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政治光谱向右偏移:原因与潜在影响

欧洲政治光谱向右偏移:原因与潜在影响
2024年07月01日 19:59 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

转自: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

据新华社消息,法国当地时间6月30日进行国民议会选举首轮投票。出口民调显示,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以34%的支持率领跑。第二轮投票定于7月7日举行。民调显示,国民联盟不大可能通过此次选举赢得国民议会绝对多数席位,但很有可能会取得相对多数席位。

将原定2027年举行的国民议会选举提前至眼下进行,法国总统马克龙该举被外界视为一场民意“豪赌”——旨在迫使选民在极右翼党派和中间党派之间做出选择。从首轮投票结果来看,尽管国民联盟得票率不及预期,但也并不妨碍极右翼党派“已经站在权力的门槛上”。

法国当前的政治局面是欧洲整体政治光谱向右偏移的一个缩影。此前举行的欧洲议会选举结果显示,右翼和极右翼势力席位有所增加,法国和德国等一些欧洲大国执政党表现不如极右翼政党。这也是促使马克龙解散国民议会、提前进行议会选举的导火索。

欧洲政治风向因何而变?欧洲政治光谱右移可能带来哪些影响?本文结合对欧洲议会选举结果的观察,总结了部分海外研究观点。

* 本文6月25日首发于“CF40研究”小程序,原标题为《光谱右移的原因与影响:欧洲议会选举结果观察》。本文观点仅供了解海外研究动态,不代表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和中国金融四十人研究院意见和立场。

2024年6月6日至9日,欧盟举行了五年一度的欧洲议会选举,27个成员国的约3.57亿合格选民中有50.97%参加选举,选出了720名议会议员。作为欧盟唯一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的机构,欧洲议会的选举结果能够反映出成员国政治风向与选民态度的变化。目前结果虽然未如民调所预期的那样出现极右翼势力的激增,但依然表现出欧洲整体政治光谱的逐渐右移。

整体而言,虽然欧洲议会在制度上与其他欧盟机构相比存在感较弱,但作为立法机构之一,其仍在推进欧盟议程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政治光谱的转变可能会对诸如欧洲单一市场、贸易政策、气候政策、农业政策、移民政策等关键议程的推进与发展产生多重影响[1]。本文结合国际智库、学者与媒体相关评论,尝试分析欧洲议会选举结果所反映的政治风向变化的背后原因与潜在影响。

欧洲议会选举结果

反映的政治风向变化

1. 欧洲议会的角色与选举流程

欧洲议会是欧盟三大机构(欧洲理事会、欧盟委员会、欧洲议会)之一,在组织架构中扮演着类似“下议院”的角色,其主要权能包括:1)共同立法权:与欧盟理事会(类似欧盟“上议院”)共同决定通过或否决某法案的权力;2)共同预算权:与欧盟理事会共同享有修改或否定预算的权力;3)人事任命权:对欧盟委员会主席和其他委员任命的批准与命令其下台的权力[2]

在欧洲议会选举过程中,各成员国政党首先要在国内展开竞选,根据各国人口占全欧洲人口的比例选出相应数量的议会议员;而当这些政党来到斯特拉斯堡和布鲁塞尔,就不再以各自来源国为单位行动,意识形态相近的党派将会通过联合组成跨国党团在议会中集体行动。

按意识形态划分,欧洲议会目前有七大党团,分别为:欧洲联合左翼/北欧绿色左翼(GUE-NGL)、社会主义者和民主人士进步联盟(S&D)、绿党-欧洲自由联盟(G/EFA)、复兴欧洲(Renew Europe)、欧洲人民党(EPP)、欧洲保守派与改革派(ECR)、身份与民主党团(ID),以及非隶属党团(NI)[3]

2. 本次选举的赢家与输家

欧盟层面上,亲欧洲的主流中间派党团保住了微弱的绝对多数,在720席中共占399席(统计数据截至6月25日[4])。其中,中右翼的欧洲人民党获得189席,较上届增加13席;中左翼的社会主义者和民主人士进步联盟获得136席,较上届减少3席;中间派的复兴欧洲党团获得74席,较上届减少28席。这一结果有利于欧盟主席冯德莱恩作为欧洲人民党主要候选人的连任前景。

