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兰州东郊学校语文教师曹林,都会用娟秀有力的粉笔字,在黑板的一角写下一首诗,然后和孩子们一起晨读15-20分钟。黑板上的这首诗,则会一直“呆”在那里过夜,直到第二天清晨,被曹林用另外一首诗替代。
在曹林的班级,师生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和约定,每天吟诵童谣、童诗和古诗词,用“日有所诵”开启每一天的学习生活。这个习惯,曹林已经坚持了20多年……
不走寻常路的课堂
2002年,曹林从兰州师范毕业后,来到甘肃省兰州市东郊学校任教。当她第一次走进这所美丽幽静的校园时,就被深深地打动了。透过重重叠叠的竹林,青砖红瓦的教室和雕梁画栋的回廊依稀可见。这所拥有红色基因的学校,于1950年8月1日建校,曾为国家先后输送了48位将军,也是甘肃省对外开放最早的学校之一。校园建筑群为仿古庭院式对称结构,由国家建筑大师任震英设计。校园内花草繁盛、古色古香,素有“兰州市花园学校”之美称。
初登讲台的曹林,充满了教学的激情。有过校园广播站和当地电台兼职播音主持经历的她嗓音悦耳,朗诵课文时声音柔美,打动人心,再吵闹的课堂也会安静下来。曹林还喜欢古诗词,她觉得中国的古典诗词文字优美、韵律动人,是最美的母语。很快,曹林的这些优势就被用到了她的语文教学中。
每天清晨15-20分钟的晨诵,是曹林和她的学生雷打不动的共读时刻。曹林回忆,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孩子们多读一些美好的文本,为语文学习多积累一些,还能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
与曹林同一年登上讲台的徐世赟,也在自己的班级里“悄悄地”探索着,而且比曹林的“诗香班级”走得更远也更大胆。因不满足于只是给孩子们讲教材,徐世赟很早就尝试打破课文编排顺序,并以主题式阅读方式展开教学,“这种教学方式的最大优势,就是我可以既高效地完成教学大纲,又能挤出时间带孩子们读更多的文学作品。”
“最留恋那段读整本书的日子”
当其他教师仍安于常规教学时,徐世赟的课堂已呈现出另一番景象:图画书阅读课、持续默读课、主题式阅读……学生们发光的眼神和活跃的课堂讨论,不断激励着徐世赟,“我从这些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我也越来越喜欢教学了”。
2009年,徐世赟接手了一个五年级班级,他开始在这个班级尝试整本书的阅读与教学,选择的第一部作品是曹文轩的《草房子》。读师范时,徐世赟有过两三年的专业发声训练,这让他的声线和音色醇厚动听,朗读文学作品时声音充满了磁性。就这样,通过课堂朗读、学生默读、课后自由阅读以及课堂讨论交流等方式,20余万字的《草房子》很快就读完了。
之后,师生又开始一起阅读《乌丢丢的奇遇》《小王子》《夏洛的网》《戴小桥和他的哥们儿》……对于这样的课堂,徐世赟最初也曾有些担心,“学生们的问题很多,许多问题也没有标准答案”。但他欣喜地发现,学生对这样的课堂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当阅读变成充满未知的挑战与冒险时,很多话题和感悟都会自然而生动地涌现出来”。徐世赟发现,这样的课堂可以创设出兼具广度和深度的思考和学习契机,可以助推学生走向更加主动而深远的阅读中。
2年后,这个班级的学生毕业了。升入初中后,他们还会时常回到母校看望徐世赟,并兴奋地回忆说,“最留恋那段读整本书的日子”。
突破舒适区
2013年2月,时任兰州市七里河区教育局副局长的朱文龙,被调至兰州市东郊学校任校长。40岁出头的朱文龙留着平头,眼光炯炯、精力充沛。此前他已做过多所学校的校长,是一位知名的数学特级教师。
从乡村到城市,从一线教师到校长、教育局副局长,朱文龙对于教育的理解不断加深。英国教育家阿尔弗雷德•怀特海的《教育的目的》,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学生是有血有肉的人,教育的目的是为了激发和引导他们的自我发展之路”,这句话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在朱文龙心目中,理想的学校首先应该是一所“有温度的学校”,管理者与教师之间、教师之间、师生之间、家校之间,都应该有情感和关怀,要将学生的健康成长和人格发展放在核心位置。
