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的“疯子”,不止这个33岁的科学课老师

跑步的“疯子”,不止这个33岁的科学课老师
2024年09月02日 09:02 市场资讯

本文同步刊发于小鸟文学第四十五卷,为免费内容。

墨西哥的铜峡谷隐居着塔拉乌马拉人,他们在 90 年代穿着自制拖鞋,轻松打败穿着现代跑鞋的专业跑者,却在惊艳世界之后从人们视野中消失。记者克里斯托弗·麦克杜格尔跨越美墨边境,为寻找昨日的传奇,展开史诗般的冒险,最终写下《天生就会跑》。

这本书讲述了一群耐力跑者,他们就像 20 年代“迷惘的一代”、50 年代“垮掉的一代”,以及 60 年代的摇滚乐手:他们同样贫穷,同样落寞,没有背负任何期待,以及由期待所生的各种限制。他们是用身体进行创作的艺术家,而他们创作的,是人类耐力的极限。

经“新经典”授权,我们从书中摘选了女跑者安·特拉森的故事分享给读者。

安·特拉森,三十三岁,加州一所社区学院的科学教师。如果你说能从人群里一眼认出她来,那你要么是她丈夫,要么在说谎。安有点矮,有点瘦,长得有点平凡,总之有点像是典型的社区学院科学教师的形象……直到发令枪声响起。

她从起跑线飞奔出去的场景,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记者摘掉眼镜,披上红斗篷,摇身成为飞檐走壁的蝙蝠侠。她昂着头,双手握拳,头发像喷气式飞机的尾流般在脸旁飘拂。穿着便服的时候,安就是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个子;一换上跑步的短衣短裤,她立刻变得像是个巴西时装模特,双腿修长,腰背挺直,被太阳晒成棕褐色的小腹平坦结实。

早在读高中时安便练过径赛,但她很厌烦“像笼中的仓鼠一样在操场上不停地绕圈”,上大学后便放弃这项运动,成了一名生物化学家(看来兜圈跑比背元素周期表还要无聊)。之后的几年,跑步对于她只是种消遣:毕业后在旧金山做研究工作的她,每当心烦时就绕着金门公园跑上一圈。

“我喜欢跑步,喜欢风吹拂头发的感觉。”她说。她并不在乎比赛成绩,只是喜欢那种冲破牢笼的自由感。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每天早晨跑九英里去实验室上班,而当她意识到工作时间已经足够疲劳的双腿恢复过来时,便开始跑步回家。哦,也没怎么样。既然每天跑十八英里都无所谓,那慵懒的周末跑上个二十英里也该没什么大不了……

或者二十五英里……

或者三十英里……

一个周日,安起个大早跑了二十英里,回家吃过早饭后又出门跑了二十英里。因为有些家务活要做,跑完她便回到家忙碌起来。到傍晚,她对这一天很满意:不仅做完家务活,还跑了四十英里。作为奖励,她又出门跑了十五英里。

一天五十五英里!朋友禁不住为安担忧起来。她是不是患了饮食失调症或运动强迫症,还是为了逃避潜意识里的什么东西?“朋友告诉我,就像有些人对毒品上瘾一样,我是对内啡肽上了瘾。”特拉森表示。而她的回答没有让朋友放下心来,她说在山区长跑“非常浪漫”。

啊对对对。一个人在尘土飞扬的野外筋疲力尽、流血流汗,就像是在月光下啜饮香槟一样。

但是安坚持说跑步真的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她的朋友之所以体会不到,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突破口。对他们来说,“跑步”就意味着强迫自己跑上两英里,好让腿变得细一点,可以穿小号牛仔裤。他们总是在看到体重秤上的数字后心生郁闷,才戴上耳机,象征性地出门跑几步。但如果要连续跑上五个小时,你就不能是这种心态,而必须足够放松,就像泡温泉一样:一开始会感觉烫,但只要身体充分适应,接下来就能迎来舒适的享受。

只要你足够放松,身体就会沉浸在如摇篮般的节奏里,甚至会忘了自己在奔跑。而当你实现突破,进入这种半悬浮的轻柔状态时,就跟在月光下啜饮香槟没有什么区别了。“必须顺应身体的节奏,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坚持,什么时候应该放弃。”安这样解释道。聆听呼吸,感受汗水滑落后背,及时补充水分和盐分,诚实倾听、把握肌体的感觉。如此细致地关注自己的身体,难道不是一件很愉悦的事吗?而愉悦难道不是浪漫的一种吗?