图源:Europa.eu图源:Europa.eu

极右翼党团获得了近四分之一的议会席位,较上届有所增长,但并未如一些民调所预期的那样势力激增。其中,欧洲保守派与改革派党团获得83席,身份与民主党团获58席,较上届分别增加14席和9席。此外,还有一些非隶属的极右翼党派,包括匈牙利的青民盟(Fidesz)、德国选择党(AfD)等。

党团层面上,复兴欧洲党团在本次选举之中损失最为惨重,较上届减少28席的;其次是左翼绿党/欧洲自由联盟党团,共获53席,减少18席,从议会第四大党团跌落至第六大党团。成员国层面上,法国和德国的执政党受到最大打击,鉴于法德将分别在2027年和2025年举行大选,多数观点认为此次选举结果可能引发两国国内政治震荡并削弱法德对欧盟的领导作用。

在法国,总统马克龙所在的中间派复兴党(Renaissance Party)仅获得14.6%的选票;而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Rassemblement National)获得31.4%的选票,在法国政党中排名第一[5]。面对这一结果,马克龙宣布解散国民议会并于6月30日和7月7日举行新的议会选举,意图迫使选民提前在极右翼政党和中间党派之间做出选择。外界将马克龙此举视为一场政治豪赌,可能出现马克龙与反对党共治(cohabitation,一方掌管行政部门,另一方掌管立法部门)的尴尬局面[6]

在德国,执政的“红绿灯联盟”也受到了极大冷遇:总理朔尔茨所在的社会民主党(SD)得票率仅排在第三位(13.9%,下降1.9%),创历史新低;绿党仅获得11.9%选票,下降8.6%;自由党获得5.2%选票,下降0.2%。极右翼选择党排名第二(获得15.9%的选票,上升4.9%),而右翼反对党基督教民主联盟(CDU)/基督教社会联盟(CSU)排名第一,获得了30%的选票,是社会民主党的两倍。

3. 欧洲整体政治光谱呈现逐渐右移趋势

尽管这次选举并没有出现极右翼力量大幅席卷欧洲议会的现象,但不可否认的是,选举结果仍反映出欧洲整体政治光谱正在逐渐右移,即朝着民粹主义、欧洲怀疑论、反移民、反气候变化法规的方向偏移[7]

这种右移,一方面体现在极右翼力量逐渐靠近甚至进入主流政治圈,无论是作为反对党、执政党还是执政联盟的一部分[8]。几十年来,中右翼和中左翼传统主流政党持续失势,而反建制政党获得的支持则不断增长,尤其是极右翼政党的支持率增速远快于其他党派。

本次议会选举中,极右翼收获的选票集中在法国、意大利和德国,包括玛丽娜·勒庞领导的法国反对党国民联盟(属于欧洲议会中的身份与民主党团)、意大利总理乔治亚·梅洛尼领导的意大利兄弟党(属于议会中的欧洲保守派与改革派)和德国选择党(目前为议会中的非隶属党派)。此外,奥地利、荷兰、匈牙利、波兰、瑞典、斯洛伐克等国家的极右翼党派虽然在本次议会选举中并没有取得极大进展,但已经参与甚至主导各自国家的治理。

另一方面,右移也表现为主流中间党派政策上的被迫转向。为留住更多传统选民的选票,欧洲主流党派在政策上开始主动向极右翼的立场倾斜,这尤其体现在过去十年欧盟移民和难民政策的收紧。欧盟理事会于2024年5月14日正式批准《移民和庇护公约》,这是十年来欧盟移民政策最大规模的改革,旨在加强管控欧洲边境的非法移民潮[9]

成员国层面,2023年11月,德国总理朔尔茨与德国各州州长举行会议,就收紧难民政策和拨款安置难民政策达成一致,实质上提高了避难申请者领取福利的门槛[10]。另外,意大利和阿尔巴尼亚签署了一项谅解备忘录,准备在阿尔巴尼亚修建移民中心,从而将移民送往欧盟以外的第三国安置[11];丹麦、瑞典等国也将限制移民作为优先事项。