朱文龙先后曾执教过6所小学,对于学校的教育生态和教师职业状况有较深的体验。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自己曾读过的一篇文章,指出大多数小学教师教学15年后,就变成了“小学水平”,初中和高中教师的职业发展停滞期则分别是10年和8年。这段文字让他冷汗直冒,“我意识到,教师是需要终身学习和发展的职业,一旦止步于舒适区,就意味着教学能力的停滞甚至倒退。”
朱文龙认为,学校改革最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就是如何激发教师的内驱力,“作为校长,我必须关注教师的职业发展,激发他们持久的学习动力。”
朱文龙任职于七里河区教育局副局长的5年间,下大力气抓的一件事就是教研员和教师的培训工作。来到兰州市东郊学校后,他欣喜地发现,学校里有一批像徐世赟、曹林这样的优秀中青年教师,他们有迫切的自我成长和发展需求;另一方面,他们的教学探索仍处于自我摸索阶段,缺乏机制保障,也没有具体目标。
此次接棒兰州市东郊学校,朱文龙既兴奋,也有隐隐的压力。他希望自己的到来,能为这所积淀深厚的学校留下一笔可以传承的财富。然而,如何找到一个撬动学校和教师持久发展的支点,朱文龙仍心里没有着落。
让讲台成为教师终身成长的平台
机遇出现在2015年5月。在徐世赟的牵线下,甘肃省小学语文教学研究会、兰州市东郊学校和徐世赟名师工作室联合举办了甘肃省“群文阅读与儿童的文学教育”论坛。论坛面向全省开放,参会教师近千人。
这是数学教师出身的朱文龙,第一次全面深入地了解儿童阅读和书香校园建设。亲近母语创始人徐冬梅关于“儿童阅读与儿童深度学习”“通过阅读提高儿童认知能力和培养健全人格”的演讲内容,深深打动了朱文龙。他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自己正在寻找的、可以撬动学校和教师持续发展的支点吗?
此时的朱文龙,思绪已飞回到了自己少年时代的阅读。从小人书、连环画到《儿童文学》杂志,所有能找到的文学读物,都是他的最爱。到了初中,他盯上了妈妈单位的图书馆,“我妈妈和图书馆负责人关系很好,加上我经常主动帮助他们整理图书,我便成了那里的常客,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泡’在里面,如饥似渴地读各类小说和文学作品。”
被记忆激活的朱文龙很是兴奋,显然,这些早期阅读经历已融入他的血液,并影响着他之后的人生轨迹。他当即提出,希望与亲近母语合作,实施书香校园建设方案——“阅读地平线计划”。该方案将以书香校园建设为切入口,全方位提升学校的教育教学改革和文化建设。
半年后,亲近母语团队专程来到学校,做项目实施前的专业评估和问卷调查。徐冬梅后来回忆,自己当初对项目实施是有些担心的,“尽管学校有徐世赟、曹林等多位非常优秀的语文教师,但是推进儿童阅读和书香校园建设不是短期项目,而是长期工程,不仅需要全方位的制度建设,更需要一把手的坚持和教师的积极参与,需要自上而下达成共识。”
令朱文龙兴奋的是,专业评估结果达标,“这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但是大多数教师都能理解和支持该项目”。在朱文龙的全力推进下,双方很快签署了合作协议,当年年底便启动了项目实施工作。
“我不再是孤独的行者”
巢庆泉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从小受到当中学教师的奶奶的影响,2008年一毕业就来到兰州市东郊学校,圆了自己的“教师梦”。更幸运的是,他很快就遇到了“师傅”徐世赟。
学生时代就喜欢读“闲书”的巢庆泉,回忆初二时读到《边城》时,感觉“热血沸腾”。他的文学阅读之窗也因此而被打开。早期的文学阅读经历,让巢庆泉在后来的语文教学中,游刃有余、乐此不疲。
作为一名新教师,当时的巢庆泉还满脑子都是“条条框框”。没想到,第一次听徐世赟给三年级学生讲图画书《失落的一角》,他就被彻底征服了,“原来语文课还可以这样上!”
