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奥运会,没有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奥运国家队

巴黎奥运会,没有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奥运国家队
2024年07月27日 17:26 观察者网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安东·尼尔曼

乌克兰能源专家

巴黎奥运会开幕式上,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与参赛运动员在塞纳河上尽情欢庆这一奥运时刻。本届奥运会共有206个国家10500位运动员参与其中,然而他们当中,没有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奥运国家队的身影。

塞纳河上的巴黎奥运开幕式  IC Photo塞纳河上的巴黎奥运开幕式  IC Photo

这一次,俄白运动员只能以“中立运动员”的身份参加比赛:没有国旗,没有国歌,更没有权利自称为俄罗斯或白俄罗斯而战。获准参加奥运会的俄罗斯白俄罗斯运动员必须经过“审查程序”,“公开谴责战争”是他们获得奥运会参赛资格的先决条件。而这些,是与奥林匹克运动精神背道而驰的。

对于因冲突而陷入国际孤立状态的俄白运动员来说,要想继续在国际层面上发展,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以中立身份参赛,二是转换国籍。为了防止更多顶级运动员离开,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正试图用替代性的准国际锦标赛取代传统的世界锦标赛。这些锦标赛通常提供丰厚的奖金。因此,许多运动员面临着职业发展和物质享受之间的选择。

围绕运动员的争夺也成了西方国家和俄罗斯新的博弈领域,号称神圣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在这一刻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政治颜色。随着奥运会的到来,俄乌在奥运会期间休战的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奥运会也日益成为地缘政治和商业牟利的新战场。

俄白运动员的政治枷锁

早在2022年2月24日俄乌冲突爆发前,西方就采取了针对俄罗斯体育的歧视路线,体育变成了针对俄罗斯的混合战争的作战领域之一。

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国家队被暂停参加国际足联、欧足联和其他国际体育机构主办的世界级赛事。加上针对俄罗斯运动员的兴奋剂指控,俄罗斯国家体育以前获得的许多奖项被收回。

在压力之下,国际奥委会宣布禁止俄罗斯和白俄罗斯运动员以官方身份参加奥运会,同时为想要参赛的运动员提出了条件:以“中立身份”身份。这种做法并不新鲜,在东京奥运会中,国际奥委会同样以兴奋剂丑闻为由禁止俄罗斯运动员以国家身份参赛,但与东京奥运会有所不同的是,国际奥委会根据全球政治局势的变化,对俄白运动员提出了一系列有关政治的要求。他们打算为那些决定以中立身份参赛的人引入一项“补充说明”:那就是必须公开谴责“俄罗斯的入侵行为”。

俄罗斯运动员举中立旗  视觉中国俄罗斯运动员举中立旗  视觉中国

据报道,2023年12月,国际奥委会就“中立运动员”的接纳条件发表了最终声明。其中有六个要点:

首先,运动员必须以“个人中立运动员”(AIN)的名义和标签参赛。

其次,每个参赛的人都应是“独立身份”,没有任何的国家队身份(相应地,这些运动员也不能参加团队运动)。

第三,如果有人“支持战争”(包括社交媒体上发帖、从俄白政府那里获得奖项、参加俄白主办的体育论坛和俄白国内的体育锦标赛,总之基本上是任何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有关的东西),奥运会立即将他拒之门外。

第四,运动员不应与军队有任何联系(很大一部分俄白运动员拥有军衔,会被分配到军队支持下的体育协会或队伍当中。莫斯科中央陆军和明斯克迪纳摩就是例子)。

第五,以加强兴奋剂使用筛查为借口,为俄罗斯运动员参赛设置额外障碍。

第六,不允许赛场上出现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国旗和国歌,相反,如果“中立运动员”夺冠,赛场上将播放没有歌词的“中性音乐”。这些条款同样适用于参加残奥会的俄白运动员。

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中立运动员”将能够参加八个项目的比赛:体操、赛艇、射击、自行车、游泳、跆拳道、举重和摔跤。国际奥委会一开始声称总共有38名运动员获得了参赛资格,俄白两国各有19名运动员。今年3月中旬,国际奥委会与各国奥委会关系主任麦克劳德又宣布,鉴于“局势的变化”,一共有36名俄罗斯运动员和22名白俄罗斯运动员可以获准参赛,但不得参加运动员开幕式及闭幕式游行。实际上,到目前为止,真正会参赛的俄白运动员只有十二人。

