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
国庆假期,重温电影《钱学森》。这部12年前上映的电影,讲的是六十多年前的故事,今天看来,仍让人感动。
电影基本采用线性叙事,从上世纪40年代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回国投身祖国建设,到1960年中国第一枚导弹发射成功,再到四年后中国首枚原子弹试验成功,直至1966年试射中国第一枚核导弹——这部传记影片将钱学森的个人命运与家国命运紧密结合,从一个侧面展示了新中国科技发展取得突破和飞跃的背后,以及一代代科学家如何默默耕耘甚至隐姓埋名地艰苦奋斗。影片中,美国人问钱学森:“中国根本没有航天科技,你回去能做什么呢?”钱学森笑答:“在我的祖国,我做什么都行。”没有这些科学家的拳拳爱国之心与报国之志,便没有“两弹一星”,又何来今时今日的中国?
钱学森的太太是女高音歌唱家蒋英,钱学森本人工作之余的爱好和兴趣也是古典音乐。赴美留学前,钱学森在国立交通大学就读,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常用来买上海兰心大剧院音乐会的门票。后来他前往麻省理工学院公费深造,在波士顿求学时也自然成了波士顿交响乐团演出的常客;再往后,被美国政府软禁的五年里,家中钢琴被扣押,他和太太不得已改用竖笛和吉他二重奏,给晦暗的生活带来片刻欢愉。
影片中的钱学森,突破重重阻挠回到祖国之后,家中唱片机也是乐音不绝。某天他回到家中,对妻子开心讲起朋友送来的斯美塔那的唱片,提到《伏尔塔瓦河》的时候,此曲旋律即从唱机中缓缓流出。斯美塔那此曲在此处出现,导演并不仅仅用其优美绵长的乐音烘托钱学森和夫人家居生活的日常乐趣,更意在以此曲背后的爱国情感与中国科学家对祖国的深挚热爱互为映照。
伏尔塔瓦河纵贯捷克南北,是捷克人民心目中的母亲河,起初由清泉自山间涌出,经多条细流汇合,又跨越远山险峰,愈发开阔,愈发宽广厚重,直至消失在水天交界的尽头。在斯美塔那创作的六乐章交响诗《我的祖国》中,专辟第二乐章用来呈示伏尔塔瓦河的细腻与奔放、优雅与热烈。首演后的一百多年来,此曲为全世界众多乐团常演常新,更几乎成为捷克民族音乐的象征。如同我们一提到中国的交响曲便会想到《黄河》,《伏尔塔瓦河》与捷克历史和文化乃至家国情感,同样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影片中,导演希望以《伏尔塔瓦河》旋律呼应钱学森对祖国的深厚情感,这一层关联并不难以发觉;而若再谈及个人层面,《伏尔塔瓦河》在这部电影中的出现,或另有他意。据说,斯美塔那是在双耳近乎失聪的窘境中,克服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完成了《我的祖国》这一杰作——正如钱学森在国家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带领众人攻坚克难,最终完成了宏远的、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不论科学家抑或音乐家,在挑战自我、攀登高峰的过程中,总会遇到各式各样意料之外的困境和险阻。唯执着者,迎难而上,则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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