巢庆泉开始热情地“跟踪”徐世赟的阅读课,“每次我都会像小学生一样,坐在他的班级里认真听课”。因为自己带的班级,刚好和徐世赟的是同一个年级,他便无缝对接地将所学成果“搬”到了自己的课堂。
由于没有专门的阅读课时,巢庆泉就想方设法每月“挤”出2-3节课,带孩子们读图画书和整本书,“有时就是一节自由阅读课,我读我的,孩子们读他们的,他们也会经常好奇我在读什么书。”
巢庆泉发现,这种“不功利”的阅读,反而特别能激发孩子们的阅读兴趣,“几乎每个孩子,都会在书包里放一本自己喜欢的书,随时拿出来阅读”。
在一堂三年级的自由阅读课上,当孩子们发现巢庆泉正在读《吹牛大王历险记》时,非常感兴趣。他就以此为契机,上了一堂导读课,并从如何“吹牛”入手,配合相声和小品,让孩子们表演“吹牛”。
这堂课令孩子们兴奋不已,全班学生很快就读完了整部作品。其中有一个学生,甚至读完了《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鲁滨孙漂流记》,以及能找到的探险体裁作品。还有一个学生,因为阅读课而爱上了历史读物,小学毕业前就开始读原版《史记》。
因为有徐世赟在前方“带路”,巢庆泉觉得自己很幸运。但他也会经常感到“孤独”,“毕竟这些探索都是个人行为,没有明确的目标,也缺乏专业性和体系化,遇到不理解的家长,还会被投诉。”
2015年底,当“阅读地平线”项目正式启动时,巢庆泉的兴奋难以言表,“我终于不再孤独了。”
要想学生“深”,教师先要“深”
按照项目实施计划,兰州市东郊学校将在专家的全程指导下,启动儿童阅读师资培养方案和阅读文化生态建设方案,并实施“以国家语文课程为主,以日有所诵课程、图画书课程、主题阅读课程和整本书课程为辅”的“一主四翼”儿童阅读课程。
2016年初,当大多数学校仍忙于让学生抄写、背诵、刷题等应试化语文学习时,兰州市东郊学校已正式将每周2节的阅读课排入课程表,每日20分钟晨诵、图画书课、主题式阅读和儿童文学整本书教学,正稳步有序地进入每一间教室和课堂。系统化的推进工作,形成了一种制度力量,让心存犹豫、举棋不定的教师,不得不“狠下心”来,跟上学校变革的步伐。
随着儿童阅读“四大课程”的推进,许多教师突然发现,以往的教学经验不够用了。他们没有想到,对自己来说早已熟稔于心的课堂,竟然还有这么广阔的空间。
“我所受到的语文教学训练加上自身的语文学习体验,让我对语文学习的认知一直是这样的:学教材,大量做题,不停地考试。看拼音写字和抄写训练,一直是我很看重的语文学习基本功。而现在,我的认知发生了根本改变”,一位教师说。
儿童为什么要进行文学阅读?什么是专业化的儿童阅读路径、方法和策略?如何组织高质量的儿童阅读课程和活动?如何通过阅读提升儿童的自我认知和文化认同?……许多教师开始尝试用专业化的视角,重新审视自己的语文课堂,而一位专家的话语也“狠狠地”击中了大家:一个好教师,总会在自己身上下功夫,把自己磨练成一面镜子,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所以,如果我们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像艾登•钱伯斯提到的有协助能力的大人,能在孩子们阅读的过程中进行适宜的、深入的讨论,我们自己就要广泛地阅读,不断提升自身的素养。
对许多教师来说,整本书教学是一项巨大的挑战。已是学校阅读委员会主任的曹林坦言,自己在教《呼兰河传》时,至少读了三四遍,不然真的不敢上讲台,“我现在也越来越认识到,要想学生在阅读中理解得深,教师自己首先要有足够的积淀和思考,只有教师‘深’了,学生才能‘深’”。
而于2019年2月从徐世赟手中接棒教研室主任的巢庆泉觉得,学校推进书香校园建设的10年,是自己成长最快的10年,“当我带领学生畅游在中外经典文学作品中,一遍遍地咀嚼着那些闪闪发光的文字时,我自己的内心也更加充盈了。儿童文学作品帮助我更好地理解儿童,也让我理解了一句话:经典文学的魅力,大概就在于它凝结了人们曾经的苦难体验,同时也饱含着他们抵御绝望的能力。”
