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被打、遇害的是这些人？霸凌是如何发生的？

暴力与失控不分年纪、不分性别、不分特定环境（校园或是社会），或许恰恰源于亘古的、刻在基因里的人性的混沌。

人类既是最宽容、善良的物种，也是最善于使用暴力的物种，这是因为人性中的善与恶在同时进化。

文 | Eva

2024年3月10日，河北邯郸市肥乡区初一学生被3名同班同学杀害埋尸，持续引发舆论关注。此案震惊全国，本文不必多表。

3月21日，有网友发视频称，自己孩子于1月8日在山东菏泽市定陶区第一中学厕所内遭到十余人殴打，还被逼下跪、喝尿，事情过去两月之久，迟迟没得到合理的解决。21日，上述网友告诉媒体，公安机关只对3名打人学生作出行政拘留处罚，并且因为3人未满18周岁，没有对其执行，他们至今也未收到任何赔偿和道歉。目前，他已向法院提起诉讼。

3月21日晚，陕西神木市警方通报“未成年人欺凌视频在网络上传播”：2段欺凌视频内容属实。大概的情况是，2024年1月18日，多名侵害人将一名被侵害人诱骗至公厕母婴室进行殴打并扯拽衣服；之后，多名侵害人又在塔桥河道下殴打了另一名被侵害人。一边殴打，一边在拍“现场视频”。

而全球范围内，最出名的霸凌、虐杀案恐怕还是詹姆斯·布尔格案。

1993年2月12日，一个黑色星期五。2岁的詹姆斯和母亲一起在英国柯克比附近的新斯特兰德购物中心购物。同日，年仅10岁的琼恩和罗伯特没去上学，也在购物中心游荡。他俩百无聊赖，突然产生了“要不诱拐个小孩子”的念头。可怜的詹姆斯成了目标。

詹姆斯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影像

得手后，琼恩和罗伯特一路上对詹姆斯拳打脚踢，又把他带到鲜有人至、靠近公墓和废弃火车站的铁轨旁虐杀。根据尸检报告，詹姆斯身上共有42处损伤，每一处伤害都不是致命性的，证明了他死于慢性折磨。其中，被鱼尾板敲击头部导致受害人颅骨十处骨裂。此外，法医在受害人的口中发现电池，受害人生殖器的包皮曾被暴力翻弄。

据悉，整场虐杀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在确认了詹姆斯的死亡后，琼恩和罗伯特将其弃尸铁路，并用砖头和垃圾覆盖，试图伪造成一桩意外。一辆火车驶来，詹姆斯被轧成了两半。两天后，他的遗体才被人发现。

年仅10岁的凶手琼恩与罗伯特

案发后的第6天，警察锁定了琼恩和罗伯特，将他们分别带回局里调查。两个凶手在3天时间里密集地接受了20次审问，然而，整个审讯过程异常艰辛，警方完全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至于最关键的“虐杀动机究竟是什么”，琼恩和罗伯特始终不做解释。他们情绪失控，只知道哭闹。罗伯特否认杀了人，把所有罪行推给琼恩；而另一个审讯室中的琼恩表现得惊慌失措，胡乱踢叫，希望快点停止案件调查。当然，撒泼耍赖是没用的，警方在他俩家中早已搜出了证物——沾着詹姆斯血迹和手印的衣服等。

值得一提的是，每逢此类恶性少年犯罪案件发生，舆论最关心嫌犯的家庭背景。是恶魔家庭培养出了小恶魔么？很难下定论。琼恩和罗伯特都来自离异家庭。罗伯特的爸爸是个十足的恶棍，妈妈是个不可救药的酒鬼。可琼恩的爸爸性格温和，离婚后也一直关心着儿子，时常照料他；琼恩的妈妈则是正常人，既不溺爱儿子，也不虐打孩子。

所以，“原生家庭”问题其实并非主要矛盾。“父母与少年犯同罪”的论调，解民愤，欠深思。还是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未成年人犯罪，监护人必须担负民事赔偿责任；一些的确“上梁不正”的，法院在审理案件时依法再做判断。

那么，霸凌为什么会发生？为什么儿童、少年也可以如此残忍？他们凭什么“锁定”受害者？

身为全球最重要的灵长类研究学者之一，哈佛大学生物人类学家理查德·兰厄姆认为，雄性黑猩猩的种种暴行是人类暴力的雏形，而暴行的目的在于铲除异己、唯我独尊。同时，兰厄姆发现，倭黑猩猩族群常以平等、宽容和协商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黑猩猩、倭黑猩猩是与人类联系最密切的猿类物种，行为模式却大不相同，通过对猩猩的研究，兰厄姆得出结论：与其他生物相比，人类既是最宽容、善良的物种，也是最善于使用暴力的物种，这是因为人性中的善与恶在同时进化。

暴力与失控不分年纪、不分性别、不分特定环境（校园或是社会），或许恰恰源于亘古的、刻在基因里的人性的混沌。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威廉·戈尔丁的小说《蝇王》予人深思：在未来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中，一架搭载着疏散儿童的飞机在大洋上被击落。孩子们落到一座世外桃源般的无人岛，飞行员正好也死了，于是一群男童就开始自行构建一个从成人世界中断裂出来的儿童小世界。起初，大伙儿还能遵守现代社会的准则，制定法律、协作分工，自我约束，可惜这套架构很快就走了样。然后，孩子们分为两派，一派主张秩序与理性，一派推崇更有能力的“猎手”有权大口吃肉，享受更好的生活，甚至奴役、处死“那些吃素的”。结果，“野兽派”大胜“文明派”。

人性本善？少年儿童总归是纯真的？《蝇王》的故事，显然提出了别样的假设：可能，人性容易慕强，容易向恶。弱肉强食比锄强扶弱简单太多，权欲的吸引力无与伦比。小说里“野兽派”鄙视“文明派”，觉得后者是“弱”的，他们大口吃肉、自感高人一等，因为他们尝到了把握权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上瘾滋味。现实里的校园霸凌，基本也是缘于“柿子拣软的捏”“我凌驾在你之上真好玩”。霸凌者觉得这个目标是“弱”的，缺乏支撑力（父母的贴心爱护，师长的教导关注，自我心理的强大、体格的健壮，以及其它社会资源的倾斜等都是支撑力），欺负起来轻轻松松、不用担心遭“反杀”，就会变本加厉，且享受这份“我整的就是你，说明我狠你挫”的快感。霸凌愈演愈烈，就会酿成无可挽回的惨案。

暴力难以根除。做家长、做老师的，当尽力减少暴力的发生，将其扼杀在摇篮里。针对被霸凌者，多沟通、多倾听、多关怀，总是没错的。孩子最近是否一反常态？孩子说不想去学校？孩子甚至流露出轻生的意思？一旦察觉不祥的预兆，家长要立即对孩子进行全方位心理疏导（或寻求专业人员的心理疏导），帮助孩子自尊自爱，让孩子绝对不要因此自我贬抑、溃不成军，也不要因此心态扭曲，仇恨万物。要让孩子感受到：面对恶意，别怕！你们拥有坚强的后盾。霸凌是可耻的，真正的强者，“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让我们一起努力，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吧。

部分素材综合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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