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主持人刘书 右:崔恩卿)
《北京娱乐信报》社长崔恩卿作客新浪聊天实录(一)
网友:作为资深的媒体人,您怎么看待北京、广东、成都、上海四地报业不同发展的情况?
崔恩卿:这一期的《中国报业杂志》,介绍了六大战区。希望大家细细的看一下,我没有看完。我个人的感觉,广东的市场相对比较成熟,市场化的程度比较成熟。所以它标志全部报纸是市场化运作,包括邮发,基本上都是自办发行。它的门槛比较高,如果在广州再办一张报纸,可能难度会很大,投资会很高。上海也是最早形成报业经济的地方,是最大的城市。由于上海特殊的文化现象,上海报纸的开放程度不是太高。所以其他报纸要想进入上海市场,相对难度比较大一点,可能自己的竞争力度不够。要进入上海的话难一点,不象广州是开放的城市。成都比较激烈,但属于春秋战国时期。北京属于相对稳定的提高。去年有人我问北京的形势是怎样,我说是蓄势待发,所以北京的市场是很大的,北京是开放的城市。北京仅有五张报,不足以构成北京报业的繁荣,所以北京的市场还不是很成熟的。如果说北京报业市场下一步会怎么样?我自己考虑,下一步今后的几年,中央报纸、中央军团、外阜军团都可能要争夺报业市场,都想在报业市场插一只脚。这样北京报业市场还有新一轮的报业大战,现在还相对稳定,竞争还不是白热化的状态。我刚才说了广东相对成熟,在中国整个报业市场属于最成熟的一个地区,开放度很高。我说的开放度很高和相对成熟,不仅仅是说的都市报发展很快,而是它的党报系列基本上转为大众化的报纸,以大众化的报纸形态出现。包括《广州日报》,中国的第一张。我认为它属于城市报,大众化的报纸。有的人认为报纸的改革方向怎样?我觉得应该属于广州的报纸一样。所以广州的报纸属于中国最成熟的。北京还不太成熟,有发展的空间,发展的空间不是北京自己生产报纸,而是客观上,中央的军团和外阜军团进入北京。
网友:崔老师,听说您也很关心网络媒体发展的趋势,你是怎么看待平面媒体和网络媒体的相互关系呢?
崔恩卿:谈网络媒体我是外行,说不上来。但是这个话题讨论很多,说法不一样。有的人说网络媒体一出现,可能对平面媒体挤压得比较厉害。也有另外一种表现。我们做平面媒体的,不希望网络媒体介入。比如平面媒体,网络媒体把我们的信息拿走了,这样会影响我们的发行量,这是一种看法。我的看法比较模糊,说不了太清楚,我只能说感觉。我的感觉是平面媒体应该算最现代的。从现在来看,应该是一个信息传递的工具。网络媒体的出现意义非常重大。它更公开,把时间、地域都打破了,一个信息全球都知道,对信息的传递是平面媒体不能代替的。平面媒体的局限就是基本上是本地的。我们知道《纽约时报》是发给全球的,但我们多少人能看到《纽约时报》?它的市场在纽约。北京的报纸是发在北京,所以地域性有区别。网络媒体是最现代的报纸。平面媒体和网络媒体会不会相互替代,我可能看不到,但是会有相互补充。有了网络媒体,我们才能同期、同时传达全世界,延长了传达速度。过去我在《北青报》的时候,出一张报要在上海印发,运到上海还要二三天。后来有了卫星传版,传到那去,印出来上街。如果运到纽约、香港就很困难了。所以网络媒体可以把信息的传递速度加快。另外,平面媒体有特殊收集信息的渠道。特殊性可以流传下来,给网络媒体作为信息的重要源。你的信息从哪来?平面媒体可以保存。现在打开电脑,通过新浪网可以看到《北京娱乐信报》的信息,可以看到《广州日报》的信息。如果没有买到报纸,可以在网上看。所以平面媒体是网络媒体一个重要的信息源。所以它们俩是一个互相补充,到底有没有替代的功能,只能说是某体意义上,不能说全部。有些人有了这个,可以节约看报纸的时间,这是一个好处。但是作为平面媒体,它的存在价值能力是不可替代的。网络存在的价值更是不可替代的。这两个可以互相存在,这是我的感觉。
网友:我是您的忠实崇拜者。崔老师年轻的时候一定帅呆了。《信报》是靠您个人的魅力和影响才有了这样的发展,如果有一天您不当《信报》的社长了,《信报》会怎么样?
