp，资本充足率为11.41%，距离监管要求（10.5%）还剩91bp。
此外，泸州银行、成都银行、兰州银行、渤海银行、浙商银行的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不足8.5%，成都银行、九台农商行、泸州银行的一级资本充足率不足9.5%，甘肃银行、九台农商行的资本充足率不足11.5%。
从银行的分部业务角度对银行收入进行拆分：
商业银行分部业务分为公司金融业务、个人金融业务、资金业务及其他。2024年上半年，上市商业银行资金业务占比较2023年末上升，公司金融业务占比较2023年末下降、个人金融占比较2023年末基本持平。分类别看，国有行公司金融、个人金融业务占比下降，资金业务占比上升；股份行公司金融业务占比下降较多，个人金融占比涨幅较大，资金业务占比小幅下降；城商行、农商行公司金融业务占比下降较多，个人金融业务、资金业务占比小幅上升，反映出银行业务侧重方向的不同。
进一步观察资金业务，分类别看，城商行、农商行资金业务占比较2023年末上升较多，国有行、股份行均小幅提升。
观察银行投资收益情况，商业银行投资收益整体同比上升。投资业务收入由投资净收益和公允价值变动净收益组成，其中前者构成主要部分。
2024年上半年，上市银行的投资净收益规模同比增长28.0%，分类别看，国有行、股份行、城商行、农商行投资净收益规模分别同比增长10.5%、40.9%、30.8%、67.4%。上市银行的公允价值变动净收益规模同比增长5.6%，分类别看，国有行、城商行公允价值变动净收益规模分别同比增长16.5%、22.2%，股份行、农商行公允价值变动净收益规模分别同比下降11.8%、23.0%。
5． 银行如何看待未来债券投资？
展望下半年投资，国有行表示国民经济有望延续向好的态势，将带动贷款需求复苏回升，下一步需要紧跟央行政策引导，稳步开展债券投资业务；股份行、城商行则表示有效信贷需求不足的情况下，将加强债券投资弥补信贷投放缺口；农商行则表示将加大重点领域债券投资力度，积极参与特别国债和地方债的承销和投资。
参考工商银行2024年中期业绩说明会实录披露，“近期我们也注意到人民银行在货币政策传导和工具选择方面出现了一些新的动向，债券市场的一二级市场发行、投资、节奏和供需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下一步，工行将按照“力度要够、节奏要稳、结构要优、价格要可持续”的原则来开展债券投资业务，努力实现功能性与盈利性的统一，为服务实体经济和工行的高质量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参考招商银行2024年中期业绩交流会披露，“在有效信贷需求不足的情况下，我们要积极地加强债券投资，包括金融债、利率债、信用债等，弥补信贷投放不足带来的缺口。同时，我们还会加强一些非银行类金融机构的资产配置，既保持短期资金的收益，也保持安全性和流动性。关于后续债市对我们收益影响的预判。今年上半年债市基本是单边牛市行情，下半年可能是震荡市。总体来看，市场现在对于债券利率的看法趋于理性，整个市场利率可能在震荡中维持中枢相对稳定。如果这样，那么下半年我行非利息净收入从债券交易中所获得的收益可能要比上半年略低，也就是说下半年非利息净收入同比增速可能会比上半年有所降低。“
参考北京银行2024年中期业绩说明会披露，“北京银行对债券市场的预期继续保持相对谨慎乐观。未来将持续加强对债券市场的研究与投资管理，根据市场走势合理制定投资策略、择机动态调整投资组合，继续在风险可控范围内进行必要投资，确保该行在不同的环境下保持非息收入的稳定发展。“
参考沪农商行半年报披露，“发挥债券资金撬动实体经济发展功效，稳步加大绿色、“三农”、科创等领域的债券投资力度。积极参与特别国债、上海债、“支持上海外贸提质增效”等主题政金债的承销与投资，助力国家重点战略实施。“
6． 小结
从银行半年报观察，上市商业银行扩表速度放缓、息差持续收窄、资产质量下降，部分城农商行资本充足率距离监管要求较近、经营压力较大。
压力之下，银行也在主动应对，一方面是响应监管要求，拓宽低成本资金来源，降低公司存款成本；另一方面是调整资产占比，例如国有行提升标准化债券投资占比、农商行显著提升SPV投资占比；此外还包括优化贷款投放行业和提升资产质量等。
但结果似乎并不理想。上市银行生息资产收益率大幅下降18bp至3.5%，而负债成本小幅下降5bp至2.1%；上市银行营业收入同比负增长，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速大幅下滑。
在总需求偏弱、金融支持实体和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银行依靠自身很难解决根本问题，资产荒、利润荒和经营压力进一步增大。
在此背景下，国家计划对六家大型商业银行增加核心一级资本；创设股票回购、增持专项再贷款，能否带来积极变化？
补资本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商业银行宽信用的能力和意愿，引导银行向上市公司和主要股东提供贷款，支持回购和增持股票，也可能提高信贷需求。
但是政策引导仍然需要服从金融高质量发展的大局。或许短期内信用投放偏弱和资产荒格局还难有显著改变。
对于债市，一方面要考虑，货币进一步宽松的可能，如果后续增量政策能够缓解银行净息差和资本压力，或许也可以进一步释放降息的空间。
另一方面，需要考虑增量政策落地之后对于信用传导和资产荒的影响，短期内宽信用和资产荒格局不改变，意味着债市做多逻辑仍在。
需要进一步观察后续其他政策加码情况，能否共同支撑需求和信用格局发生改变，进而影响银行等机构的配债行为。
风 险 提 示
宏观环境不确定性，监管政策不确定性，金融风险超预期蔓延
(本文作者介绍：天风证券固定收益首席分析师孙彬彬)
责任编辑：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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