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金改看丽水

　　区域金改看丽水

　　2012年3月30日，经人民银行批准，浙江省丽水市成为全国农村金融改革试点市。当年5月17日，试点启动大会在丽水市隆重召开。4年过去了，这个曾经被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列为“全国十大自下而上的金融改革”试点之一的地区改革进展如何，取得了哪些成绩和经验？初夏时节，本报记者与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的研究人员一起前往丽水，联合开展采访调研，一探究竟。

　　食品店的“外汇操盘手”

　　耶伦、德拉吉……美联储加息、欧洲央行量化宽松……这些国际金融大咖的名字和行业术语，如果出现在北京某个高层论坛上，你一定不会感到奇怪，但如果在浙江某个偏僻山村，听一位食品店老板跟你滔滔不绝地“侃”这些词汇，估计会有时空穿越的感觉。

　　在浙江省青田县小奕村食品店，50多岁的店老板周付亮指着电脑上的外汇实时行情，给记者讲解如何帮助村民把欧元、美元兑换成人民币。

　　“乡亲们拿美元、欧元到我这里，我按现钞买入价给他们换成人民币。他们要人民币现钞我有现钞，要汇到银行账户上我这里也能办。”周付亮说。

　　“我从2013年开始干这行，差不多一年要帮村民兑换50万欧元。”当过村支书和县人大代表的周付亮说，为了规避汇率风险，赚取利差，他每天都要看新闻，关注汇市，研究美联储和欧洲央行的货币政策。“分析汇率行情，我不比银行专家差！”周付亮自信满满地说。

　　记者注意到，在周付亮身后的墙上，挂着国家外汇管理局丽水中心支局监制的“外币代兑机构”金黄色招牌。柜台上的“外币兑换水单”记录了5月9日这天，有17位村民兑换了24100欧元。

　　“这是经过人民银行批准的村级外币兑换点，主要是为了方便老百姓。”人民银行青田县支行行长叶晓东介绍说，青田县注册人口54万，有30多万在海外打工，遍及120多个国家和地区，“家家有华侨，人人是侨眷”。

　　侨眷多，手里积攒的外币就多。过去，把外币兑换成人民币，需要到县城银行去办。侨眷多为妇孺老弱，几十里的山路对他们来说，着实不易。

　　2012年8月18日，国内首个村级外币代兑点在青田县方山乡龙现田鱼养殖专业合作社设立。农信联社为代兑点配备了外币验钞机、保险箱等设备，并对代兑点人员进行了外汇政策和反假货币知识的培训。

　　以此为开端，人民银行在青田县陆续批准设立了9个村级外币兑换点，村民们足不出村就能兑换外币。

　　“设立村级兑换点，是我们建立外汇服务平台的第一步。”人行丽水市中支副行长陈明亮介绍说，国家外汇局已将丽水市列入本外币特许经营试点城市，支持、引导金融机构发放个人外汇贷款。至2015年底，全市已累计办理代兑业务21.53万笔、金额8.51亿美元，发放个人外汇贷款2316.72万美元。

　　除了外汇服务平台，丽水市还完成了农村保险服务平台建设，实现森林、水稻等自然灾害公众责任险等政策性保险县域全覆盖。

　　周付亮的食品店墙上，不光挂着“外币代兑机构”牌照，还挂着银行卡助农取款服务点等牌照。陈明亮介绍说，这是农村金融服务站在青田县的创新，类似周付亮食品店这样的农村金融服务站，在全市2100多个行政村的合格商店都有设立。这些服务站目前已累计办理小额取现182.81万笔、金额6.75亿元，转账67.61万笔、金额2.78亿元。

　　据调查，丽水市农户的金融服务满意度达到97.7%，企业对银行服务总体评价满意度达98.7%。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郭沛：

　　在传统农村地区，农村金融机构网点布局不合理，农户存取款及支付结算不便，一直是农村普惠金融服务过程中面临的重要问题。丽水市以农村小商店为根据地建立村级金融服务点，且创新性地开展与当地金融需求相契合的外汇汇兑业务，构建和完善了农村支付和结算体系，打通了农村金融服务的“最后一公里”。村级金融服务站的设立，将支付和结算体系延伸至村庄，使农户能够方便和快捷地享受到存取和汇兑等金融服务，无疑深化了农村普惠金融服务。同时，商店、金融机构和政府三方的合作模式，实现了三方的互利共赢，具有可持续性。