有分析认为,当前欧洲的极右翼势力属于“激进右翼”(radical right)而非“极端右翼”(extreme right),他们往往接受民主的本质,但拒绝其自由主义元素:少数派的权利、法治和权力分立。他们都具有基于种族或宗教的反移民情绪,对欧洲一体化持怀疑态度,同样也对欧盟气候政策持怀疑态度[12]

值得注意的是,极右翼党派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对一些关键议题的态度存在持续且深刻的差异。

对于俄乌冲突,不同极右翼党派的态度有严重分歧,梅洛尼领导的欧洲保守派与改革派更为支持乌克兰且支持跨大西洋合作,而勒庞领导的身份与民主党团则态度模棱两可甚至与之相反。

对于欧洲一体化,极右翼执政党(包括意大利、波兰和匈牙利)和在野激进政党也存在明显差异,以梅洛尼为代表的执政党在英国脱欧后开始发生务实的转变,放弃了退出欧元区等激进路线,而以德国选择党为代表的更为激进的在野党则在竞选活动中明确主张退出欧盟[13]

极右翼政党内部观念的分裂也意味着其在欧洲议会的联合行动以及更大影响力的形成仍存在着极大的困难和不确定性。例如,德国选择党近期因一系列丑闻及其议员的极端言论被身份与民主党团逐出党团[14]

欧洲整体政治光谱逐渐右移的原因

1. 选民利用议会选举表达对建制的不满

过去五年,欧洲的政治经济环境经历多重内外动荡,包括英国脱欧、新冠疫情、俄乌冲突、能源危机以及经济停滞等,这些变化极大影响了欧洲民众的日常生活及对政策议程的关注点。如果说2019年议会选举见证了数百万年轻的气候变化抗议者走上街头,今年选举的关注焦点则从气候变化转向了经济乏力、通胀高企、农业政策、移民甚至安全等问题[15]

法国智库政治创新基金会(Fondation pour l'innovation politique)在2024年6月对欧盟27国选民的调查中发现,俄乌冲突、经济危机、能源价格上升、非法移民增加是影响此次欧洲议会选举选民投票的前四大问题,其次为贫困和社会不平等问题、全球变暖问题、农民农业相关问题、巴以冲突、伊斯兰极端主义等[16]

路透社与民意调查平台Focaldata对欧盟人口最多的五个国家(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和波兰)以及瑞典的6000名公民进行调查,发现在此次议会选举中,选民最关心的议题首先是“改善经济和降低通胀”,其次是“国际冲突”和“移民难民问题”,之后是“减少不平等”和“应对气候变化”[17]

由于选举实际在成员国层级进行,欧洲议会选举可被视为各国选民对现任政府的变相公投,或对现任政府表达不满的方式之一。有分析提出,当人们觉得自己没有得到有效代表时,对反建制政党的支持就会增加,极右翼的崛起正是源于其抓住了选民的不满情绪并给予了较为务实的回应,德国和法国的情况便是例证。在德国,目前只有不到20%的德国选民对联盟的表现感到满意[18],总理朔尔茨的反对率已达到73%[19]。此外,现任德国政府被认为在移民政策上摇摆不定,这让近些年重点反对移民、绿党气候政策的德国选择党受益。

2. 不满情绪凸显欧洲面临的“渐进式困境”

有分析提出,欧洲政治风向的变化凸显了该地区普遍面临两个维度的“渐进式困境”,一方面是大规模移民与福利国家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是加速能源转型等政策对民众住房、交通、购买力等方面日益构成压力[20]

荷兰的情况可以看做欧洲的一个缩影,该国选民的右转以及荷兰极右翼自由党(PVV)在2023年11月荷兰大选成为第一大党的事实突出反映了上述问题。

一方面,荷兰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国家之一,荷兰民众对移民数量激增问题尤为敏感,而在2022年,荷兰新移民数量超40万,较上一年增长60%,其中约10.8万人因俄乌冲突申请了临时保护指令[21]。面对移民的涌入,荷兰的医疗保健、教育和住房市场很难跟上步伐[22],近年来荷兰选民对大规模移民和难民对其生存资源的挤压表现出了明显担忧。