安平时为了消遣而跑的距离,已经比很多马拉松长许多,于是在 1985 年她打算跟那些专业选手比试比试。洛杉矶马拉松如何?太无聊了。花三个小时沿着城市公路跑,和回到操场上绕圈有什么区别?她想要的是一场狂野又有意思的比赛,可以彻底投入其中,就像独自在山路上奔跑那样。

这个看起来不错,她看到体育杂志上的一则广告时心想。美洲河五十英里耐力赛。跟西部一百英里越野赛一样,它本是一项骑马比赛,后来被越野跑选手占领。比赛需要穿越环境艰苦的山区,干燥炎热,而且充满危险。(比赛手册上警告道:“赛道沿途长着毒橡树,此外还可能遇到马和响尾蛇。建议您为它们让路。”)就算能躲开马蹄和毒牙,还得面对另一项挑战:最后三英里还要一口气爬上高三百米的坡。

换句话说,安第一次参加的比赛赛程就是全程马拉松的两倍,需要顶着烈日,冒着晒伤的危险,还得当心被毒蛇咬。嗯,不错,应该不会感到无聊。

一开始,她跑得并不顺利。天热得可以蒸桑拿浴,而且作为初次参赛的新手,她缺乏经验,根本不知道应该随身带壶水。她不知道究竟多久才能完成比赛(七个小时?十个?十三个?),也不知道该采取什么策略(那些走着上坡飞奔着下坡的男选手的确让她有点厌烦。该死的,是男人就好好跑啊!)。

安在 1989 年西部一百英里越野赛上安在 1989 年西部一百英里越野赛上

等最初的不适过去后,她找到了自己最习惯的节奏。昂起头,任由风吹拂头发,充满自信。到第三十英里,许多选手已经一瘸一拐,在烈日下耷拉着头,安却是一副从容的样子,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疲惫。最后,她不仅赢得女子组冠军,而且刷新了女子纪录,只用七小时零九分钟就完成了五十英里的赛程。

这只是一连串胜利的开始。此后,安参加西部越野赛也赢得冠军,不是一次,而是十四次,环法七冠王兰斯·阿姆斯特朗的战绩跟她相比也黯然失色。更何况,兰斯背后还有数不清的运动专家和各类技术支持人员,他们为他计算热量摄入和功率输出,通过耳机实时指导比赛,而安只有她的丈夫卡尔,手里拿着秒表和吃剩一半的三明治,在树荫下等着她。

兰斯每年只为环法大赛做准备,安却是个比赛的狂热分子。她曾经连续四年平均每两个月参加一次超长距离耐力跑比赛。这样的运动强度,换作其他任何选手都会筋疲力尽,但是安却具有神奇的恢复能力:似乎奔跑就是在为自己充电,非但不会疲劳,反而越来越有劲。她的成绩总在进步,只差一点就创下完美纪录:在四年里她夺得二十场比赛冠军,只在一次六十英里比赛上屈居第二,因为当时她患了重感冒,本该躺在沙发上休息。

当然,她肯定也有弱点,只不过……没人能找到。安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大力士,每到一处都要跟最厉害的人比试,并且屡战屡胜。无论公路赛还是越野赛,无论平地还是山地,无论在美洲、欧洲还是非洲,她都表现得无比出色。她打破了五十英里、六十英里和一百英里越野赛的女子世界纪录,在公路和径赛场上持有十项世界纪录。她参加过奥运会马拉松选拔赛,在世界百公里超级马拉松上以平均每公里四分十三秒的速度夺得冠军头衔,又在同一个月里赢得西部越野赛与莱德维尔越野赛的两项桂冠。

安也不是没有遗憾。多少年来,她一直没能夺得任何一项大规模越野赛事的总冠军。在许多小规模比赛里,她都曾超越所有的男选手,但在大赛里,总有男选手比她早几分钟冲到终点。

不会总这样下去的。1994 年,她知道机会来了。

发令枪一响,塔拉乌马拉代表队就让所有人吃了一惊。他们没有像前两年那样跟在队尾,而是一开始就冲在最前面。

他们的起跑速度非常快。简直是惊人,唐·卡东想。卡东曾代表美国参加 1976 年奥运会马拉松,目前是《跑者世界》杂志的资深作者。前一年,维多利亚诺一开始不紧不慢,到后半段逐渐加速,最终居上。这才是如此规模的比赛里最合适的节奏。

但是,塔拉乌马拉的曼努埃尔·卢纳这一年里都在思考“外面世界”的竞赛方式,他把自己得出的结论告诉新队友。赛道一开始是被路灯照亮的宽阔马路,然后突然变成狭窄黑暗的小径。如果你不处在领先位置,就会撞上一大堆翻找手电的选手,很难超到前面去。最好还是一开赛就跑在前面,节约时间,到后面再放慢到正常速度。