　　农村金融服务站的“网购代理员”

　　5月20日，遂昌县大觉村村民雷法根来到村口的明华烟酒食品店，打算办两件事，一件是在店主人黄梅英的帮助下，刷卡取现；另一件是想在店里的“赶街网”电子商务服务站电脑上，给孩子买T恤衫和运动鞋。

　　黄梅英告诉记者，2010年造房子的时候，信用社工作人员找她商量，要把助农取款点放在店里。她心想反正天天要在店里做生意，就答应了。取款点设立以后，村民隔三差五来取款、转账、缴费，把小店人气带旺了。

　　2013年5月，浙江赶街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看他们店人气旺，就把电子商务服务站设在这里，这下村民来得更多了。小店进门右手有POS机，可以取款、汇款、缴费、充值；左手有电脑，可以上网卖卖山货、网购商品。

　　“上个月帮乡亲们网购了1万多块钱的商品。”黄梅英很高兴，因为村民网购多了，网络公司会给奖励。

　　据介绍，丽水市今年计划把740家农村金融服务站与农村电子商务点整合起来，创建16个“电子支付应用示范村（镇）”。

　　“现在农村经济发展了，农民的金融需求越来越多样化，单一依靠延伸银行物理网点来满足农民需求成本很高，难以实现。我们通过加快金融服务平台建设，实现了金融服务有效下沉。”人行丽水市中支行长孔祖根说，丽水的奋斗目标是农户“六不出村”：存取款、反假币、金融知识咨询等金融服务不出村；手机话费充值、车票代购、代缴水电费等日常生活支出不出村；金融消费者权益投诉和保护不出村；大件耐用消费品网络代购不出村；农产品网络销售不出村；农户借助信息网络、物流网络创业不出村。

　　“现在这一目标已经基本实现了。”孔祖根说。

　　中国农业大学金融系副教授何婧：

　　金融服务站通过与农村电子商务结合，一是在满足农户多样化金融需求的同时实现了商店店主服务多元化；二是拓宽了农户产品销售渠道和商品购买渠道；三是完善了农村电商的配套环境，电子商务的发展环境不断改善，促进了农村电子商务的发展，支持整个村落依托网络创业脱贫致富；四是实现了金融服务与实体经济的对接，有效地支持了农民利用互联网创业致富。

　　“典”石成金和点“林”成金

　　丽水市青田县是典型的山区县，九山半水半分田。勤劳智慧的青田人靠山吃山，把青田石卖到全国，卖出了国门，硬是凭着“青田石雕”闯出了一个3万多人从业、年产值25亿元的大市场。

　　近几年，青田人又把金融创新引入了石雕行业，推出了石雕质押贷款和石雕理财产品。前者由石雕经营户向专业评估机构申请评估，担保公司提供担保，银行据此放贷；后者则是将石雕艺术品卖出后把钱存在银行、买理财产品，一年后买主如反悔可以连本带息拿回退款。据介绍，全县石雕艺术品抵押融资规模已达5亿元。

　　实际上，青田县推出的石雕抵押融资和理财产品，只是丽水市农村产权抵押贷款创新工程的缩影。比石雕抵押贷款规模更大的是林权抵押贷款、农房财产权抵押贷款和土地流转经营权抵押贷款。林权抵押贷款试点早在2006年就已起步，2100多万亩“沉睡”的森林资源已变成可以抵押变现的资产。

　　在丽水莲都区蔬菜产业化育苗基地，49岁的老板陈建勇告诉记者，他陆续流转了240多亩土地承包经营权，从莲都农商行抵押贷款了200多万元，建起了6000多平方米的蔬菜大棚。每天5点多他就起床，带领儿子儿媳以及十几个工人，忙着育苗、采摘、发货。

　　“用流转的土地经营权做抵押，农商行授信300万元，我现在只担心市场变化和天气灾害，不用担心资金问题。”陈建勇说。

　　据统计，至2015年底，丽水市发放”三权”抵押贷款余额82.76亿元，其中林权抵押贷款余额48.47亿元，占全国总量的近十分之一；农房抵押贷款余额30.24亿元，也将近占全国总量的十分之一；土地流转经营权抵押贷款余额4.04亿元。