荷兰专家在解释年轻选民对极右翼政党的支持为何大幅增加时提出,这种转向源自对“生计安全”的重视,包括拥有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舒适的家庭生活、接受教育和医疗的机会以及应对意外问题的缓冲能力[23]。荷兰极右翼政党对选民担忧的住房危机、高昂的医疗费用等问题作出了回应,其领导人吉尔特·威尔德斯在竞选时表示将取消必需品的增值税、降低燃油税、增加住房补贴、取消医疗免赔额,与此同时,他承诺“阻止寻求庇护者的海啸”“将荷兰归还给荷兰人”[24]

另一方面,部分加速绿色转型政策对民众生活造成压力,农业部门首当其冲。作为全球农产品第二大出口国的荷兰于2019年签署了《气候协议》,其中的减氮法案(2021年通过)要求农业和畜牧业将排放量减少一半。截至2023年,荷兰近3000个农场被强制收购并退场,牲畜数量持续大幅减少,由此带来的农民收入损失及未来生计不确定性飙升引发农民强烈的“被抛弃感”和随之而来的猛烈抗议。农业之外,有分析提出,减氮计划导致许多建设项目暂停,加剧了荷兰的住房危机。

政治光谱变化的潜在影响

接下来几周或几个月,新一届欧洲议会将直接影响欧盟委员会的任命,而委员会将主导欧盟政策的优先事项。多数分析预计,冯德莱恩或将继续任委员会主席。她在选举结果公布后表示,打算与“亲欧洲、亲乌克兰和亲法治”(pro-European, pro-Ukraine and pro-rule of law)的党派结盟[25]

不确定性在于,她会否为了获得足够多的议会选票以通过任命,而与极右翼欧洲保守派与改革派党团增加接触,该党团在此次选举中一跃成为议会第三大党团。

该党团与上一届议会中主流政党合作的左翼政党在意识形态上并不相容,这或意味着主流党团需要做出一些政策妥协或倾斜[26]。另外,由于欧洲议会拥有共同立法权和共同预算权,该机构将影响2028年开始的新一轮欧盟预算的批准,即欧盟资金的流向,以及对《稳定与增长法案》、欧盟竞争力政策以及科技、贸易、工业等领域监管政策的审议。

有分析提出,当前全球经贸形势下,新委员会工作的重点预计将放在欧洲的经济和军事安全以及内部市场的进一步整合发展上[27]。鉴于主流中间派党团守住了议会绝对多数席位,整体政治光谱的右移不会彻底扭转欧盟的政策方向,但极右翼力量可以通过对主流党团施压、阻碍共识建立等方式对政策实施产生影响[28]未来欧盟气候政策、外交政策、经济政策的推进面临更大不确定性,其中气候政策或将受到明显阻力。

1. 气候政策

以《欧盟绿色新政》(EU Green Deal)为代表的一揽子气候政策的实施或将面临较大不确定性。2019年议会选举之后,在绿党得势的情况下,绿色转型成为了主流党团的优先事项,冯德莱恩牵头推动了《欧盟绿色新政》的通过,2021年又通过了《欧洲气候法案》,该法案设定了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的目标。而这一届欧洲议会中绿党的失势、欧洲选民对生活成本话题的转向意味着,欧盟气候政策的落实可能会放慢脚步,新法案的推出或将面临更大困难。

今年2月,欧盟委员会发表声明,建议到2040年将欧盟温室气体净排放量在1990年水平的基础上减少90%,并表示2040年气候目标的立法提案将在6月欧洲议会选举后由新一届欧盟委员会负责提交。