崔恩卿:姜昆是我们《信报》的名义社长;广电集团是我们的大股东,二千五百万的注资;他们两家都有条件,就是让我担任信报的法人。我们资金困难的时候,《信报》是六百九十万起家,资金不足。在写信报的书《老实交代》里交代说是有造纸厂支持我。第一,对我,我在这负责,他们有了一定心理承受能力。反过来不是这样的,还有风险投资。有这样的因素,但是这个因素只是其中之一。最关键就是所有的投资者选择《信报》。还是对北京的市场做了一定的分析,对市场的前途做了分析,做了风险投资,不是押宝。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所以《信报》,一旦我退休。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是三年:一年赢,二年平,三年发展。一年赢是赢市场;二年平是基本走上良性循环,达到收支平衡;第三年发展,如果第三年有了相对的发展。我三年的指标基本达到了,《信报》基本上走上了良性循环,相对成熟。这个时候,我们的团队也相对成熟,会按照一定轨道前进,再有人往回拉,也拉不回来。就象一个球,进入轨道就运作起来了。所以个人在团体当中会起很大的作用,但并不是完全决定性的作用。过去我们的领袖说了,地球离开谁都行,所以这个道理是真理。我在《信报》,可能对《信报》的发展有好处。我离开了《信报》,绝不会给《信报》带来坏处。我还常常想,事业都是年轻人做的,我现在在《信报》未必是对《信报》有好处。可能我的很多观念老化,如果是更年轻的人,人家更解放、更超脱、更有创造力,《信报》的发展可能要比现在好得多。这是几个方面,所以《信报》的人不要担心。我们的网友关注《信报》的人也不要担心。《信报》已经走向坦途,一定会勇往直前,而且我们的团队是有战斗力的。
主持人:我们可以在这里作一个假设吗?您认为您的接班人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和品质?
崔恩卿:因为团队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新闻从业的能力,业务能力应该说问题不大了。最主要是作为一个管理者,个人的品质,我觉得是很重要的,也就是如何做人。我在报社多次谈到做人和做事,我自己也有两句。我改过人家两句诗,“人生有路诚为径,事业无涯勤作舟。”一个要勤奋,一个要诚实。个人没有这样很好的品质,不能团结人,就很难形成一个大的合力,你将来会成为孤家寡人。勤奋是你本份的东西,勤能补拙。我在《北青报》的时候有人送我一个比方,现在说不太合适了。说刘邦和韩信,刘邦打仗的时候要用韩信。我就是刘邦,能用人也能管人,能诚恳待人,也能容人。加上你的勤奋,你的长处就会得到充分的发挥。
网友:您是否留恋《北青报》?
崔恩卿:对,我留恋。上一期有《时代传媒杂志》他们来采访我写到一段,其中有几句话,说有没有《北青报》的情结。写完以后,这位作者写完以后也是眼泪汪汪,也是老北青人,我读了这一段也是眼泪汪汪。因为《北京青年报》在那种条件下努力走出来的,创了一份事业是很不容易的。大家对它有感情,会留恋的。但是这种留恋不是个人的情感,是对中国报业的一种情结,所以我要永远保持这种情结。前几天有人到我那去,95年还是96年,我写了很多顺口溜,在《青年报》腾飞的时候,在离开的时候也有伤感的东西,现在看了觉得很有意思。这些情结说明了我对报业有感情,我一直寄望北青有很好的发展。
主持人:您把《北青报》什么最优秀的东西带到了《信报》?