　　经过几年努力，丽水已基本实现了农村基本产权全部可抵押，无论是农房财产权、土地流转承包经营权、农村水利工程产权、生态公益林补偿收益，还是农副产品仓单、茶园、石雕等，凡是农民能拿出来的产权，都可以实现抵押。

　　“只有让农民财产实现资本化，才能真正解决融资难问题。”孔祖根说。

　　去年12月份，全国人大常委会的一项决定让丽水人十分振奋：龙泉市、缙云县被列入全国农村承包土地经营权抵押贷款试点名单，青田县被列入农民住房财产权抵押贷款试点名单。丽水成为全国列入“两权”抵押试点县域最多的地市。

　　为何丽水有三地入选？孔祖根认为，一是上级领导重视、支持；二是与丽水产权融资起步早有关，群众基础好，有实践经验。

　　“以前的'两权'工作，是自下而上的改革，我们没有向上级要求特殊政策。试点获批之后，改革变成自上而下，有国家政策作靠山，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干了。”孔祖根说。

　　何婧：现代农村商业信贷市场上，农户和农村小微企业信贷融资难的主要障碍在于，农户和农村小微企业缺乏商业银行要求的法律意义上规范的抵押品。丽水市通过开展林权抵押、农民住房财产权抵押和农村土地经营权抵押等贷款业务，通过确权和颁证，将农户手中的土地和林地资源化为可抵押资产，实现了农村资源资产化、资产资本化。同时，通过多种配套措施，解决了抵押过程中的评估和处置问题，降低了银行发放农村产权抵押贷款的风险，最终缓解了规模化生产农户的信贷需求相对较高、有效抵质押担保物不足的尴尬境地，适应了农业现代化发展和适度规模经营的现实需要，有效提高了农户的信贷可得性。

　　村民自治的担保互助社

　　专家们普遍认为，农民融资难的原因，除了缺乏有效抵押物，还在于抵押物处置难度大，需要有效的担保分担机制，否则，金融机构贷款投放和授信仍然会受到制约。

　　为分散处置风险，丽水在全市配套推进财政出资、行业协会组建、商业性运作、村级互助“四级”担保组织体系建设。到2015年底，全市已组建4家财政出资的涉农担保组织、5家行业协会担保组织、10家涉农融资性担保公司、170家村级担保组织，累计为农户提供担保26亿元。

　　在莲都区碧湖镇碧壹村村委会，记者看到廊柱上挂着“碧壹村惠农担保互助社”的牌子。

　　村支部书记陈跃方告诉记者，他是担保互助社理事长。2014年，他联合其他4个村委，共同筹资50万元，到区民政局注册登记民办非企业单位，并于2015年1月挂牌。农行丽水市莲都支行随即与担保互助社签订了年授信5000万元的担保合作协议。

　　“现在，村民有贷款需求就找村委会、找担保互助社，后者负责前期信用评估和审查担保，村民用自己的农房、土地等资产作反担保，我们后期审贷压力大大减少，贷款放出去心里踏实多了。”农行丽水市分行副行长周兆祥说。

　　对于商业银行来说，与担保互助社合作显然很合算，既节省了贷前审查和贷后管理成本，还拿到了一大笔优良信贷资产。不过，农行也不白拿好处，他们投桃报李，给予互助担保贷款下调4个百分点利率的优惠，大大降低了村民的融资成本。

　　目前，这个担保互助社已给44个农户提供担保，累计参与融资1215万元，未发生一笔不良贷款。

　　中国农业大学金融系主任、教授何广文：

　　商业银行针对农户、农村小微企业放贷时，信息不对称问题比较严重，进而陷入“放款难、借款难”的困境。丽水市农村金融改革过程中，通过设立由村干部和村民代表组成的村级担保组织，以互助担保基金或担保小组的形式为农户提供担保，农户以林地、农房或土地经营权等提供反担保，开展农村产权抵押贷款，有效发挥了村集体资产可在村内流转、村干部对抵押物资产价值信息对称的优势。一是构建了农村社区内部自我解决金融需求的机制，发挥了基层自我组织的主动性；二是通过担保组织对借款人的审核和识别解决了信息不对称问题，降低了金融机构的操作成本；三是充分利用了村庄信任、社群信任的机制解决了担保风险，最终在法律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解决了农户抵押担保难的困境，是在政府引导下农户通过互助自我走出金融困局的有益尝试。

