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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理财产品评价会议实录(4)
李扬：
谢谢，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市场导向，或者叫客户导向，另一个就是机构导向。所谓的市场导向、客户导向，就是说你要去发现一群人，他有需求，这个产品满足他的需求。需求导向还是供应导向，其实这两个导向都是有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市场定位还是非常重要的。你是要干什么的？否则的话，产品的发展就没有一个系统，就没有一个大思路了。
同时，告诉我们一个相似的评价结果，上海总部做了一个系统，用了6%，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数字。就是说在中国所有的这些产品，都是以贷款利率为基准的。不过就是贷款、存款嘛。老百姓想的是存款，其实那边，银行存款百分只三点几，银行允诺给你四，老百姓很高兴，不要高兴。还是我前面说的事情，就是中国的银行业还高度依赖管制，以体制来挣钱。但是，一定不能够拘泥于此。要赶快创造出一种在完全市场化的条件下如何赚钱。以前外汇理财靠的是中美息差，现在人民币理财靠的是人民币存款和贷款的息差，靠这个东西是不能长久的，从研究者的角度来说这样是不可以的。
下面，有请银监会业务创新监管协作部主任李伏安先生。
中国银监会业务创新监管协作部主任李伏安（来源：新浪财经 白鹏辉摄）
李伏安：
大家上午好，利用宝贵的时间谈四点看法。
第一，谈一下理财的发展方向。这时候大家讨论这个究竟好不好，应该怎么看？我觉得首先应该认清一个大的方向。我们的银行理财产品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实际上从银行的角度来说，早期是被动应付的。当时大多数银行没有认识到的情况下，有一些银行推出一些理财产品以后，对客户来讲是有吸引力的。应该说那些银行当时推出理财产品的动机有很多，但是其中有一条，就是他们看到了老百姓对于财富性收入的需求。除了在银行存款以外，除了当时已经有的股票、房地产投资以外，还有一些老百姓寻找一种其他的，收益和风险比较平衡的，可以替代的产品，有了这样一种需求存在。使得这些银行推出服务性的理财产品，它的收益比存款利率要高一些。正是因为超额利率的收入，让很多老百姓认为还有新的增加财富的方式。这样就从银行把钱取出来买理财产品。当时很多银行为了增加或者保住存款，也要推出理财产品。所以，这种理财产品早期出来是被动、应付市场的理财产品。后来慢慢发现，投资者开始有投资回报，投资风险平衡的意思。开始选产品的时候，我们的银行才真正进入了主动理财的方式，就是设计一个产品，能够比较好的满足需求，控制风险，增加回报。这时候推出理财产品的目的不再是简单吸收存款，或者是留住存款，而是真正为客户提供新服务的金融产品，这是发展的过程。
那么，下一步怎么看？在这个过程当中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要对这些问题要有一个充分的认识或者准确把握的话，一定要明白一个大的方向。我想在未来五年到十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甚至15—20年的时间里，我们银行的理财业务，我不叫理财产品，理财业务一定会由现在单一产品制造、设计和销售，变成一个综合的，多产品，多市场，多领域的一种组合。这种组合的产品最后不管到银行还是到其他金融机构，跟老百姓提供的服务，最后一种是量体裁衣的理财方案。中国人在历史上曾经富有过，但是在我们这些人当中，都没有体会到富有的生活。一旦富有以后，怎么打理我们的财产？所以说，今后这种量体裁衣，起码要满足对个人财富增长以后获利的需求，风险的需求，以及管理安排好人生的需求。尤其是一个成熟的社会，我认为和谐社会，和谐社会是什么？我认为首先和谐社会是一个成熟的社会，一个成熟社会，一个人的一生所有的支出活动，所有的财务风险，都是能够有效管理的，这样一种生活才是一个成熟社会的生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谐社会的生活。