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海] 其他方面,现在国内也有很怪的情况,有一些人是有钱,是有消费,但是没有什么好消费的,合适的供应一时半会上不来,也需要千千万万中小企业这方面提供更好的供应。有人给我举一个例子,纽约,就是打电话那个黄页是这么厚,里面有很多中小企业,可以翻出来。比如说搞一个婚礼,很多企业可以给你服务,上海黄页就那么一点厚,里面没有太多企业可以打电话说我需要什么东西可以马上递过来。中国现在整个金融体系还没法支撑千千万万个中小企业的健康成长。我们这个另类投资,发展好的话,其实是非常有利于中小企业成长的,也是中国今后持续高速增长一个非常必要的前提。我先简单问他们几个问题,然后我就请大家来问问题。
[方星海] 如果我们看国外的话,这一次大家比较担心的,说原先这些PE做得比较好的,很多是通过高杠杆,因为债务很便宜,所以高杠杆,这样做了,收益很高。金融危机一出,便宜的债都没有了,高杠杆也没有了。就是说是不是PE这个行业缺少了这个高杠杆以后,可能就发展不起来了。当然中国的情况可能略微不一样。中国现在确实新开了一个叫做并购贷款,这个并购贷款跟PE在中国怎么联合起来运作?这个前景怎么样?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这是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私募基金,现在大家都提到希望有人民币的私募基金。人民币的钱,一方面有一种途径,江晖他们主要通过信托,把钱弄过来。大家好象对信托公司有一定的信任。吴尚志他们做的,也不需要通过信托,就是自己募集了。再进一步发展起来以后,完全通过自己募集的这种市场,怎么样能够减少发生某一种非法融资、卷钱逃跑的情况就像麦道夫,监管这个当中起什么作用?要不要监管?能否带来信任?就这两个问题。
[张懿宸] 做PE的人中间,因为我们是比较注重做控制类的投资,所以说如果和西方市场中间最可比的所谓收购型的,大概我们相对来讲是比较接近的。在我们这个模式中间,包括像我们第一期的基金投了6个项目,没有任何一个项目中间我们运用了杠杆。因为我们主要的投资人也都是海外的这些大的机构投资人,对他们做的解释,因为他们已经非常习惯了,他们投的是黑石也好等等这些,相当程度上是应用了非常大的杠杆,在西方做收购的。在中国为什么不用?我们到现在为什么不用?有几点,第一点,大家用杠杆无非是为了提高回报,如果你一个投资回报估计只有10%,你知道可能达不到跟你的投资人承诺的预期投资目标,你融资成本如果是7%,你加大了几倍,这个当中加大3倍,可能已经达到19%了,这是简单从回报来看的。
[张懿宸] 我们大家都知道,因为我们在一个非常高的增长环境中间,如果我们项目选对了的话,我们靠投资本身的判断,包括投资之后帮助企业升级,帮助企业创造更多的价值等等一系列真正创造出来的回报可能远远高于那个。从回报角度,高增长环境当中第一是不需要高杠杆。第二,还有一个原因,事实上从风险角度考虑,第一从回报角度,第二从风险角度。风险角度,我们都知道运用高杠杆风险是很高的,在西方整个经济体中间,它已经有非常长的运营时间,尤其投资做所谓收购型这一类企业,整体都是有非常长的运营历史,有非常稳定的现金流。因此你对它未来的现金流大概是可以做一个判断的。中国的企业,在做这一类判断是非常难的,你今天是高中档,好比刚刚一位说的,金融危机来,一下子很可能就全打掉了。西方支撑这个杠杆收购的,是它法律的框架,因为给你杠杆贷款的时候,不像我们银行给你一个杠杆。每一个现金流的时点都做了监测。一旦很多非常细致的条件下违约了,企业就要出问题了。没有清楚法律框架保护下,出了这个事,没准企业可能自己藏一藏,躲一躲,把帐抹过去了等等这样的。加上整体和我们产业政策又有很大不确定性,今天政府决定这么做、明天决定那么做,现金流,从一个时点到另外一个时点,变化非常大,这是完全不可控的。从对企业负责的角度也不应该加非常多的杠杆。