　　金融服务中心铺设“金融高速公路”

　　5月26日上午，蒋必梅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位于市中心的丽水市金融服务中心上班。她今天的工作是继续更新农户信用信息数据。电脑前，放着一叠需要输入系统的农户基本信息更新材料。

　　这样的工作，蒋必梅已经记不清做过多少次了。自从2012年金融服务中心成立，她就在这里工作。

　　“以前都是手工输入，一个字一个字打进去，比较繁琐；这两年系统不断升级，很多信息可以通过批量导入更新。”蒋必梅说。她有3位同事，大家日复一日地做着数据更新、系统升级和接待群众查询等工作。在全市，共有9家金融服务中心，由市、县人民银行负责日常管理。

　　“添加信息看似简单，但绝对马虎不得，因为关乎农户的信用和贷款。录入之后，我们还会检查核对一遍，确保无误。”蒋必梅说。

　　蒋必梅和同事们所做的工作，虽然枯燥繁琐，但对于全市农户和金融机构以及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却非常重要。这套系统收录了47.5万户农户信用档案，包括农户家庭信息、信贷担保信息、生产经营信息、资产负债信息以及社会信用信息等。

　　这个数据库来之不易。当年，孔祖根和市委、市政府领导，组织、带领18000多名干部职工上山下乡、进村入户，花了一年时间，一户一户采集数据、录入数据。这项工程前前后后花了600万元，现在免费向金融机构提供查询接口。

　　“金融机构和资金下乡就好比开车走高速，路不好怎么行呢！修路造桥的事情就由政府、人民银行来做吧。”孔祖根笑着说。

　　如今，这套数据库已经开始发挥重要作用。

　　“我们是2010年接入丽水农户信用信息系统的。这套系统为培育农村良好的金融生态环境，为商业银行开展农村金融服务提供了便利条件。”浙江泰隆银行丽水分行行长助理石官平介绍说，利用这套系统，他们采取“整村批发、集中授信”方式，进行批量贷款。农户在两年授信期限内，只需填写贷款申请表和贷款凭证就可以轻松拿到贷款。

　　据介绍，目前泰隆银行丽水分行已通过整村授信方式向335个行政村授信31.5亿元，累计发放15.6亿元。

　　2015年，人行丽水市中支全面升级农户信息系统，信息覆盖面大大拓宽，包括全市农户和小微企业征信信息、政务信用信息以及其他行业信用信息，功能更加全面。

　　何广文：信用体系建设，是打造良好的农村金融生态环境进而改善农村金融服务的重要基础。丽水通过政府出面集中建设农户信用信息系统，打造农户征信信息共享平台，一是可以克服国内金融业在信用信息积累中普遍存在的各自为政、“信息孤岛”林立的现象，从总体上，可以大大降低信息积累的社会成本；二是降低了金融机构拓展农村金融服务的操作成本，特别是为银行针对县域范围内的中低收入群体提供小额信贷服务构建了基础；三是通过持续性开展信用户、信用乡镇和信用县的评定和建设，重构了社会诚信机制，提升了当地农户的契约意识、契约精神，改良了农村信用环境，发挥了信用引导信贷资金配置的正向激励作用；四是通过构建信息功能更加齐全的信息体系，农户、小微企业可以逐渐培育和建立起信用是资本的概念，进而使得金融生态环境优化的成果具有可持续性。

　　鹤溪河两岸的“穷村”与“富村”

　　在景宁畲族自治县，有一条不大的溪流，叫鹤溪河。隔河相望的两个村庄，一个叫三枝树村，另一个叫东弄村。当地人说，三枝树村富，东弄村穷。不用对比GDP，仅从两个村建造的房屋外貌就能看出收入差距。

　　不过，这种贫富差距，随着景宁县政府和金融系统精准扶贫工作力度不断加大，正在快速缩小。

　　40来岁的畲族汉子蓝葱和是东弄村村民。在简易大棚里，他拿起一个香菇菌包告诉记者，一个菌包成本大约2元钱，长出香菇后卖掉，可以净赚2至3元。他种了6万个菌包，算下来能挣10多万元。加上茶叶等其他收入，今年能挣约16万元。“去年我向景宁银座村镇银行贷了10万元'政银保'贷款，还了贷款，我还能净赚5、6万元。”蓝葱和憨憨地笑着说。