尽管塔拉乌马拉人的速度很快,但是约翰尼·桑多瓦尔还是紧紧咬住马丁曼诺·塞万提斯和胡安·埃雷拉。桑多瓦尔来自离莱德维尔不远的吉普瑟姆镇。就让大家在安·特拉森跟塔拉乌马拉人之间吵个不停吧,他心想,或许我可以当匹黑马。他前一年的成绩是二十一小时四十五分,名列第九。在接下来的一整年,他的成绩有长足进步,而且他整个夏天都泡在莱德维尔周围,反复熟悉每一段赛道,直到记住每一处转弯、岔路和河道。十九个小时的成绩应该足够夺冠,桑多瓦尔想。他有信心达到这一成绩。

安·特拉森本打算从一开始就跑在最前面,但拔腿就保持每英里八分钟的速度,对她来说太过牵强。于是她保持在能看见塔拉乌马拉人手电光芒的位置,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追上。赛道在阴暗的树林中蜿蜒穿行,经常有绊脚的石块和树根,而这正可以让安发挥优势:她非常擅长在夜间奔跑。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爱在午夜戴上头灯,奔跑在安静的校园里,看着周围的世界被闪烁的灯光映成千百万块碎片。如果说有谁能在如此崎岖幽暗的赛道上发挥优势,那非她莫属。

但是到第一个补给点,桑多瓦尔和塔拉乌马拉人已经领先她半英里。桑多瓦尔在补给站报到,得到他的分段成绩——一小时五十五分跑了十三点五英里——然后返回到赛道,塔拉乌马拉人则拐进停车场,朝里克·费希尔的越野车奔去。他们踢掉脚上的乐步跑鞋,仿佛里面塞满咬人的蚂蚁。费希尔和姬蒂已经准备好他们惯穿的拖鞋。至于赞助协议,见鬼去吧。

似乎奔跑就是在为自己充电,非但不会疲劳,反而越来越有劲。

塔拉乌马拉选手仔细地把长长的鞋带绕在脚踝和小腿上,精确调节每一段的松紧程度,就像吉他手调琴弦一样。这是一项相当细致的手艺,他们用一根皮带把胶皮鞋底固定在脚底,保证它在接下来的八十七英里中完全不会松动,又不会磨脚。然后他们出发去追赶前面的约翰尼·桑多瓦尔。等到安·特拉森跑到补给点,马丁曼诺·塞万提斯和胡安·埃雷拉的手电光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真是让人恶心的速度,桑多瓦尔一边想,一边扭头朝后看去。难道没人告诉过这些家伙,这里刚刚下了两个星期的雨?桑多瓦尔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一个污秽的世界,从双子湖畔的沼泽一直到满是泥泞的希望山口。阿肯色河的水位已经涨得很高,需要手握安全绳才能趟过咆哮的河水,然后还有高六百米的坡要爬。而这一切,在返程途中他们还会经历一次。

这简直是自杀,桑多瓦尔只用三小时二十分钟就跑到第二十三点五英里处时自嘲道,然后决定接下来得保存体力,等这些家伙精疲力竭的时候再赶超。他逐渐跟马丁曼诺和胡安拉开距离,结果几乎立刻被安·特拉森超过。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应该知道,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越平常意义上的极限。

在半月营地的三十英里标牌处,姬蒂·威廉斯把准备好的玉米饼塞进马丁曼诺和胡安手里。他们边吃边跑,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没过几分钟,安也抵达这里,嘴里喊着:“卡尔?你在哪儿?”已经是早晨 8 点 20 分,她本打算把手电和外套交给丈夫,减轻负重。但她的速度比丈夫预料的快很多,他还没有赶到。

随他去吧。安拿着手电,披着外套,朝塔拉乌马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四十英里处,人们聚集在双子湖畔一幢老旧的消防小屋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表。跑在最前面的选手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出现,大概……

“她来了!”