[张懿宸] 基于上述从回报和风险角度考虑都不应该有这样的情况。尤其在企业并购中间,像中国很多企业,尤其大的国有企业都有很大的毛病,手里拿了很多现金,很多拿的原因是说要做收购。但事实上,在西方,大家都知道,如果这个收购值得做,自然有银行借你钱,不必要把那么大的现金都放在你的财务报表上面。我认为银行提供这个,事实上把很多企业,把很多这些的原因剔掉。我们做企业收购的时候,适当的时候你不是不能考虑用收购贷款。比如说我们收购哈药,它已经是这么大的企业,将近有50年的历史证明,实际上和西方很多这一类的收购是比较接近的。在这个时候适量的用一点杠杆是可以的,但我们当时想用,用不了,因为国内银行根本不能做,我跟中信银行说,他说这个没有办法做,想都不要想。
[方星海] 那个时候好象没有推出。
[沈南鹏] 说到第二个问题,关于人民币基金有限合伙等等,我们去年也融了第一个人民币基金,比较小,跟吴总这个是不能比的,我们才十个亿人民币。作为海外基金来讲,我们觉得这一步必须跨出,长期来看,人民币币种投资在整个中国投资数量当中会占到相当大的比例,而且也想学习一下。对于我们很多外资基金来讲,这不是非常常见的例子,我们需要学习这样一个过程。我们基金也主要来自于一些国内第一批致富的个人,包括中小企业主。
[沈南鹏] 打交道下来,刚刚一位也说了,就是为什么付你2%的年费和20%的分红,这在西方私募股权发展这么多年,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国内,说为什么有这么高的分成比例,GP如果出现一些投资上面重大失职怎么办?我们也走过这样的过程。有几点是我的体会,第一,首先要自律,当然会有一些监管,这是肯定的。现在私募股权有一些法律出来了,但是更多还是行业里面的自律。更多GP出问题,最大的伤害是以后在市场上再也集不到资了。必要的一些监管在我们国家还是需要的,我们可以借用一些像对冲基金的做法,他们通过信托,我们往往通过监管银行怎么样的,但总体来讲,其实私募股权投资风险相对比较小,因为我们这个钱并不是直接到这个帐上,道德风险是容易控制的,更多还是什么?就是GP本身的发展以及跟LP一些合伙人之间的互动,如何建立信任,能够赚人2%和20%的分红是能够被LP接受的,也是对LP有利的。这是一个教育过程,而且国内现在确实比较少有高质量的,有很多很好成功记录的GP,这个过程我感觉只有一点点发展。
[沈南鹏] 红杉美国1972年成立第一个基金,基金规模少得可怜,300万美金。这个时候可能也是一样的问题,LP不信任你,天知道你们这帮人做什么。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们逐步进行互动,一点一点得到进步。有一些GP生存下来,成为优秀管理人,有相当的GP,不管VC行业、还是PE里面都消亡了。不管是操作失职还是投资能力等等,都逐步淘汰。其实我感觉我们市场已经发展很快了,07年刚刚开始这个出来,到最初12月里面,人民币的这个,甚至已经超过新美元基金的规模,这已经是非常可喜的现象,而且正好是一个外部环境,就是说公共市场不好,不好,反而造成一些有限合伙人,包括个人,说股票市场并不能给我带来稳定的,好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还是投到一些好的项目里面,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好的回报。
[方星海] 我们来看下在场听众有什么问题?
[现场听众] 各位晚上好,我是带着两个问题参加这一次夜话的,第一个问题关于另类投资,大家知道全球说到另类投资,巴菲特是大家公认的楷模,今年已经79岁了,而且还掌控了自己的投资公司。第一个问题,在座各位嘉宾,在中国另类投资界什么时候会出巴菲特?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这样的,我们也知道我们的政府,包括上海政府有很多地方的一些引导基金,也是为了鼓励我们这些PE、VC发展,包括我们上海的创投,包括一些科投之类。我想请问各位演讲嘉宾,你们如何看待这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