所以这样的一个量体裁衣，一定要解决教育、保险、住房问题，要解决投资收益问题，还要分散风险，对冲风险，满足各种各样的需求。最后，我们发展的目标，我相信快一点的话需要五年，慢一点的话可能十年左右的时间，我们的机构我们的个人财务规划师一定会给每个人提供一个综合，适合我的要求的财务理财方案。这个理财方案在国际上是已经存在的，在很多场合我举过这样的例子，有一个香港的朋友，他告诉我在去年的秋天时候，美国的次贷危机出来以后，得到一个信息这个问题会比较严重，他给他的财务理财师确认，做了一件事情，把个人理财方案，从最激进型调整到最保守型。财务管理师做了相应的调整，从最激进到最保守中间有六个档次，我们的服务，我们银行的理财服务，我们的金融机构的理财服务，哪一天能够向你的客户提供这样的配套方案，而且是满足这个客人特殊需求的组合方案，我相信我们的理财市场就算是比较成熟的了。
第二，要实现这个方向的路径和政策取向是什么呢？简单的讲，我们现在的理财服务是以机构，是以市场状况，市场分割状况来决定的。银行卖什么产品，证券公司、基金公司、养老公司卖什么产品，就有什么产品。是机构和市场决定的，今后的方向一定是投资者的综合需求决定的。现在，投资者解决需求的问题，就是关于保险的问题找一个保险公司，关于投资的事情，买基金产品，关于其他货币市场的，我再自己去。所以个人在这个地方做全部的工作，今后一定是一个机构，一个个人来给我服务的时候把我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这是今后的方向，如果我们认识不到这个方向的话，我们的机构不知道往哪个方面组建我们的能力，打造我们的团队。还有一个政策的趋向一定是要降低交易成本，提供最大限度的交易便利。交易成本就是我把我的钱从投房地产，或者投股票，转为投债券，转为投保险，甚至转为买刚才说的这些违约率挂钩的衍生产品。第一很便捷，很快，第二这中间没有多少交易费用和交易税收，最大程度提供交易便利，最大程度的最大概念在什么地方呢？就是控制你的系统性风险。边界到什么程度，就是控制系统性的风险。举一个例子来说，北朝鲜经济发展严重控制的情况下，老百姓买房没有，是零发展。这是不发展的情况下，社会稳定的风险。最小的风险是零发展的风险，最大的风险是美国次级债的风险，就是没有贷款能力的人也给他贷款，让他去买房。这是系统性风险当中两个极端。同样一个道理，股市在前些年一直不发展，这是零发展风险，去年比较高的时候六千多点，超过系统本身的承受能力，这也是一种极端的风险。
第三，是经营原则。一个好的机构，还是一个好的个人，个人财务规划师，你的目标应该着眼于三代、五代的老店，服务三代人，服务五代人的老店，而不是三年、两年的杂货铺，这个是很难的。在社会整个变化过程当中，要有能力管理财富。我们到英国一去看，有几个圈地运动的纪念碑，这个地方之所以环境保护那么好是因为圈地，一直有某家私人投资银行在打理。我们的机构今后的目标，一定是往这个方向走。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有四个具体的内容：第一个是充分的理解客户的需求和人客户理解的产品；第二是要提供专家的、专业的服务，这种专业的专家服务不是个人的本事，是需要后面有一个团队；第三要明确公平交易规则，这里面关键是要有公平交易规则，只要把规则讲清楚；第四就是买者自负的原则。为什么要强调公平和买者自负呢？所谓零收益，最后的收益高低，不管是跟存款利率还是跟大市比，它一定是一个平均水平之外，超出平均水平之上算盈利，达到平均水平算保本，低于平均水平算亏本。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在平均水平之上，一定有人在平均水平之下，才可能有平均水平之上。谁能够超过平均水平，就看专业团队，看能力。谁能够生存，谁会倒闭，是投资者自己的选择，选好的，丢坏的，坏的机构最后被淘汰，这是市场本身发展的规律和过程，是不可能不出现零收益的产品，不可能不出现负收益的产品，这个概念一定要清楚。