对于俄罗斯运动员是否有权主动参加奥运会,俄罗斯体育官员尚未达成共识。俄总统普京去年12月在电视节目中指出应当尊重运动员的自我意志:“运动员已经训练多年,我们需要给他们机会在包括奥运会在内的重大比赛中表现”,但他又同时呼吁运动员们“仔细想想国际奥委会提出的条件值不值得”,普京所说的,是西方因人为因素和出于政治动机所提出的不合理条件。因此,普京强调,俄罗斯体育部和国家奥委会必须做出“明智的决定”。

然而,截至现在,俄罗斯体育界的相关机构仍然没有做出最终决定。

俄罗斯奥委会主席斯坦尼斯拉夫是四届奥运会冠军和十届世界击剑冠军,他将准备以中立身份参加巴黎奥运会的网球运动员称为“外国特工”,并随后表示坚决反对俄罗斯运动员以“中立身份”参赛:

“俄罗斯奥委会站在那些英雄运动员一边。自2022年2月以来,国际奥委会持续设置‘路障’,任何不是外国特工的运动员都应当抵制参赛。对于他们来说,国际奥委会的条件无论在实质上还是形式上都是不可接受的。

俄罗斯体育部长马蒂钦则有不同的观点,他虽然同样认为应抵制“来自西方的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对运动员参赛则持不那么激进的观点:“你不能断然抵制奥运会并强迫获得参赛资格的运动员这样做。他们已经获得了参赛许可,并且根据奥林匹克宪章,他们拥有与任何其他运动员相同的权利。”

奥运会越来越重的“反俄”意味

与俄罗斯内部的分歧重重相比,西方则对俄罗斯白俄罗斯运动员参赛持坚定的抵制态度。巴黎市长安妮·伊达尔戈曾公开表示,巴黎不欢迎俄罗斯和白俄罗斯运动员。

4月4日,国际奥委会禁止俄罗斯国家队几名摔跤手和教练参加巴黎奥运会和巴库举办的资格赛,禁令从4月5日开始生效。两届奥运会冠军阿卜杜拉希德·萨杜拉耶夫是该级别奥运会金牌的主要竞争者,他在欧洲绰号“俄罗斯坦克”,是最为重量级的摔跤选手。很可惜,他也被国际奥委会列入了黑名单。

西方甚至仍不满足于让俄白运动员以“中立地位身份”参赛的方案。在美国的影响下,美国及德国、日本、加拿大、法国、波兰等一共30多个西方国家联名反对这一决定。他们签署了一份请愿书,要求“彻底、绝对地”禁赛俄罗斯和白俄罗斯运动员。

西方政客的焦虑并非毫无根据,绝大多数国际体育联合会,如世界摔跤联合会,虽然接受了国际奥委会“中立参赛”的政治要求,但也遵循着“体育超越政治”的原则,支持俄罗斯和白俄罗斯运动员以各种形式参赛。国际赛艇联合会主席让·克里斯托夫·罗兰表明了这一立场,其他体育项目的联合协会也表明了类似的立场。

对此,以美国为首的30多个国家开始公开向国际奥委会施压,不仅要从奥运会中“彻底删除”俄罗斯的国家象征,还要“删除”俄罗斯运动员本身。面对重压,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被迫做出平衡:一方面,他频频出声,发表反对俄罗斯的政治言论,另一方面,他指出了西方国家的双重标准,称西方国家不愿意让世界上其他卷入战争的国家的运动员以“中立地位”参赛(比如以色列,笔者注)。

“令人遗憾的是,一些国家不想尊重奥林匹克运动中的多数人和多数体育运动的自主权。令人遗憾的是,这些国家对我们在磋商中遇到的双重标准问题避而不谈。我们没有看到这些国家对世界上其他的‘战争参与国’进行制裁。更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公然无视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特别代表的非常明确的意见。”

但随着奥运会的临近,西方向国际奥委会所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巴赫的立场也开始迅速向“反俄”滑坡。

政治恶作剧与国际奥委会的幕后揭秘

2024年4月2日,俄罗斯著名的政治恶作剧者弗拉基米尔·库兹涅佐夫和阿列克谢·斯托利亚罗夫(分别被称为沃万Vovan和雷克萨斯Lexus)发布了一段视频。视频中他们假装自己是非洲联盟的代表,与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进行了“视频会议”。巴赫告诉他们,国际奥委会已经成立了一个专门小组来监控媒体和互联网,以确保发表支持俄罗斯政府言论的俄罗斯和白俄罗斯运动员不能参加奥运会。巴赫在“会议”中还承认,所谓的“中立身份”只是一个幌子,这背后是一场将俄白运动员排除在奥运会之外的全面行动。

