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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埋
昨日(28日)，长虹发布了上市10年来首次预亏提示公告：长虹在美国的进口商APEX公司拖欠账款高达4.675亿美元，而可能收回的资金仅有1.5亿美元，这意味着最高可达3.175亿美元的欠款白白流失。于是，曾经让无数股民心驰神往的“长虹神话”灰飞烟灭了。
对于家大业大的国企上市公司长虹，面对令人痛心的亏损，给我们留下的最大悬念是：谁对这次巨亏负责？尽管关键人物APEX公司董事长、美籍华人季龙粉已经被四川警方刑拘，但季龙粉不过是造成长虹危机的外部因素。因此，和许多国企因“决策失误”而带来的巨亏一样，长虹这次事件很有可能无人埋单。长虹新闻发言人承认，目前长虹集团内部尚未考虑谁来承担责任。
我注意到，长虹今年7月完成新老领导班子的交替，重出江湖的倪润峰终于黯然身退；而这次巨亏恰恰是发生在倪润峰第二次执掌长虹的时期。2001年起，为实现长虹的海外战略、提高销售额，重掌大权的倪润峰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美国市场，与当时在美国市场有一定影响力的APEX公司接上了头。而该公司的掌舵人季龙粉，因拖欠国内数家电器公司的货款早已声名狼藉。在季龙粉以种种借口，拒付或拖欠长虹货款时，长虹并没有按合同终止发货，反而在季龙粉与长虹高层会晤后继续发货。于是在失去一次又一次“悬崖勒马”的机会后，造成今天积重难返的困局。
我丝毫不怀疑倪润峰的道德品质和人格魅力，因为据说他全身而退时手上仅持有长虹不到8000股的股票；我也丝毫不怀疑倪润峰的企业家才能，因为正是他在19年时间里，把长虹从一个西南军工小厂发展成全球第二大彩电基地。但是此次巨亏事件确实与长虹“强人时代”的人治色彩密不可分。当一个人说了算的时候，现代企业制度的风险约束机制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千里马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再有本事的企业家也不能一个人包打天下。
不幸的是，长虹巨亏的教训并非孤例，而成为一些国企的通病。刚刚发生的中航油事件就是例证。我们不能说陈久霖没有经营头脑，因为正是他凭21.9万美元起家，让中航油成为总资产将近30亿元的海外上市公司。但是，强人治理的同时，公司治理机构形同虚设，中航油在“内部人控制”下成为孤悬海外的“独立王国”，最终酿成巨亏惨祸。不得不说，中航油事件和长虹事件都是人治下的悲剧，这就是市场告诉我们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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