安已经翻过山坡。去年,维多利亚诺花了七小时十二分钟才到达这里,而这一次,安只花了不到六个小时。“还没有女选手领跑过这一段!”斯科特·廷利惊讶地说。他两度获得铁人三项世锦赛冠军,目前为美国广播公司《体育大世界》直播节目担任解说。“我们正在见证当今体育界能展现出的最震撼人心的原始勇气。”

不到一分钟,马丁曼诺和胡安也钻出树林,跟在安身后跑出来。乐步公司的托尼·波斯特诧异得甚至根本没去注意他们脚上的拖鞋。“真是让人震惊。”波斯特说。他自己也曾是国家级马拉松选手,一度跑出两小时三十分以内的成绩。“我们完全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能跑在最前面。”

幸运的是,安的丈夫这一次及时到达补给点。他把一根香蕉塞到安手里,带着她走进消防站接受体检。所有莱德维尔越野赛的参赛选手都需要在这里接受体检。如果体重下降过多,说明可能发生严重脱水。只有通过体检的选手才能继续比赛,穿越湖畔的泥沼,再攀爬落差近八百米的希望山口。

安吞着香蕉,接受护士检查。没过多久,马丁曼诺踏上她身边的体重秤。

“感觉怎么样?”姬蒂问马丁曼诺,拍拍他的背以示鼓励。在如此高的海拔用这么快的速度跑了将近六个小时,感觉还好吧?

“问他被一个女人超过是什么滋味。”安跟她说。屋子里的人有点紧张地笑了起来,但是安的脸上毫无笑意。她瞪着马丁曼诺,仿佛空手道黑带选手瞪着面前的沙袋。姬蒂瞟了她一眼,但是安根本不在意,仍旧盯着马丁曼诺。马丁曼诺朝姬蒂投去询问的眼神,但是姬蒂没有为他翻译。这么多年来,姬蒂还是头一次听到一名耐力跑选手如此奚落同行。

当时在场的人都认为安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公布的视频表明,安说的其实是“问他跟一个女人同场竞技是什么滋味”。无论措辞如何,她当时的态度都让人毫不怀疑:领先的安不光是在快跑,而是在赛跑。这一次她要获胜,她已下定决心。

马丁曼诺迈下体重秤的时候,安已经迈出消防站,接过她的背包——里面装着能量胶、手套和雨衣,因为林线之上的高海拔地带随时都有可能下雨或冰雹。她沿着蜿蜒的赛道朝冰雪覆盖的山口跑去,转过拐角消失的时候,马丁曼诺和胡安还在嚼橙子。

“问他被一个女人超过是什么滋味。”

她究竟是怎么了?言辞激烈,离去匆忙,甚至没有花时间换上干燥的上衣和袜子,也没有多吃一口食物。而且她为什么非要跑在最前面?这才刚刚四十英里,还不到全程的一半。一旦处于领先,就失去了趁对手不注意后来居上的可能,反倒凭空增加了许多压力。就连业余的耐力跑选手都清楚,比赛时最聪明的策略是紧跟在领先选手身后,尽量保持稳定的速度,临近终点时全力冲刺。

史蒂夫·普雷方丹就是个经典的例子。在 1972 年的奥运会马拉松上,普雷方丹两度居于领跑位置,又两度被赶超。到冲刺阶段,他已经没有爆发的体力,最后获得第四名。这一历史失败带来的教训就是,除非万不得已,没人愿意一开始就跑在最前面。除非你是愚蠢至极或有勇无谋——或者你是加里·卡斯帕罗夫。

在 1990 年国际象棋世锦赛上,卡斯帕罗夫一开场就犯了严重错误,丢掉了皇后。观战的各国国际象棋大师连连哀叹:“曾经的天才现在只能任人宰割。”(这是《纽约时报》一位评论员毫不客气的嘲讽。)然而那并不是失误:卡斯帕罗夫故意放弃了最有威力的棋子,目的是赢得更有威力的心理优势。只有被逼到角落作困兽之斗时,才能爆发出全部能量。而对手阿纳托利·卡尔波夫实在太过拘泥于教条,没有在最初阶段给予卡斯帕罗夫足够的压力,于是后者通过放弃皇后给自己施压,最终取得胜利。

这正是安在做的事情。她不再追逐塔拉乌马拉人,而是让他们来追逐自己。被追赶的猎物和追赶猎物的猛兽,究竟哪一个更加渴望胜利?狮子失败了也还有别的猎物可以追,而羚羊只有一次机会。安知道,要想击败塔拉乌马拉人,她需要的不仅仅是意志力:她更需要恐惧的压力。处于领先位置时,随便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成为前进的动力。

“领跑需要信心,也需要强烈的求胜心,”罗杰·班尼斯特曾说,“除此之外还需要恐惧……你不能放松下来,也无暇再去小心谨慎。”

安从来都不缺乏信心和求胜心。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小心谨慎抛在脑后,让恐惧成为她的动力。这是超长距离耐力跑运动界的“皇后赌局”。

……

题图为安·特拉森

(转自:小鸟与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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