“我们在国际奥委会层面设有一个特别监督委员会,该委员会也与一家独立公司合作。他们监控互联网、媒体等一切公开的言论。因此,如果一名运动员出现在某个地方并发表此类言论(支持俄政府),他就不能参加奥运会。我们还向乌克兰方面主动要求他们向我们提供有关此类运动员或体育官员行为的信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将无法参加奥运会的任何活动。”巴赫在“会议”中说道。

国际奥委会的行为也证实了这一点。今年3月19日,国际奥委会宣布成立一个特别委员会,开始动手取消俄罗斯运动员参加2024年奥运会的资格。该委员会仅用了两周时间就对萨杜拉耶夫等摔跤选手进行了“精确打击”。

该委员会只有三人,其中两人是“临时演员”,他们是韩国乒乓球奥运冠军柳承敏和西班牙著名篮球运动员保罗·加索尔。这两人早已退役并参与慈善活动,积极支持儿童和青少年体育运动事业的发展。他们基本不参与监视俄罗斯运动员和取消他们参赛资格的政治行动,充当的只是确保“民主投票”合法性的投票手角色。真正发挥作用的是委员会的总负责人妮可·霍弗茨,她目前是巴赫的副手。

妮可·霍弗茨  维基百科妮可·霍弗茨  维基百科

赫弗茨早年也是一名奥运会选手,但她的职业生涯远没有柳承敏和加索尔亮眼。年轻时她苦练花样游泳,成为了其祖国荷属阿鲁巴的冠军。荷属阿鲁巴是加勒比海的一个小岛,人口仅十万多一点。它曾是荷兰的殖民地,1986年才获得荷兰王国内“独立国家”的地位,获得名义独立后的阿鲁巴能够组建自己的奥运代表队,但迄今为止该国尚未获得过奥运奖牌。

赫弗茨作为阿鲁巴国家队成员的运动生涯平凡且短暂。退役后,她开始在政界发光发热,她为阿鲁巴政府工作了20多年,担任过多个职务,并于2006年当选为国际奥委会委员。她的职业生涯真正崛起于2018年,平昌冬奥会后,她成了“俄罗斯奥林匹克运动员工作委员会”的负责人。作为委员会的负责人,她主要负责“俄罗斯参赛人员黑名单”的编制工作。

俄罗斯体育被打压史:从兴奋剂丑闻到西方特权

针对俄罗斯的“体育打压”并不是从俄乌冲突爆发后才有的。2015年,西方开始集中炒作俄罗斯体育界的“兴奋剂丑闻”事件,在索契冬奥会之后,一场系统而大规模针对俄罗斯体育界的政治行动随即展开。在此之前,德国Das Erste电视频道播出了一个名为“兴奋剂的最高秘密:俄罗斯如何造就赢家”的节目。该节目是根据对俄罗斯运动员尤利娅·斯捷潘诺娃和她的丈夫、俄罗斯反兴奋剂机构反兴奋剂实验室首席专家维塔利的独家专访制作的。采访录制时,两人已设法逃离俄罗斯,在加拿大寻求政治避难。

根据他们的“爆料”,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在世界各地对俄罗斯运动员发起了调查。运动员们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剥夺包括奥运奖牌在内的各种奖项,并被取消各种赛事的资格,甚至被终身禁赛。田径运动员玛丽亚·法诺索娃、叶卡捷琳娜·波斯拖戈娃、阿纳斯塔西娅·波尔迪列娃等人首先被禁赛。其他体育项目的俄罗斯运动员也受到了影响。

最后一个受到兴奋剂指控的俄罗斯运动员是花样滑冰运动员卡米拉·瓦利耶娃,她在节目复杂程度方面创造了多项纪录,并在北京冬奥会上引起了轰动,是俄罗斯最有前途的运动员之一。国际反兴奋剂机构在她的血液中发现了极微量的曲美他丁,并以此对她发起了指控。据瓦利耶娃和她的辩护律师称,这种物质是她祖父所使用药物的构成成分,她祖父经常陪她参加比赛,餐具上可能有所残留并借此进入她的身体。

俄罗斯花滑名将瓦利耶娃   视觉中国俄罗斯花滑名将瓦利耶娃   视觉中国

兴奋剂问题可以是维护赛场公正的利剑,但也可以是排斥异己的借口。“合法”兴奋剂的问题近年来日趋猖獗,美国和欧洲的运动员打着救命药的幌子大肆服用兴奋剂类药物。为了使兴奋剂合法化,世界反兴奋剂机构于2004年批准了一份治疗用药豁免(TUE)清单,根据该清单,运动员及其教练员(根据医学指征)可以正式获得使用健康运动员禁用药物的许可。此后,西方运动员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疾病”并公开服用禁用药物。

