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中国政府采购报
■ 李显坤
独山子的秋天,天空灰蓝,高远辽阔。秋深处,秋风萧瑟,叶黄草衰。虽是秋雁多夜飞,今早出门,偶一抬头,却见大雁结阵,向着南方,正缓缓飞过天空。
一声新雁一声秋。
童年的我,在塔城,一听到大雁的叫声,就会和小伙伴们飞快地登上屋顶或跑到高处,看雁飞,听雁叫。只见辽阔高远的天空上,人字形的雁阵向南而飞,雁阵由模糊变得清晰,由小变大,声音由远及近,由弱变强。大雁们仿佛专意要经过村镇,以便让地面上的人们清晰地看清它们飞翔的英姿。
大雁的头、身、脚,是在一个平面上,这样可以使之更有力地扇动双翼。当大雁快要从我们的头上飞过时,我们就会兴奋地大声高喊起来。喊了些什么,现在全不记得了。
童年的记忆里,雁鸣声是欢快的。
大雁是一种钟情之鸟。老人们总讲,大雁在结伴成群的长途飞行过程中,若有一只因病或劳累飞不动了,为了不拖累整个雁群,这只大雁就会自己从天空慢慢坠地而死。而这也就预示着,它的配偶也必死无疑——这时它的配偶一般也就不再同伙结群。多年以后,大雁这种忠贞不移、为情而死的精神,仍然令我感动不已。
今早,我驻足于一处小广场,仰望着长空,那南飞的大雁,渐行渐远,不多时,就像消失在天际的一点儿帆影,淡出了我的视线。但那声声长唳,仿佛是从远古的衡阳之浦而来,长久地回荡在我的耳畔,留在我的心里。这一刻,萧瑟的秋风,在低沉的远啸中,竟壮观了这万里秋色。
想起汉武帝的《秋风辞》,不用猜,这群大雁该是最后归去的大雁。
青年的记忆里,雁鸣声是婉转的。
当我收回思绪的时候,天空已无雁阵。当然,若再等等,还会飞临另一个雁阵。茫然四顾,那不同色彩的雁羽仿佛是永难抵达的幻境。大雁惊艳的飞翔姿容,在我眼前展翅、俯冲、盘旋,挥之不去,此刻有些意念,早是多年疾行于我梦的边缘的微光,闪烁之间,竟合着了呼吸的心律。
秋愈深,万木落叶萧然而下,似乎是在大雁飞动的簌簌声中才坠落的,而且坠落的方式,也像大雁抖落的翼羽。秋风强劲时,零落于大地的枯叶会腾越而起,像翩然飞入黄花的一只只蝴蝶,已悄然逝去的,不全是内心里的春花秋月。
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这句歌词,很能打动人的心灵。无论谁来唱,都能透出无尽的沧桑。如今那曾凌空飞过的队队大雁,曾叩击了心灵而余音不息的雁叫声,都会令人不由自主地朝天空望去。但愿,能够雁引愁心去,但愿,心情反向而平静。其实,秋天并不是心情郁结的理由。
而今的耳畔,雁鸣声是宏亮的。
远去雁成行,这是大自然在天空上写就的诗行,读出了辽阔,就读出了对未来的希望。
(作者系新疆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克拉玛依市政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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