有分析认为,面对右翼的压力,主流党团可能会推迟或通过修订法案弱化绿色协议中的一些具有争议性的条款,例如2035年内燃机汽车的销售禁令(欧洲人民党等右翼政党要求废除此条款[29]),再如更为棘手的农业碳排放处理条例(在欧洲各地发生数月的农民抗疫后,各国推动新规的动力不足),2024年2月议会通过的《自然恢复法》(Nature Restoration Law,旨在到本世纪末恢复至少20%的陆地和海洋)的条款也可能会被进一步淡化[30]

“所有的新政策都将更难通过,但倒退的可能性很小。”波兰气候事务国务秘书克日什托夫·博莱斯塔这样表示。

部分观点认为,未来欧盟的投资和政策的重点或将转向产业支持,比如扩大欧洲绿色技术的制造规模,以提升产业竞争力。有分析师表示,未来欧盟将加大力度推进气候友好型项目,但重点是帮助工业,而非“绿色”和“清洁” [31]

2. 外交政策

欧洲议会能够通过对国防预算的批准对欧盟的安全和防务政策产生间接影响。有分析认为,议会可能将在重大外交政策上变得更加两级分化,但由于极右翼政党内部的意见分裂,预计欧盟总体外交政策仍能保持连贯性,值得关注的重要变量是美国选举结果和法国选举结果[32]

对于国防开支,鉴于极右翼反对进一步财政一体化,欧盟提议建立1000亿欧元国防基金等增加国防支出的努力可能会被削弱[33]。德国、法国等国极右翼党派的反北约立场也可能使欧洲更难增强共同防御[34]

在对乌克兰的支持方面,预计欧盟立场不会发生太大变化。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欧盟已向乌克兰提供数百亿欧元的援助,包括2月份承诺的在2027年前向乌克兰提供额外500亿欧元的援助。但法国对乌克兰的资金支持可能因法国反对党在提前选举中赢得绝对多数而遭到阻碍[35]

有分析认为,如果承诺寻求促成俄乌双方通过谈判达成和平协议的特朗普当选下一任美国总统,欧洲在乌克兰问题上的团结可能会就此瓦解,相应的支援力度与制裁方案都将受到影响[36]

3. 经济政策

对于经济政策,三个领域值得关注[37]首先是欧盟的财政政策,极右翼政党均赞成国家对经济政策拥有更大主权,但仍存在分歧,比如德国选择党赞成对其他国家实施强有力的财政纪律规定,反对提高公共债务以实现欧盟政策目标,意大利兄弟党等政党则倾向于设定宽松的财政限制,并充分利用共同债务来筹集资金。今年欧洲议会和欧盟理事会首次决定修改2021-2027预算框架,旨在持续降低债务比率和赤字,同时保护数字、绿色、国防工业等战略领域的投资,右翼力量的增强可能意味着欧洲财政一体化进程将遇到阻碍。

第二个领域是金融稳定。欧洲银行业联盟作为防范未来金融稳定危机的关键保障目前仍然不完善,其设想的共同存款保险计划仍未投入运行,如果欧盟金融稳定面临新的威胁,加强欧洲银行业联盟将被提上政策议程,然而一些极右翼政党可能会以国家主权为由加以抵制。

第三个领域是经济安全,可能受到影响的领域包括能源供给保障、原材料获取、科技保护和贸易政策。欧盟面临的关键政策抉择是在追求更大经济安全的单边路线上走多远,以及在多大程度上优先考虑基于规则的多边解决方案,而极右翼力量的增强可能会推动欧盟朝单边路线倾斜。对于中欧贸易关系,德国商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约尔格·克莱默(Joerg Kraemer)认为,欧洲议会的右倾和法国新议会选举的结果可能导致中欧之间贸易壁垒的增加。

参考来源(向上滑动阅览)

[1] Your primer on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elections and how they will shape the EU. (2024, April 15). Atlantic Council.

https://www.atlanticcouncil.org/content-series/transatlantic-horizons/your-primer-on-the-european-parliament-elections-and-how-they-will-shape-the-eu/

[2] Powers | Fact Sheets on the European Union | European Parliament. (2024, March 31). Europa.eu. https://www.europarl.europa.eu/factsheets/en/sheet/19/the-european-parliament-powers