2016年,黑客组织“奇幻熊”(Fancy Bear)破译了国际奥委会文件的访问权限,并向网络公布了“因病”服用禁用药物的运动员名单。“患病运动员”的绝对主力是美国和欧洲运动员,最受他们欢迎的是治疗哮喘的药物,这些药物有助于血液供氧和提高耐力。

挪威滑雪运动员几乎普遍“患有”哮喘。俄罗斯国家队教练特列菲洛夫专门指出过这一点:

“让全世界看看这些终生流鼻涕的哮喘病人吧。没有一个真正的哮喘病人能承受得了这种运动量,但他们获得了所需药物的特别许可,他们能随便使用药物。只有俄罗斯人不能这么做,他们会在五年内抓住你并惩罚你。”

挪威人自己也不否认这一事实。他们的国家队队医乌韦·维兰根在2023年世锦赛前公开表示,国家队中有高达70%的人服用“哮喘药物”。为什么不是100%?这是因为,在没有真正患病的情况下服用这类药物会导致手颤,会对冬季两项运动员造成不好的影响。

在美国,运动员更多“患有”心理和精神方面的疾病,注意力缺陷障碍(ADHD)等病症尤其受到“青睐”。有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常识:多动症通常出现在儿童身上,并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但在美国运动员身上却并非如此。美国的三位奥运冠军:体操运动员西蒙娜·拜尔斯、铅球运动员米歇尔·卡特和著名游泳运动员菲利普斯都被诊断出患有多动症。在此基础上,他们被允许服用派醋甲酯(Ritalin),而在俄罗斯,这种药物属于阿片管制物品,是被禁止的。

这种物质可以增强耐力,缓解疲劳,而且会让人急性上瘾。除此之外,拜尔斯还获得了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的官方授权,可以服用安非他命(Methylphenethylamine,在俄罗斯和中国都属于毒品兴奋剂类禁药)。网球运动员威廉姆斯姐妹服用的奥施康定(一种口服阿片类药物)和氢吗啡酮(一种阿片类麻醉物质)是最强的止痛药,这些药物通常只会在医生严谨的处方下开给癌症晚期患者。

这不是常规状况,而是美国和欧洲国家的特权。2016年以来俄罗斯运动员只获得了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的15项治疗豁免,同期美国运动员获得了398项豁免,意大利运动员获得了372项豁免,法国运动员获得了207项豁免。俄罗斯运动员不仅鲜少获得治疗豁免,相反还频频以使用禁药的名义被禁赛,而俄罗斯运动员被无理禁赛正是由赫弗茨一手操办。作为对这些工作的“奖励”,2021年赫弗茨成功当选了国际奥委会副主席。

奥运商业化与政治化下的困境

现在,赫弗茨又带头发起了新的政治运动。这一次,迫害俄罗斯、白俄罗斯运动员甚至都不需要兴奋剂的借口,只需要乌克兰的“告发”即可。显然,她并不只是为了将俄白运动员从比赛中除名,作为国际奥委会副主席,赫弗茨为美国,为2028年洛杉矶夏季奥运会服务。

这将是历史上第一届完全政治化和商业化的奥运会。为了赚钱盈利,美国运动员必须为美国赢得尽可能多的奖牌。而赫弗茨现在的工作就是为他们从其他国家的选手手中抢走奖牌。国际奥委会作为一个整体也在配合美国:洛杉矶奥运会特别增加了五个在美国独有的新项目:棒球、壁球、板球、橄榄球和长曲棍球。

“选择这五个新项目符合美国的体育文化,将向世界展示美国的标志性体育项目。这些项目将使洛杉矶奥运会‘独具特色’。它们的加入将使奥林匹克运动与美国和世界各地新的运动员和爱好者群体建立联系”—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索契冬奥会和北京冬奥会的项目中并没有在正赛中添加俄罗斯和中国的“特别项目”,国际奥委会更没有如此露骨地宣称添加“特殊项目”的合法性。国际奥委会如此明显的亲美立场,其原因可想而知:政治和金钱。

国际奥委会的官方说辞是,他们在财政上独立于任何国家,不受任何国家资助控制。但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国际奥委会的财政预算主要有两个来源。一是出售转播权,这部分约占其财政收入的73%,其次是赞助,约占财政收入的18%。2018年平昌冬奥会和2020年东京奥运会期间,国际奥委会共收入76亿美元。其中一部分资金由国际奥委会用于支持各国奥委会,但分配的情况却非常奇特:2017年,国际奥委会向美国国家奥委会提供了近9200万美元的拨款,而世界上所有其他国家的国家奥委会总共才获得了7800万美元的拨款。