最后一点，我的看法就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政策监管机构，研究机构要注重市场的评估，中介的服务和提供专业化的人才培训。在理财市场以前没有发展的时候，今天到这个程度，就银行理财产品来说，去年一年达到了八千亿元人民币左右。这么大的数目，增长的速度是70%左右。按照这种模式增长，今后五年，达到两万亿，每年保持40—50%的速度，是没有问题的。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一定要对市场有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估，对老百姓，对消费者，对研究机构有一个正确的引导。这里面中介服务非常重要，包括官方研究机构也包括民间的评级机构。在美国有一个专门的银行评级机构，就是做这些银行不同产品的比较，它不评价。因为，产品太多了，现在几千种产品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个人，没有一个团队，甚至没有一个服务公司能够把所有的产品弄清楚，这就需要有综合的平台，把各个银行的传播分门别类的放在一块，让人家来看，来选择，评估，这里面没有好、坏的地方，只是哪种产品更适合我。我们前不久有一个宣传，银行的理财产品要看哪个产品适合我，但是要看社会上有什么样不同的理财产品。我们现在的理财产品不可能像衣服一样挂在百货商店里面，需要有一个地方挂起来，需要有一个地方对他们的性质和差异进行区别和比较，这种中介服务非常需要，我们应该倡导。
最后，一点就是专业人才的培训。中国现在考企业财务分析师很热，个人财务分析师现在还不是很热。但是真正今后中国市场上最需要是个人财富分析师的专业人才。
谢谢大家。
李扬：
李伏安是银监会业务创新监管协作部主任，就是我们今天讨论这个主题的监管当局的最高领导。他刚才说的话，我体会下来，他指的是我们银行业今后进一步发展的目标，一些原则，方向，路径还有一些具体实施的细节。在这里面他强调了好几点，比如说金融业要为建设和谐社会做出贡献。反过来说，金融业是建设和谐社会的一个主力军，规划人生、规划社会。这个行业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优秀人才聚集在这里，那是因为它主流上来说还是促进社会发展的，可以为和谐社会做出贡献。基于这样一个立场来规划我们的发展，这很重要。
刚才，李伏安把金融产品和金融服务的概念进一步说清楚了，在现在的意义上，金融产品是金融服务的一个部分。我们做金融，以前都是存款、贷款，股票、债券，就是见物不见人，见钱不见人的活动。金融服务实际上更多的是在见人，在见人的基础上，有的时候提供无形的服务，有的时候提供有形的服务。这个也是我们必须提高，必须改变的。他作为银行业监管当局这方面的主要领导指出这样的思路，对我们银行业的未来发展有很重要的指导意义。我们也可以配合监管当局做一些事，他刚才举了国外的例子，也许我们今后也可以往这方面发展，希望各界给予支持。
顺便说一下，他刚才说百年老店的问题，也许是因为中国的历史太长，我们中国人根本不尊重历史。当然，可能更重要的原因，中国是改朝换代，一代一代是改朝换代，所以就不可能有为十代人理财的情况存在。
下面，请中国工商银行金融市场部总经理徐志宏为大家讲话。
中国工商银行金融市场部总经理徐志宏（来源：新浪财经 白鹏辉摄）
徐志宏：
很高兴能够参加这个会议。这一晦一对于理财产品的一线部门启发很多，下一步怎么来把握好政策走向，更好设计产品，控制风险，指导的意义和启发意义都是非常大的。
我是来自工商银行，工商银行目前作为全球市值最大的商业银行。我们感觉到压力非常大，在经营过程中如何改变这种局面？我们近年来工商银行把推动经营转型作为长期的战略性目标来实现。我们现在把发展理财业务作为实现商业银行经营转型的路径之一，从07年的情况来看，工商银行的整个理财产品发行量是2540亿，全国大概是八千到一万亿上，我们的占比还是非常大的。和06年相比增长了120%，对工商银行在发展理财产品的过程当中，也得到了监管部门的指导，也得到了广大投资者的关心，特别是媒体朋友对工商银行理财产品给予的正面评价。我们在理财业务发展过程当中也感到应该秉承工商银行一贯的作风，在经营过程中对客户负责任作为第一要务来做。对于在发展理财产品过程当中，我们严格按照监管当局的要求，对于以满足客户的需求为己任。在07年理财产品市场当中推动了相应的产品，从目前整个理财产品的发展情况来看，还是比较好的。在理财产品高速发展的同时，工商银行也非常注重风险的控制，特别是通过评估，交易系统建设，风险制度管理建设，授权对信用的管理，定期沟通、报告这些一些手段来控制理财业务发展过程当中面临的各种风险。整体来看，07年理财业务虽然高速增长，发展还是相对比较平稳。