在学校的支持下,曹林、巢庆泉和其他23位教师,一起参加了首批儿童阅读师资能力认证培训。初级课程要求教师在3个月内,完成3部必读理论书籍和40部童书阅读;中级认证课程要求6个月内,完成6部必读理论书籍和60部童书。
改变正在发生
项目实施的第一年,曾经历过一段艰难时期。朱文龙回忆,当时只有大约一半的教师能顺利完成所有要求,“最大的阻力来自于教师对教材的固守和对考试成绩的担心。一方面,教师担心讲不完教材规定的内容;另一方面,他们也担心课堂训练少了,会影响学生考试成绩。”
为此,学校继续通过行政干预手段,推动教师的教学改变。每周2节的阅读课,曾被教师们戏称为“推门课”,因为校长会随时推门检查,以防被教师挪用为“语文课”。另一方面,朱文龙也会想方设法帮助教师解决困难,减轻他们的心理负担,“我告诉他们,成绩下来了也没关系,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慢慢地,变化开始发生。许多教师的脑子里原来有一套教语文的“公式”,也习惯于“我问、你答”的课堂提问。而阅读课程的实施,促使教师从复杂而程式化的教学方式中解脱出来,带着学生静静地读书、慢慢地品书、细细地聊书。
“在和学生的共读中,我就像重新回到了童年,重读自己的人生和情绪,我的内心发生了微妙变化,心更柔软了,与学生的关系也更融洽了,学生在阅读中的思考和发问常常超出我的预期,令我惊喜不已”,一位教师说。
“我觉得自己更放松了,也更加开放和灵活了,我不再追求‘控制’课堂,也不再痴迷于‘标准’答案,我开始学会享受课堂”,另一位教师说。
“真正的阅读其实发生在家庭里”
2018年,马军祥刚从兰州市教科所调任东郊学校副校长第一天,就遇到一位在当地电视台工作的家长,向他抱怨说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太少了。
原来,学校为了保证学生放学后有充足的家庭阅读和亲子共读时间,经过多次召开“作业研讨会”,对家庭作业进行了大幅简化,取消了《配套练习册》等应试性作业,同时对作业的时间、体量和形式都提出了明确要求。
从教近25年的马军祥深深地知道,没有家庭阅读的支撑,书香校园建设将是不完整的,“一方面校内课时有限,学生的阅读量和个性化阅读受限;另一方面,学生在校内建立的一些良好阅读习惯,会因为家庭原因得不到延续,阅读效果会大打折扣。”
“真正的阅读其实发生在家庭里”,马军祥坚信,学校和家长的立场是一致的,但因为双方在信息上的不对等,很容易导致家长的不理解甚至是误解。马军祥曾做过一项课题——“家校共育视角下的家校合作问题及对策研究”,对于家庭互动和家校合作有深入的思考。他相信,只有增加互动和交流,并让更多家长参与到学校的阅读活动中来,才能获得他们的全力支持和配合。
很快,学校便通过家长学校、家长讲堂、家长会等形式,全方位加强互动和交流。还特别为家长做阅读专题培训,介绍学校的阅读课程,分享书香家庭的优秀做法,激励更多的家长参与亲子共读。
如今,兰州市东郊学校的学生人手一本设计精美的“我的悦读手记”,巧克力色的封面上,清晰地印着一段文字:身为父母,能送给孩子最好的礼物就是你的时间和心无旁骛的关注——《为爱朗读》。越来越多的父母,开始理解并享受阅读带给孩子的乐趣和影响。
“一开始陪孩子读书,只是为了孩子的语文能打下良好的基础,取得一个好成绩。但后来我发现,阅读的最终目的就是跟我们的生活和情感表达结合起来,让内心更加丰富、温暖。”学生王岢的妈妈写道。
在学校的长期引领和家长的共同参与下,家校阅读共同体正在逐渐形成。
教师成为阅读的先行者
2019年,兰州市东郊学校与亲近母语开启了第二轮合作,聚焦“全阅读、大教育”实验项目。对于第二轮合作,一些教师最初是不理解的,他们觉得,阅读就是语文教师的事情,与其他学科的关系不大。而朱文龙的目标,是“要让所有学科的教师都‘卷入’进来”。
此次合作目标是在第一轮合作成果上,将阅读扩展到英语、数学等学科,同时尝试进行传统文化、人文科学、人文行走等整合性、拓展性的专题阅读和综合实践活动。此次,学校的切入点是从教研活动入手。
