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2021/05/15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谋求上市，对吉利、对沃尔沃来说都是好事，也是最好的安排。
文丨杜余鑫
编辑丨小叮当
或许重回资本市场决心的这颗种子，这些年来一直在沃尔沃心中持续地萌芽生根。
5月13日，吉利控股集团和沃尔沃汽车集团相继发布消息称，沃尔沃汽车董事会决定，评估沃尔沃IPO（首次公开募股）可能性，有望今年晚些时候在斯德哥尔摩证券交易所上市。传了3-4年沃尔沃独立上市的消息，这一次再次将这个问题摆上了台面。
其实回顾沃尔沃谋求上市之路，以及吉利控股与沃尔沃一系列谋求合作、合并、上市等历程，也可以看到其中的纠葛与艰难险阻。站在局外，或许很容易想到这背后的利害和难以割舍的关系：
比如早期沃尔沃是吉利的重要背书，吉利控股可能不愿意放手，且彼时沃尔沃还处于上升期，远远没达到董事会对其估值的要求；到了中期，迫于一些竞争压力，吉利与沃尔沃谋求合并打包上市，但这个主体相对庞大、分散，对未来资本评估和增长并不利。
而现在，随着吉利与沃尔沃合并动力总成业务，共享全新的架构和下一代纯电专属模块化架构的开发，深化在自动驾驶和销售渠道和售后服务领域的协同，吉利拥有继续保持沃尔沃背书的优势，同时沃尔沃在电气化转型的道路上，还需要更多的投入，更愿意主动推动沃尔沃进入资本市场独立IPO，以获得更大的施展空间。
吉利控股集团仍将保留沃尔沃汽车大股东的地位，同时吉利控股也认为沃尔沃汽车上市是合乎逻辑的安排，新的投资者参与这一进程，可以助力转型并分享成果。同时对沃尔沃汽车来讲，新资本的介入，可以解决一些资金问题，巩固沃尔沃豪华车市场地位，提高企业盈利能力。但是吉利控股方面也表示，上市与否的最终决定取决于市场环境，不能确保上市一定会进行。
不管怎么说，当下推动沃尔沃独立上市，对吉利、对沃尔沃来说都是好事，也是最好的安排。“吉利是吉利、沃尔沃是沃尔沃”的理念更在独立IPO中得到最佳体现。
IPO之路一波三折
关于沃尔沃IPO的事儿，其实最早可以追溯到2016年年底，彼时沃尔沃发布声明称，通过发行优先股，已经获得了瑞典投资者的资本。之后又传出消息，沃尔沃计划从中国投资者处融资，以筹备未来上市。当时沃尔沃首席执行官汉肯·塞缪尔森也没有明确否定，并表示IPO是一个选项，但关于上市计划，这将由母公司吉利控股决定。
2018年年中，沃尔沃IPO的消息再次传出，当时消息显示，吉利控股已选择花旗高盛为沃尔沃IPO做准备。按照当时的规划，股东方计划将沃尔沃推向港股市场和瑞典市场，最快当年9月就可以发行股票。
不过后来的事实却走向了背离面，沃尔沃独立上市之路一波三折。频繁地IPO筹划和消息也足以见得，对吉利控股或者沃尔沃汽车来说，将沃尔沃独立推向资本市场，早就在谋划之中。至于不成功，则可能天时、地利到人和，或许都存在一定的问题。
沃尔沃独立上市，首先是控制权的问题。2010年吉利控股从福特手中100%购入沃尔沃汽车，通过资本注入和独立运作的方式，挽救沃尔沃于水火之中，沃尔沃很快恢复了生机。
行业分析人士认为，沃尔沃上市对吉利控股股份的稀释是必然，这势必会影响到吉利控股对沃尔沃话语权和控制权。沃尔沃作为吉利汽车的福星，稀释股份或失去控制自然是李书福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毕竟沃尔沃作为最重要的背书，彼时的吉利还远没到“离开”沃尔沃的时候。所以沃尔沃购入30%领克汽车公司股份、吉利与沃尔沃成立纯电动性能品牌Polestar等，可以看做是吉利与沃尔沃的持续深度绑定。
相比而言，沃尔沃与吉利，后者更需要前者。
另一方面之所以未能登上IPO，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初始反馈估值较低，没有达到吉利控股集团的预期。2018年时沃尔沃首次公开估值约为120亿至180亿美元，这与吉利控股与沃尔沃汽车讨论的160亿至300亿元有着相当大的差距。实际上，吉利希望沃尔沃汽车市值在300亿美元到400亿美元之间，才进行公开募股。根据分析师计算，300-400亿美元的市值，将是沃尔沃收益的10倍。
所以过去的IPO规划，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沃尔沃仍需要继续在吉利控股这颗大树下生根发芽，从营收到利润，从销量和市场表现，到深层次的持续协同，双方并不能相互分开。
于是乎，合并打包就成了沃尔沃独立IPO失败之后，另一种可能。2020年2月，合并的消息就放出来了——考虑将吉利汽车与沃尔沃汽车的业务整合重组，通过香港吉利汽车上市主体（HK.0175）实现与全球资本市场的对接。
合并的原因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一方面吉利与沃尔沃协同更加顺畅，双方都步入了技术和成长的快车道，同时面对未来的电气化和智能化的新挑战，合作才能共赢。另一方面是随着全球汽车市场竞争压力的加剧，吉利与沃尔沃的盈利能力相继出现降低现象。
所以倘若吉利与沃尔沃合并，无论是从整体市值还是资本青睐度方面，都比分散吉利汽车和沃尔沃汽车来得更有力量，进一步拓宽企业的融资渠道和能力。同时降低了沃尔沃脱离吉利的风险，也更加强了吉利汽车与沃尔沃汽车的深度绑定。
想想是美好的，这个试探性合并上市的考虑，很快被股东方和投资者否决了。