对下一步理财业务发展的市场，我们感觉到有三个方面：第一，应该说理财业务已经进入了一个比较黄金的发展时期。我们感觉到理财业务发展应该是进入了高速阶段，刚才听到这个报告的时候，用到了爆炸式作为。应该说理财业务在未来五—十年之内应该是处于高速发展阶段中。对于这个发展，主要基于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起来取决于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从世界经济形势来看，虽然美国经济受次贷影响比较大，但是中国经济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发展时期。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局面我们感觉不会有大的改变。由于中国经济的发展，必然带动整个社会财富，特别是个人财富的高速增长。对于个人财富的增长，实际上是我们银行做好理财产品的客观基础。对于，在个人财富得到高速增长的同时，事实上个人理财意识，个人金融意识的复苏和觉醒，对个人财富，对金融意识的增强，为银行理财业务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市场和客户环境。由于这三个方面，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个人财富和社会财富，特别是个人财富的集聚，我觉得这种局面，使中国理财业务发展的良好基础。由于这样的良好基础，再加上我刚才说的，商业银行在经营转型过程当中的危机意识和紧迫意识的要求。所以，有市场基础，有商业银行改变经营方式的推动，我觉得下一步在整个理财业务市场化的过程当中，应该说时机是非常好的。由于时机比较好，我觉得理财业务市场也是下一步金融领域竞争的焦点和热点。
所以，我们感觉到理财业务发展过程当中竞争是全方位的，它不仅来自于同业的竞争，也可能来自于相关其他机构的竞争，这种竞争不仅来自于国内，还来自于国外。现在外资银行在进入中国金融市场过程当中，都是把发展理财业务，争取高端客户作为一个主要的手段。所以，我们感觉到市场很大，但是在这个市场当中，市场的参与者是非常多的，而且参与者的服务水平，产品的设计能力都要远远高于我们商业银行目前的能力。所以，工商银行在发展理财业务的过程当中，从目前来看虽然比较好，但是我们感觉到这种压力，这种危机是越来越强烈的。虽然市场很大，但是竞争非常激烈。各家商业银行如何在竞争过程当中，占有一定的优势，或者在这个市场当中能够居于主导地位。从目前银行理财产品市场发展的情况来看，我们现在经常提到一个问题，现在银行理财产品，特别是国内商业银行推出的理财产品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产品的同质化。基本上各家商业银行推出的理财产品多种多样，但是每家银行推出的产品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所以，我感觉到下一步，特别是刚才李主任又说到，怎么来设计一支个性化的产品，怎么根据客户的需求设计客户需要的产品，这是下一步我们商业银行在市场竞争当中要取得先发优势和取得主导地位的关键。
但是，这个工作，个性化需求的设计，实际上是一个商业银行综合服务能力的一个体现。理财产品的发展不是单一的银行产品，它可能综合了多个市场，多个产品的组合。作为一个商业银行来说，如下才能设计出个性化的产品，必须有产品的研发能力，产品的设计能力，这些能力的取得，必须在多个市场当中综合运用的结果，是反复实践的结果。所以，这种经营服务能力，不是靠书本上，不是从理论上研究出来了。它更多的是一种在多个市场中打拼，多年经验的积累，甚至是失败、教训积累的一个过程。这也是对商业银行要能够提供个性化的产品，实际上对商业银行的经营能力提出了更多的要求。
从目前来看，关键问题还是要看商业银行自身的努力，自身危机意识的程度。在这个过程当中，国内商业银行还有一个分化的过程，有的商业银行可能会走得很快，有的商业银行可能会慢慢被市场淘汰。在这个过程当中，经营的格局可能会有一定的变化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