国际奥委会的主要赞助商可以在其官方网站上查到。其中最主要的是可口可乐公司,该公司经常成为奥运会的总赞助商。其他美国公司:如Airbnb、英特尔、宝洁、VISA等,也是赞助商名单的常客。在奥运会逐渐商业化的过程中,国际奥委会又计划新签一家赞助商:比利时百威英博公司(世界上最大的啤酒生产商)。

国际奥委会与百威英博之间的合作计划在洛杉矶奥运会前夕敲定,这表明西方赞助商和商业活动将是洛杉矶奥运会的主线。这就涉及到国际奥委会的主要收入来源:电视转播权的销售。美国电视公司在购买奥运会转播权方面处于绝对领先地位。国际奥委会虽然给出了收视率等数字,但对具体的交易金额拒不透露。美国NBC公司向 1.5 亿观众转播了东京奥运会。而最接近的竞争对手英国BBC电视频道的观众人数仅为1.04亿。这是奥运会历史上创纪录的数字。

俄罗斯没有被列入国际奥委会的营销报告,因为从形式上讲,俄罗斯甚至可以说从未参加东京奥运会的相关活动。自2022年起,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的电视公司被禁止购买奥运会的播放权,这部分的利益份额毫无疑问将会转到美国电视媒体的手上。

国际奥委会已经从一个体育组织变成了一个商业组织。美国企业是其主要收入来源,欧洲企业则在其阴影下苟延残喘。该组织存在的理由是吸引尽可能多的美国和欧洲观众,让他们喝着啤酒和苏打水欣赏运动员们的成就,而这些运动员在国际奥委会的许可下身体里充满了药物成分。

俄罗斯和白俄罗斯运动员不符合这种乌托邦式的想象,会在西方观众心中产生不必要的共鸣。为了制止这种“歪曲之风”,以赫弗茨为首的国际奥委会官员正在尽最大努力去阻止俄白运动员参赛(哪怕是以“中立运动员”的名义)。

这种做法只会进一步损害奥运会的权威性。2022年3月,随着国际赛事禁令的不断升级,俄罗斯奥委会主席斯坦尼斯拉夫公布了“内部比赛”替代系统的计划。这些赛事想要为那些失去正常收入来源而留在俄罗斯的顶级运动员提供经济激励。

2023年8月,普京在会见俄罗斯体育部副总理切尔内申科时讨论了类似的举措。普京提议创造条件,让俄罗斯运动员能够获得与奥运会和世界锦标赛冠军一样多的收入。

俄罗斯花样滑冰联合会成为举办国内商业赛事的领先者之一,在俄罗斯第一频道的媒体支持下,举办了“俄罗斯锦标赛”,以替代国际滑冰联合会大奖赛系列赛事。俄罗斯体育部还热衷于举办各种国际性质的比赛以在政治上打破封锁。例如,在去年8月于叶卡捷琳堡举行的国际大学生体育节(大运会的“替代品”)上,普京亲自邀请了上海合作组织的成员国及观察员国家来参赛。来自30多个国家的队伍参加了此次活动。此外还有世界友谊运动会、金砖国家运动会、上合组织运动会、独联体运动会和传奇挑战赛。这一系列比赛旨在让人们相信,世界各地的运动员都愿意与俄罗斯人同场竞技。

2024年金砖国家运动会   视觉中国2024年金砖国家运动会   视觉中国

俄罗斯“体育进口替代”计划的标杆性项目是世界友谊运动会,该运动会定于今年9月在莫斯科和叶卡捷琳堡举行,作为对不参加巴黎奥运会的俄罗斯运动员的一种补偿。根据普京的指示,俄罗斯替代性赛事的获胜者和奖牌获得者将与该国的奥运选手享有同等待遇,并获得相应的金钱奖励。在上届奥运会(东京奥运会和北京冬奥会)上,俄罗斯的金牌获得者可以获奖400万卢布,银牌获得者获奖250万卢布,铜牌获得者获奖170万卢布。

运动会组委会主任索罗金称,已有数十个国家确认参赛,但他没有公开透露任何国家的名字。国际奥委会指责俄罗斯“将体育政治化”,称友谊运动会未经国际奥委会授权,并呼吁相关国家抵制。

谁先制裁谁,谁先抵制谁,又是谁首先将体育政治化,这个问题一目了然。有俄罗斯、白俄罗斯,就会有第三、第四个在“体育政治化”问题上受害的国家,这样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是否仍旧“神圣”?在运动员服药,观众被酒精麻痹,运动会本身也日趋政治化的趋势中,我们能否找到改革、甚至拯救奥运会的道路?

也许这很困难,但人类理当有改革与拯救的决心与勇气。

来源|观察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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