“如果把沃尔沃汽车和吉利汽车在股权上都整合到上市公司来的话，股东和投资者们担心在这个合并方案当中大家的股权会不会被稀释？会不会上市公司为此有一些比较大的财务负担？”在之后的一次沟通会上，吉利汽车控股有限公司行政总裁桂生悦毫不掩饰地解释称，股东方和投资者对这种方案存在一定担忧。
后来吉-沃又推出了新的解决方案，双方在动力总成业务合并、电动车核心技术共享、高度自动驾驶前沿技术的研发以及渠道及售后的协同与资源互补四个大进行合作和资源整合，合而不并。合并方案一方面可以让双方把协同效益发挥到最大，另一方面可以让双方充分地享受这些协同效应带来的好处，同时也消除了大家对股权合并的一些担忧。
与之前计划合并不一样的是，这次整和更多集中在特殊的、可拆分的领域，而吉利是吉利、沃尔沃是沃尔沃的根本属性依然没有发生变化，这可以看做是一种重组的新模式，以给予吉利和沃尔沃更多独立的、互不影响的发展空间，这显然比粗狂的直接合并更有价值和意义，而且更能引导吉利与沃尔沃实现长远的、可持续发展。
吉利的忧虑与沃尔沃的期盼
可以肯定的是，因为上述“合而不并”方案的推进，吉利与沃尔沃有了更深层次的连接和绑定，才有了沃尔沃独立IPO再次被顺利推向台前的可能。当然沃尔沃估值得到提升是一方面，而谋求更好的发展比如在资金上是另一方面的考虑。
十年来，沃尔沃汽车全球销量翻了一番，在欧美市场销量全面增长的同时，中国销量达至十年前的5倍。2020年，沃尔沃汽车全球销量达到66万辆，市占率稳步提升，并在最大的两个市场中国和美国实现销量增长。所以可以看到当初吉利花18亿美元购入的沃尔沃，如今其价值已经翻了十倍有余，价值的提升已经让沃尔沃有了独立IPO的基础。
但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就是竞争的白热化。当前汽车行业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行变革，电气化、自动驾驶、智能网联、新商业模式如浪潮一样袭来，行业竞争愈发激烈，这就要求汽车企业必须做好充分准备，主动拥抱变革，在挑战中把握战略机遇。
对汽车这样的重资金投入的产业而言，利润和钱是维持企业向前可持续发展的基本保障，特别是面对新四化的转型，则需要更多更强大的资金支持，这是任何一个企业都必须要面临的问题。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沃尔沃无论是之前一直都在谋求的独立上市，还是说考虑与吉利一起打包上市，进入资本市场都是必然之举。
沃尔沃汽车此次宣布在瑞典公开上市，表明沃尔沃汽车希望登陆公开资本市场，获得欧洲金融科技更多投资，加快自身电气化与智能化业务发展效率。要知道当前社会的资本越来越倾向新能源和智能汽车，包括吉利旗下的极氪以及吉利与沃尔沃共有的极星，之前都在谋求独立进入资本市场。
此外，斯德哥尔摩证券交易所对于企业长期发展信誉有很高要求，按照该交易所规定，上市企业公众持股与所有权分配最高是25%的浮动，因此沃尔沃汽车IPO在获得外部资本支持的同时，作为大股东，吉利控股集团仍然可以继续加强双方合作，毕竟目前吉利与沃尔沃绑定得越来越深了。
沃尔沃已经公布了电气化发展规划，计划2025年实现全面电气化，届时纯电车型销量占比将达到50%，其余为混动车型；到2030年成为100%纯电豪华车企，并且积极探索和电气化转型相匹配的业务模式。这背后非常需要更多资本的支持和关注，同时如果实现从吉利控股中剥离并独立IPO，这对沃尔沃未来的发展也将大有裨益，包括实现与更多科技公司和投资公司的支持。
对吉利而言，因为有了之前“合而不并”的方案，吉利实现了与沃尔沃在技术层面的深度绑定，吉利因此也不再担心股权被稀释或者控制权的问题，至少大股东的筹码还牢牢拽在吉利的手中。况且就算出让一部分股权，对吉利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还换来了资金，这些资金也能被吉利用来投入自己的现金流中，强化技术实力，也是一件好事。
其实吉利之前渴望登录科创板，但因为此事儿暂停，导致了吉利汽车上市国内A股市场受阻，融资渠道关闭，而目前吉利在港股上的股价不稳，相对落后于新势力们的势头。在未来智能和纯电动汽车的拓展中，吉利推出了SPA、CMA、SEA浩瀚，以及下一代智能电动车平台，这其中还付出了太多的成本，而且后续在自动驾驶、电气化方面的投入还将持续扩大，在收益降低的大环境下，必须需求更多的资金支持。
从这个角度看，吉利控股旗下的沃尔沃独立IPO，对吉利甚至是沃尔沃双方来说，都较为迫切。
若沃尔沃成功IPO上市，其将通过丰富融资方式，降低在财务层面对吉利的依赖，也将缓解一部分吉利控股的资金压力，无论是对吉利下一步在智能汽车领域的发展，还是为沃尔沃长远的可持续发展，都极为有利。更重要的是，有了市场化的资本介入，这也将对沃尔沃的发展起到鞭策作用，更有利于推动向电气化与智能化转型的进程。
在沃尔沃入主吉利11年之后，沃尔沃期盼已久的独立IPO再度提上日程，这无论是对吉利还是沃尔沃来说，都是你情我愿、顺水推舟的事情，至于IPO之后沃尔沃与吉利的合作又将驶向何方，进入怎样的新阶段，这必然要交给时间去解答。
责任编辑：张海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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