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台之修:清代屡圮屡建历沧桑 (上)

丛台之修:清代屡圮屡建历沧桑 (上)
2024年11月09日 08:00 媒体滚动

转自:邯郸晚报

康熙初年的“丛台胜景”图

乾隆初年“丛台”图

□侯廷生

康熙初年:

张慎发心中的天下绝胜之境

康熙时邯郸进士温毓泰曾指出,邯郸城不大,“渚水经其南,沁水经其西,滏水经其东,漳水近虽东徙,而支流时复寻其故道,夏秋之交泛滥四溢,邯之民其不至于为鱼者,幸矣!”(康熙《邯郸县志》卷一“地理志·山川”温毓泰按语)

水患问题始终是邯郸城的一大病患。康熙七年(戊申,1668)秋,邯郸再次遭遇大水。由于情况严重,当时的县令梁御鼎为此被撤职查办。临时接替的王知县(县职官没有此人,也没留下名字),上任后赶紧召集众人商讨如何修城,但因工程浩大,劳役频繁,向上级请求费用没有结果而无法施工。没多久他就走了。新来的知县张慎发,山西夏县人,很快就再次把修城之事提上日程。

这时的丛台,仍是标志性建筑物。温毓泰在论述赵都城时曾指出:“赵都城,故址今失所在,但据丛台、照眉池可度其规模耳。盖台与池俱宫中物,今相去已三里许,则当时都城雄丽可知。今城西有照眉池,池之西有高岭,南北迤逦,岂城之西垣故址耶?然不可究诘矣。”当然,温毓泰认为,赵都城是即今城,而赵王城大概不是战国之城,或许是北齐高殷时期建造的邯郸宫,因为距离战国时期远,所以还能保存至今;或者说是汉代的历代赵王所建造,所以称为赵王城。这是他的个人见识。

张慎发对邯郸怀有景仰之情。早在少年读书时,读到南宋周辉的《北辕录》云:“邯郸有丛台,世传赵武灵王所筑。在宫苑中,其上有雪洞、天桥、梳妆、翠被诸景;其下之南则曰袨服市;其西北有照眉池,皆赵宫人游玩之地。”心里就充满了到邯郸一睹风采的期待。

他认为,邯郸的丛台两次被记录到正史里,“夫以一台之微乃至劳史笔,动诏书,则丛台者岂非天下绝胜之境哉?”两次正史,一次指《汉书·高后纪》,一次指《隋书·文帝纪》。

这年,他作为拔贡生前往北京接受皇帝的召见,路过邯郸,在黄粱梦吕仙祠歇脚,也曾向百姓打听过丛台名胜。邯郸人说,这个地方好得很,和黄粱梦古观的名气一样一样的。只是由于他没空停留,也就怀着遗憾未能登临。

康熙八年(己酉,1669),张慎发被选为邯郸县令来到邯郸。第一次巡视邯郸城,他看到梦想中的丛台,只是小小的一个土堆,虽然与城墙相连,但据胜亭等建筑已遭战火摧毁,破败不堪。因此感叹道:“这是名扬天下的地方吗?怎么成了今日这个样子?”于是他找来县志,翻阅旧书,对丛台的历史变迁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明代嘉靖年间,杨彝曾将丛台与城墙相连,建据胜亭在上;知县董威修城连同丛台一并修葺;知县朱光祚、欧阳调律等相继重修,不仅历次都有碑记匾额记载,文人墨客亦留下诸多诗篇,丛台昔日的“天下绝胜之境”风采可见一斑。然而历经长久的风雨侵蚀,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康熙十年(1671)的春天,修复邯郸城的工作终于提上日程,修复重点为丛台及其周边。他深知,丛台不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后人怀古思幽的圣地,必须精心呵护,传承后世。

这次修复,不仅使丛台重焕生机,而且把历代诗文碑刻匾额精心布置,该悬挂门楣的悬挂,该砌入墙壁的砌入,前朝历次参与修缮的官员姓名也被一一铭刻。张知县还亲自撰写了《丛台纪事》一文,详尽记录了此次的修复缘起与过程,使之成为一篇珍贵的丛台修复史篇。