学校首先将阅读课程中积累的主题教研经验,逐步迁移到其他学科中,即以每个学科组或年级组为单位,由组长牵头,每学期组内自主确定一个教研主题,再细化出4个子题,每个月探讨一个子题;每个子题又可分解成4个问题,一周探讨一个问题。每个学期末,就形成了本组的学期教研成果。
这种由阅读教学带来的教研方式的改变,使得教研活动聚焦于问题解决,并贴近教学实际,容易激发教师的自主性和积极性。
而朱文龙只要有时间,就会准时参加校内主题教研活动和教师读书分享会,“大多数教师往往关注课堂教学技巧,容易忽视理论学习,主题教研活动就是要引导和推动教师阅读相关教育理论书籍和研究性读物,提升他们的专业思考和教学素养。”
为了让教师成为阅读的先行者,学校要求每位教师每学期至少认真阅读2本教育专著和4本文学名著。对于管理岗位的教师,同样有阅读要求,“行政人员要懂管理科学,还要能跳出教育看教育”。朱文龙介绍说,这学期共读的两本管理类图书是《流程密码》和《课堂观察》。
定期的读书小组和读书沙龙,引领着教师共读经典、分享感受,在潜移默化中提升专业技能和文学素养。张燕、颜如玉、张嫽、赵莉、赵莹莹……一批批“种子”教师也慢慢地成长起来。
相信阅读的力量
2022年9月,兰州市东郊学校未来城市分校(简称“未来城市分校”)建成招生。这所软硬件一流、兰州市唯一拥有游泳馆的新学校,开学当年就实现了满额招生。而朱文龙心里清楚,未来城市分校承载着市政府“扩大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促进教育优质均衡发展”的重任,任重而道远。
2024年1月,朱文龙担任兰州市东郊学校书记,马军祥接棒校长一职,主抓未来城市分校日常运转。用阅读推动学校发展继续成为治校方略,一些骨干教师也被轮流派到分校任职。
戴丽飞刚从本部调派到未来城市分校时,心里很“抓狂”。2023年,她接手了一个由20多个三年级孩子组成的“插班”,“基本都是从郊县或农村转学来的孩子,因为疫情,此前大都上的是网课”。
孩子们的课堂表现,让戴丽飞很震惊,“上课时几乎没有表情,三年级的课文都读不下来”。第一次语文测试,全班平均40多分。戴丽飞有些绝望,“我知道不该拿这些孩子与其他同龄孩子做比较,我只能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戴丽飞看到了教育“断档”带来的巨大差距。但她相信时间和阅读的力量,“我开始带这个班的孩子每天诵读,耐心地读课文、读古诗、读故事。哪个孩子读出了点意思,我就会热情地鼓励他们。”
从不认识字到读得“磕磕绊绊”,再到流利地读……孩子们不再怕上语文课了,而阅读课是他们的最爱。日不间断的日有所诵,也让他们很快掌握了64首古诗文。一年后,全班平均成绩达到70多分。戴丽飞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2023年,兰州市东郊学校本部及未来城市分校与亲近母语开启了第三轮合作。此轮合作将在全面落实基础性儿童阅读课程的同时,进行全学科阅读、跨学科学习和项目式学习探索,全面提高学生的阅读素养和人文科学素养。
小学6年内,共读960首诗歌,48本经典儿童文学作品,500万字共读量,自主阅读1000万字……当朱文龙默念这些鼓舞人心的数字时,他知道这些数字背后的意义,“我深切地理解了,把阅读纳入课程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打造一门名为‘阅读’的课程,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将阅读融入孩子的成长,让儿童在文学的怀抱中感受生命的温暖与关怀,让教育更有情感和温度。”
朱文龙说,10年的书香校园探索之路,正让学校的讲台变成舞台,而每一位教师都能在这里“舞”出自己多彩的人生。
原标题:让儿童在阅读中感受生命的温暖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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