崔恩卿:人人都说《北青报》的精神。《北青报》的精神有这么几个:一个是报业经营观念,要把报业经营观念带来。如果按照传统的观念来办,仅仅作为新闻纸,报业很难发展,我觉得这是一个。第二,《北青报》是一个集体奋斗的,团体奋斗的精神。《北青报》在发展期间,曾经有一个议论。说《北京青年报》是三流人办了一流的报。这不行,结果已经成为一流的报,既然能办成一流的报,这不能说这人是三流。个人是三流的,但是组成一个团体,所以不是三流。所以我带给《信报》的是团队的精神,这是精髓。再一个包括对人才的看法,我们需要人才,但是人才不要特意追求,人才是在岗位当中成才的。所以《北青报》那么多年,实行的是聘任制。当时有一个口号,一个后门都不要。当时不是从大学招聘过来,是在社会上公开招聘。大家叫太公钓鱼,直钩钓鱼,愿者上钩。《信报》也是一样,也是太公钓鱼,有能力者自己咬钩,能与《信报》风雨同舟者自己过来。我只是讲其中一部分。《信报》的起步,开始大家经验不足,业务素质不是太高。但是一年二年岗位练兵,有了相当大的提高。我今天上午在北京电视中心《落成仪式》上,肖培也是北京晚报的副编辑,他下了台说你们《信报》真不错。我说谢谢你的夸奖。他说真不错,然后又特别提到今天WTO。说你这个也做得不错,整个北京新闻单位你做的是第一家。就是这个集体,这个集体在第一年看不出什么大味。第二年就起来了。第三年,随着首席记者、首席编辑的出现,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味出来了。现在不是说没有味,而是慢慢出来。
网友:在您的眼里,《信报》名牌的版面是哪几个?
崔恩卿:如果说每个部门的话,都不错。明天还要汇报工作,自己说出自己的名牌。“娱文”说是在北京做得最好。我在心里打鼓,是不是这样。经济新闻也还比较好。目前有一条,现在名栏还不够,叫栏目建设。我喜欢比较公开,报纸不要藏着,天天在社会。我们版面有时候不稳定,有时候版面长期存在的,我们没有。今天有了,过几天可能没了,有不稳定的现象。第二,完全是公共服务信息这些东西我们也不太稳定。可能受广告版面冲击。再一个就是栏目建设上,缺乏栏目建设的意识。所以栏目建设目前要拿出一个名栏。这不够,以前有“五色图”还算,我们没有“五色图”。说到“五色图”,文化界很有影响,包括副刊的东西。前几天评为老舍文学奖长篇小说获奖的张洁打电话过来,他爱看《信报》的文物和信刊。前几天我到吴欢家里去,他爱看《信报》的“文化星期天”。他在网上看,天天看。我觉得不是名栏,他们知名的人物他爱看。所以下一步,我们要在名栏下工夫。
网友:作为非常资深的媒体人,您必须坚持三条办报原则是什么?
崔恩卿:我不知所指是什么。但是从大的方面,导向是大的,一定符合我们国家办报的要求。我理解是什么呢?这不是一个虚的,是一个舞台,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都有不同的时代要求。它反映两个方面,一个是市场要求,优胜劣汰的市场要素。跟生物净化一样的,市场行业要求的同时,还一定要有管理的部门,就是时代的要求。时代的要求就是这个舞台,大家一定要在舞台上唱,在舞台上跳,不能理性化。我们以前曾经提倡过,叫新闻自由。新闻自由是对的,但一定要有自己的国情,有一个度。所以第一大条是不能改。第二条,一定是市场化的原则,服务。办报就是服务,就是为社会服务,为读者服务,为大众服务。在服务的原则里头,确定你的经营思路,你的目标。比如我回顾报业发展当中,我提出六五化。第一就是刚才说的经营化,报纸就是一种经营化。作为经营的过程,不是完全当做一个作者我写书,不是这样的,是经营的过程,一定要靠经营的过程,形成自我发展的一个动力。第二,是媒介化,一定要把它当做媒介,不是单一的宣传品,不是对别人宣传,不是。它的媒介,是传递信息的工具。第三,一定是大众化,是为大众服务的,是社会工具,而不是仅为少数人服务的。这里讨论大众和窄众,窄众也是大众。再一个就是市场化,必须在市场形成。还有一个就是地域化,这是报纸的特性,就是目标市场的明确,这体现了最终是服务。所以,我们办报不应该是编辑本位,必须是读者本位,包括处理重大的社会问题也是这样,要对读者服务,对社会有利,包括社会稳定的问题也是这样的,社会稳定也是为社会服务。我觉得服务的观念不能放弃。
