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东：财政跨周期调节的“余粮”有多少？

2021年11月29日14:49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高瑞东

　　财政跨周期调节的“余粮”充足，有望对冲今年底明年初国内经济的下行压力。一方面，预计年内将有4000亿元的专项债预留至12月发行，同时12月可能提前下达2022年的专项债发行额度。另一方面，今年财政超收节支，预计将预留万亿资金至明年初使用。

　　一、12月起专项债有望进入密集发行期

　　11月专项债发行进度不及预期，预计年内将有4000亿元左右的专项债预留至12月发行，并将在今年底明年初形成实物工作量。此前在10月22日，财政部明确表示，“2021年新增专项债券额度尽量在11月底前发行完毕”，市场普遍预期专项债发行有望提速。但从实际情况看，根据截至11月26日的发行安排，今年11月新增专项债预计发行3570亿元，1-10月新增专项债共计发行2.8万亿，按照年内3.65万亿的额度推算，预计仍有4000亿左右新增专项债预留至12月发行。

　　今年12月可能提前下达2022年的专项债发行额度，按照往年经验，提前下达额度在1万亿左右。11月19日，中国证券报称，从财政部获悉，将研究做好2022年地方政府新增债务限额提前下达工作。从以往提前下达专项债的年份来看，提前下达时间均在上年12月附近，专项债发行一般在1月步入正轨，基本在一季度内发行完毕。2018年12月29日，财政部提前下达2019年新增专项债务限额8100亿元；2019年11月19日，财政部提前下达2020年新增专项债务限额1万亿元。可见，专项债的提前下达将保障明年一季度的项目落地，有效对冲明年上半年国内经济的下行压力。

　　二、财政超收节支，预计将预留万亿资金至明年初使用

　　一般公共预算收支方面，今年超收格局已定，支出端大概率完成年初预算，预计今年收支差额资金为7750亿元，可用于补充预算稳定调节基金。四季度经济增速下行压力加大，叠加税收优惠政策生效，假定11、12月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速为-2%，则全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为20.54万亿，较年初预算多增7750亿元；假定11、12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进度与2020年同期持平，则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为25.01万亿，完成年初预算的100%。

　　政府性基金收支方面，预计土地出让金难有超收表现，收支差额主要依靠支出端腾挪空间，预计为1.68万亿，可调入一般公共预算。考虑到短期内土地降温尚未结束，假定11、12月政府性基金收入增速为-10%，则全年政府性基金收入为9.52亿元，较年初预算仅多出952亿元；假定3.65万亿专项债将在年内发行完毕，则11、12月专项债收入较去年同期多增7217亿元，假定11、12月土地出让相关支出增速与收入端保持一致，为-10%，则土地出让相关支出较去年同期减少2383亿元。全年政府性基金支出预计为11.54万亿，较年初预算减少1.59万亿。

　　预计今年可供调入一般公共预算的财政资金为2.66万亿，较年初预算多出1万亿，可预留至明年初使用。其中，一般公共预算收支差额贡献7750亿元，政府性基金收支差额贡献1.68万亿，国有资本经营预算年初计划调入一般公共预算1962亿元，三者共计为2.66万亿，而年初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中，计划使用调入资金及使用结转结余1.68万亿，这意味着至少有1万亿资金可以留至下一年使用。

　　三、10月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放缓，支出明显回暖

　　10月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速回落，支出开始提速。1-10月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进度远高于往年同期，支出进度仍不及2019年同期水平。1-10月，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达到全年预算的92%，2020、2019年同期为88%、87%。1-10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达到全年预算的78%，2020、2019年同期为76%、81%。

　　10月财政收入增速延续疲弱，税收收入增速转负，非税收入受低基数影响，增速大幅反弹。其中，税收收入增速自上月的4.1%回落至-2.2%；非税收入增速反弹至24.7%，上月为-20.5%，但同2019年相比，非税收入两年复合增速自上月的-13.1%回落至-17.2%。

　　税收收入增速转负，主要受国内增值税、企业所得税、国内消费税拖累，与经济景气度回落、企业提前享受研发费用加计扣除优惠政策有关。10月国内增值税同比增速为-2.5%，低于上月的3.1%；企业所得税同比增速为-5.8%，低于上月的22.2%；国内消费税同比增速为-7.0%，低于上月的19.1%。

　　房地产相关税收降幅明显收窄，主要受土地增值税影响，或与房企资金链边际改善有关。10月土地增值税同比增速为-7.4%，高于上月的-26.7%；契税同比增速为-31.2%，低于上月的-26.3%，表明房屋销售依旧冷淡；房产税同比增速为27.6%，上月为6.2%；城镇土地使用税同比增速为-11.0%，上月为-12.4%。

　　10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回暖，高于过去两年同期水平。10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同比增速自上月的-5.3%回升至2.9%，同2019年相比，两年复合增速自上月的-3.2%回升至10.7%。

　　本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改善，与地方财政发力有关，其中科学技术、民生、债务付息等重点和刚性支出增多。其中，10月科学技术支出同比增速大幅上行至43.8%，远高于上月的9.3%，延续8月以来的增长态势；民生类支出中，社保、卫生健康改善明显，10月教育、卫生健康支出、社会保障和就业同比增速分别为-0.8%、2.4%、20.5%，上月分别为-8.8%、-8.7%、7.8%；债务付息支出维持刚性，增速明显回升。10月债务付息支出同比增速为4.9%，高于上月的-22.2%。

　　部分基建类支出改善，但整体发力程度仍不及去年同期。10月基建类支出同比增速为-10.6%，上月为-8.7%。内部来看，城乡社区事务支出迎来反弹，增速自上月的-9.1%回升至2.9%；但农林水事务、交通运输支出延续疲弱，二者支出增速分别回落至-20.9%、-5.5%，上月分别为-12.1%、-1.5%。

　　四、10月土地出让收入再度回落，政府性基金支出持续疲弱

　　10月政府性基金收入持续走低，支出力度仍显疲弱。1-10月政府性基金收入及支出进度远不及往年同期。1-10月，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达到全年预算的71%，2020、2019年同期均为77%。1-10月，政府性基金预算支出达到全年预算的60%，2020、2019年同期为68%、69%。

　　10月土地出让收入仍处在降温期，与开发商资金链条趋紧、房地产税试点推行在即的背景下房企谨慎拿地有关。10月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同比增速为-13.1%，上月为-11.2%。同期，全国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速为-13.4%，上月为-10.4%。

　　10月专项债发行加快，但政府性基金支出延续疲弱，或与地方政府为跨周期调节预留空间有关。10月，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增速为-8.4%，上月为-15.1%。以收定支的视角来看，今年1-10月，全国政府性基金累计支出较去年减少7464亿元，其中，土地收入较去年增加3406亿元，专项债收入较去年减少6736亿元。10月专项债发行近5100亿元，高于去年同期的1800亿元，但政府性基金支出仍未发力，意味着当前地方政府支出意愿不足，或为后续跨周期调节预留空间。

　　五、10月广义财政支出增速小幅回升

　　10月广义财政支出回暖，与狭义财政支出加快、政金债净融资规模上行有关。10月广义财政支出增速小幅回升至-2%，上月为-7%。其中，狭义财政支出增速（指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与政府性基金支出）回升至-1%，上月为-5%；10月城投债净融资规模回落至552亿元，上月为1142亿元，连续两个月收缩；10月政金债净融资规模上行至2372亿元，上月为641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