[3] Why should Americans care about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election? (2024, May 17). Brookings.

https://www.brookings.edu/articles/why-should-americans-care-about-the-european-parliament-election/

[4] 2024 European election results. (2024, June). https://results.elections.europa.eu/

[5] POLITICO Poll of Polls — European Election results, polls and election news. (2024, June 20). Politico. https://www.politico.eu/europe-poll-of-polls/european-parliament-election/

[6] Chabal, E. Macron Called Early Parliamentary Elections—and Is Embracing the Chaos. Foreign Policy. (2024, June 13). Foreign Policy.

https://foreignpolicy.com/2024/06/13/macron-france-parliament-election-democracy-far-right-le-pen/?utm_source=Sailthru&utm_medium=email&utm_campaign=Editors%27%20Picks%20-%2006142024&utm_term=editors_picks

[7] Charting the Radical Right’s Influence on EU Foreign Policy. (2024, April 18). Carnegie Endowment.org.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research/2024/04/charting-the-radical-rights-influence-on-eu-foreign-policy?lang=en

[8] Hard-right populists are pushing their way into the mainstream. (2024, May 30). The Economist. https://www.economist.com/europe/2024/05/30/hard-right-populists-are-pushing-their-way-into-the-mainstream

[9] Pact on Migration and Asylum. (2024, June 12). Migration and Home Affairs. https://home-affairs.ec.europa.eu/policies/migration-and-asylum/pact-migration-and-asylum_en

[10] Cécile Boutelet. Germany takes tougher line on immigration. Le Monde. (2023, November 7)

https://www.lemonde.fr/en/international/article/2023/11/07/germany-takes-tougher-line-on-immigration_6234384_4.html

[11] Fatos Bytyci. Albanian parliament ratifies migration centres deal with Italy. (2024, February 22). Reuters. 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albanian-parliament-ratifies-migration-deal-with-italy-2024-02-22/

[12] Charting the Radical Right’s Influence on EU Foreign Policy. (2024, April 18). Carnegie Endowment.org.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research/2024/04/charting-the-radical-rights-influence-on-eu-foreign-policy?lang=en

[13] 2024-2029: The populist upsurge in Europe, electoral reality and institutional limitations (2024, April 10). Fondapol. https://www.fondapol.org/decryptage/2024-2029-the-populist-upsurge-in-europe-electoral-reality-and-institutional-limitations/

[14] Far-right Alternative for Germany ejects Maximilian Krah, seeks way back into ID group. (2024, June 10). Politico. https://www.politico.eu/article/far-right-afd-group-alternative-for-germany-expel-maximilian-krah-scandal/

[15] Your primer on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elections and how they will shape the EU. (2024, April 15). Atlantic Council. https://www.atlanticcouncil.org/content-series/transatlantic-horizons/your-primer-on-the-european-parliament-elections-and-how-they-will-shape-the-eu/

[16] Are Europeans abandoned to populism? (2024, June 7). Fondapol.

https://www.fondapol.org/en/study/are-europeans-abandoned-to-populism/

[17] Abnett, K. Economy, migration, war top voters’ concerns in EU election - survey. (2024, June 10). Reuters. 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economy-migration-war-top-voters-concerns-eu-election-survey-2024-06-10/

[18] Staudenmaier, R., & Kinkartz, S. Satisfaction in German government plummets. (2023, September). Dw.com. https://www.dw.com/en/satisfaction-in-german-government-plummets/a-66690143

[19] The World’s Unpopular Leaders. (2024, March 28). The New York Times. https://www.nytimes.com/2024/03/28/briefing/biden-approval-ratings-world-leaders.html

[20] Victory for populism in the Netherlands: a national phenomenon or a European pattern?. (2024, May 31). Fondapol.

https://www.fondapol.org/en/study/victory-for-populism-in-the-netherlands-a-national-phenomenon-or-a-european-pattern/

[21] Immigration to the Netherlands jumped 60% in 2022; Now above pre-pandemic levels. (2023, July 4). NL Times. https://nltimes.nl/2023/07/04/immigration-netherlands-jumped-60-2022-now-pre-pandemic-levels