　　他说的“政银保”贷款，是指当地创新推行的精准扶贫政策。

　　2011年，景宁畲族自治县被列为全省重点欠发达县，获得3年6亿元特扶资金，其中1300万元直补低收入农户。

　　“全县有2200多户低收入农户，如果平摊人均不足700元，杯水车薪，脱贫效果有限。”景宁县县长蓝伶俐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过去那种“输血式”扶贫，实践证明效果并不理想。于是他们结合金融改革，设计了政府、银行、保险三方合作的“政银保”小额扶贫贷款模式，变“输血”为“造血”。

　　具体做法是，有创业意愿和贷款需求的低收入农户提出申请，政府采用购买贷款保险的方式提供担保，并全额补贴利息，金融机构凭保单向农户放贷。

　　免息免担保，贷款能收回来吗？

　　人民银行景宁县支行行长潘华珠说，第一批“政银保”小额贷款项目已全部到期，政府支出贷款贴息和保费379.7万元，1970户农户5670万元小额扶贫贷款全部偿还，不良率为零。

　　“农民其实是很讲信用的。”陈明亮说。

　　目前，景宁新一轮升级版“政银保”已经启动，计划安排资金3300万元，力争年贷款规模超过1亿元。贷款对象从低收入农户扩展到创业大学生、家庭农场主和电子商务经纪人，贷款额度提升到10万元，贷款期限延长到3年。

　　有关调查显示，丽水市农村家庭信贷可及率、可得率分别为95.4%和72.4%，比全国分别高出44.2个与29.3个百分点。

　　郭沛：金融扶贫是实现精准化扶贫、脱贫不返贫的重要模式，是“造血式”扶贫的重要手段。在扶贫中，理顺市场和政府的关系，发挥金融机构的主动性，构建可持续性的扶贫模式，是金融扶贫的关键。丽水有效地通过政银保，构建了政府、保险和银行三方风险共担的模式，提升了政府资金的使用效率，在发挥政府辅助作用的同时，降低了金融机构在扶贫贷款发放时的风险，实现了金融机构服务的可持续，是一种可借鉴的金融扶贫模式。

　　走向全国的“丽水经验”

　　“与丽水相比，我们最大的差距还是在观念上。我们原来一直以为涉农贷款不良率不好把控，金融机构放贷时顾虑很多，缩手缩脚。但从丽水的经验看，农户'三权'抵押贷款不良率仅0.23%，这说明丽水信用体系建设搞得好，群众诚实守信意识强。”来自中部某省的考察团这样评价。

　　记者了解到，自2012年以来，先后有安徽、广西、山东、贵州、河南、四川和湖北等十几个省市，包括浙江省内其他地市，纷纷派出考察团到丽水考察调研，其中多个地区已将“丽水经验”复制推广，取得了较好成效。

　　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西南财经大学、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以及国外研究机构也派出专家学者，对丽水农村金融改革进程进行分析研究。

　　世界银行集团国际金融公司对丽水农村产权融资体系、农村金融服务站模式和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很感兴趣，4次派专家到丽水，表示要向其国家和地区推广。澳大利亚南澳大学教授认为，丽水的改革经验为澳大利亚解决金融服务“最后一公里”难题提供了启发。

　　丽水金融改革也得到了国务院、有关部委和浙江省领导的关注和肯定，人民银行副行长潘功胜、行长助理杨子强等多次到丽水调研，出席丽水市农村金融改革试点工作领导小组会议。全国金融支持集体林权改革和林业发展现场会、全国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工作现场交流会以及农村金融改革推进会等陆续在丽水召开，“丽水经验”被广泛宣传。

　　与此同时，丽水市和人行丽水市中支还多次受邀参加全国农村金融服务经验交流电视电话会议、中国农村金融供给与需求调研国际研讨会、深化金融改革专题研修班、区域金融改革经验交流会、绿色金融论坛和中国金融论坛钱塘峰会等，进行交流发言。

　　日前，人民银行副行长陈雨露表示，推进区域金融改革试点需要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根本要求，坚持可借鉴、可复制、可推广的改革方向，牢牢守住不发生区域性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

　　“我认为'丽水经验'最核心的有两点，一是始终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服务'三农'的根本要求和改革方向；二是人民银行和地方政府十几年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推动，这是丽水农村金融改革成功的内在逻辑。”一位外地来丽水参观考察的人士如是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