再有一个,我始终坚持团队办报,在这里头是团队的精神,是一个集体。不能过多的来强化领导的作用,这是我个人的意见。我很主张风雨同舟。我讲过一个故事,周润发演过老板的一个故事,叫风雨同舟,患难与共。结果一部分人没有听,就出了问题。后来周润发杀了一圈又回来。我也讲了老板的故事,不是突出我个人,是我们必须团结一致,风雨同舟。遇到风吹草动,大家心不要慌,一定要冷静,然后我们有一个对策。如果一遇到什么问题,自己先内乱,那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所以一定要稳定,要胸有成竹。
人和资金谁重要?钱重要不重要,没有钱寸步难行,是这样的概念。报纸没有钱怎么发展呢。尤其是带办报,你没有资金就没有办法竞争,这说明资金在其中起动的作用。毕竟资金是靠人来运作的,人和资金比,人还是第一位。我觉得人要强调团队,不是个人。
网友:崔老师,业余都干什么呢?
崔恩卿:我个人的条件就会游泳,但是一年到头基本上不游泳。
主持人:为什么?
崔恩卿:很忙,不去了。其他的就没有了。还有好朋友约我打网球,我不会打。在这几年期间,曾经有两次去过,练了一次。最近有一段时间比较长,有几个朋友约打了一段,不是教练式的对打。现在有三个月没有去了,因为有一些忙乱。另外就是看看电视,看看书。在家里基本上是这样的,看起来基本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写字画画,我最近练习画竹子,希望做到胸有成竹。
网友:您每天看《信报》的时间有多长?
崔恩卿:看《信报》的时间比其他报的时间要长,有时候是翻过来掉过去看一下,时间比较长。
网友:我非常想知道您是怎样评价你自己的?
崔恩卿:在94我有一本《报业经营论》其中有一段话,我记不太清了,“数字无谋,无以高求,心中有数,有所追求,”大概是这样八个字。我前面说了,数字无谋,无以高求,这是比较真实的写照。因为我基本上是随缘,或者随遇而安的。我对工作,是分配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挑减工作。我有自知之明,我认为我不具备哪些条件。如果让我当翻译,我不会外语。心中有数,有所追求,这是对自己估价比较高了。我做事的时候,一旦想到要做,我有一定之规,想着把它做好。所以人家给我起了一个雅号,叫“三不闲人”。哪三不,我生活上不吸烟,不喝酒,不吃肉。在工作上不唯上,不唯下,不唯书。上级来的东西我绝对不反抗,尽量要领会精神,从实际出发,贯彻执行,不能照搬,不能教条。不唯下,我主张团队精神,但不是人云亦云,不能做群众的尾巴。有一个好处就是凡是出主意我基本采纳。不唯书。当时是91、93那个时期,当时对报业的经营基本上很少,当时基本上是新闻写作,没有讲报业经营,没有书可温。现在有书了,但是不能温了,因为带有教条主义的特色,实践是常青的,这是我个人遵循的基本原则。
主持人:在人生的各种品质当中,如果要你挑选三种品质,你会挑选什么?
崔恩卿:我觉得诚实是比较重要的,第二是宽以待人,我主张宽容。我做的事结果没有达到好的结果,也有这样的。我可能无意当中伤了人,伤了上级、伤了下级,伤了同事。但是我本人主张宽以待人,对自己是以诚相待。第三,就是做事要认真负责。包括我现在快到退休的年龄了,还是要站到最后一班岗,将来也要对《信报》负责,要对《信报》的投资者负责,还要对员工负责,应该是这样的,努力把这些做好。
主持人:今天第三期《总编在线》的嘉宾聊天到此结束,我们非常感谢崔老师给我们如此精彩的回答,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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