[22] Hoe vol is Nederland eigenlijk en hoeveel mensen kunnen er nog bij? Een jarenlange studie zal die vraag vandaag beantwoorden. (2023, July 20). Volkskrant. https://www.volkskrant.nl/nieuws-achtergrond/hoe-vol-is-nederland-eigenlijk-en-hoeveel-mensen-kunnen-er-nog-bij-een-jarenlange-studie-zal-die-vraag-vandaag-beantwoorden~b8885fa1/?referrer=https%3A%2F%2Fwww.google.com.hk%2F

[23] Why are younger voters flocking to the far right in parts of Europe? (2023, December 1). Guardian.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3/dec/01/younger-voters-far-right-europe

[24] Charlotte Van Campenhout. Geert Wilders: the anti-Islam, anti-EU populist who could be next Dutch PM. (2023, November 22). Reuters. 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geert-wilders-anti-islam-anti-eu-populist-who-could-be-next-dutch-pm-2023-11-22/

[25] Gray, A., Rose, M., & Payne, J. EU’s von der Leyen seeks centrist allies after far-right election gains. (2024, June 10). Reuters. 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eus-von-der-leyen-seeks-centrist-allies-after-far-right-election-gains-2024-06-10/

[26] Wax, E. Right-wing ECR group becomes EU Parliament’s third-largest force. (2024, June 19). Politico. https://www.politico.eu/article/euroskeptic-ecr-group-edges-ahead-liberal-renew-eu-parliament-third-largest-force/

[27] EU Elections: Ambitious agenda for an economically strong Europe more difficult, but not impossible. (2024, June 10). Kiel Institute. https://www.ifw-kiel.de/publications/news/eu-elections-ambitious-agenda-for-an-economically-strong-europe-more-difficult-but-not-impossible/

[28] Charting the Radical Right’s Influence on EU Foreign Policy. (2024). Carnegie Endowment.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research/2024/04/charting-the-radical-rights-influence-on-eu-foreign-policy?lang=en

[29] Weise, Z. Von der Leyen’s German party still wants to kill EU combustion engine ban. (2024, March 5). POLITICO. https://www.politico.eu/article/von-der-leyens-german-party-still-wants-to-kill-eu-combustion-engine-ban/

[30] Simone, T. Procrastination not dismantlement now threatens the European Green Deal. (2024, June 11). Bruegel. https://www.bruegel.org/first-glance/procrastination-not-dismantlement-now-threatens-european-green-deal

[31] Abnett, K. EU climate policies could be slowed in future after rightward shift in election. (2024, June 10). Reuters. 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uphill-road-europes-climate-plan-after-eu-election-2024-06-10/

[32] Charting the Radical Right’s Influence on EU Foreign Policy. (2024, April 18). Carnegie Endowment.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research/2024/04/charting-the-radical-rights-influence-on-eu-foreign-policy?lang=en

[33] Yoruk Bahceli, & Indyk, S. What EU election results mean for markets – in.charts. (2024, June 11). Reuters.

https://www.reuters.com/markets/europe/whats-next-markets-after-far-right-eu-election-surge-triggers-shock-france-vote-2024-06-10/

[34] Charting the Radical Right’s Influence on EU Foreign Policy. (2024, April 18). Carnegie Endowment.

https://carnegieendowment.org/research/2024/04/charting-the-radical-rights-influence-on-eu-foreign-policy?lang=en

[35] EU election results loom over Ukraine aid discussions. (2024, June 12). POLITICO.

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4/06/12/eu-election-ukraine-aid-00162973

[36] Trump’s “plan” for Ukraine is even more preposterous than Nixon’s for Vietnam. (2024, April 15). Washington Post.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2024/04/15/trump-peace-plan-ukraine-defeat/

[37] How will gains by the far right affect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EU? (2024, June 11). Chatham House. https://www.chathamhouse.org/2024/06/how-will-gains-far-right-affect-european-parliament-and-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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