康熙初期的丛台,附近还有几个建筑物。一是摩云阁,“在丛台讲院前”。一是尊经阁,“在丛台下”。据此记述,可以知道,摩云阁在丛台上,大致在现在的“夫妻南北兄妹沾襟”门的位置;而丛台下的尊经阁,则在今内湖之旁,前知县梁御鼎建。

尊经阁的位置所在,县志记述旧为某园,也就是明代张国彦的后花园,《张氏家谱》称为“后园”。然而到清初的张家后园,已经“亭榭久圮,池沼尚存”,成为废园。前任知县梁御鼎在任将近十年,不仅性俭朴,政宽和,在农业、水利建设等方面做出了卓越。他尤为重视教育,讲学时知道丛台上旧有讲院,人文振起,称美在前,久而湮没。于是在丛台下湖水洲中创建尊经阁,立为讲院,恢复旧业。多年来,他“春夏升台,秋冬步阁,时与诸生登高临深,别有天地”,而“都人士环桥观听,赋诗联咏,饶有靡怒伊教、怀我好音之遗风”。(顺治《邯郸续志·建置志》)

乾隆十五年:

怀荫布忠诚竭力建行宫

清代时期第二次修丛台,则到了乾隆十五年(1750)。这一年,久居京都的乾隆皇帝,效仿祖父康熙帝前往中州巡视。这是乾隆帝的第一次南行,其目的地在河南,因此被称为“中州之行”。为了迎接圣驾,沿途州县纷纷开展兴修行宫的高潮。地处直隶南端的邯郸县,作为必经之地,时任知县怀荫布设法大加修整,城垣、楼檐又焕然一新。(乾隆《邯郸县志·卷三建置志·城池》)

据《邯郸县志》记载,怀荫布,满洲正黄旗人,进士。乾隆十四年任,政绩卓异。

根据时间推断,怀荫布应是专门到邯郸任职的,主要就是迎接乾隆帝的巡视。特别是这次巡视,还带着自己的母亲,所以乾隆特别重视。自清廷入居中原以来,还没有一位满族的知县来邯郸任职,怀荫布是第一个,而且是正黄旗人,可知其负有特殊使命并不奇怪。据当时的直隶总督那苏图的公文《为邯郸县知县魏湳继母病故请回籍守制并以怀荫布调补邯郸县知县等员缺事》,魏湳请假是在乾隆十四年三月初七,而怀荫布上任在四月,时间非常紧。大学士兼管吏部事务傅恒按照皇帝的批示遵议照办,这事就定下来了。(见清宫档案·乾隆朝02-01-03-04671-019、02-01-03-04681-007)

关于怀荫布具体是如何修丛台的,因资料缺乏,无法复述。目前所知,他在建行宫的同时,还在丛台上修建了两个亭子,一个是把明代的据胜亭打造一新,形成所谓“檐牙高啄,金碧交辉”,为丛台增添了亮色。第二个是在丛台上新建了“御笔留题碑亭”,空白的石碑立在亭内,只等着皇帝到时候诗兴大发挥毫泼墨留下宝贵的御笔(张焕然《重修丛台记》)。还真别说,这位满人知县确实懂得乾隆的心思,能够在此之前就做了充分的功课,最终,也真的为丛台,为邯郸,留下了难得的真迹,而且是两首诗,且佳句迭现、气势磅礴,把一个“乾隆盛世”抒发得淋漓尽致。这座诗碑至今留在丛台之上,成为游客必看、导游必讲的乾隆故事。

怀荫布因迎驾而修整城池,还有两处重要的建筑得到修复。一是文昌祠。这文昌祠明代万历年前一直在文庙的东面,知县欧阳调律在任时,为了振兴文教,临调职前留下捐资,嘱咐邑人在丛台讲院后面建阁,移祀文昌。文昌阁建成后,与丛台书院一起,形成前后格局。远在南京的欧阳调律,先任南户科给事中,后任少卿,还时时关注邯郸的教育,感动得邯郸人专门为这位曾经的知县建立了生祠作为怀念。康熙十年(1671),邯郸大水漫城,城墙倾,水退后文昌阁在全县绅衿的努力下得以重修。乾隆十五年(1750),知县怀荫布再次重修丛台上的文昌阁。另一处是奎楼,位于邯郸城的东南角,始建于明崇祯六年(癸酉,1633),是当时的邯郸人张濩,与知县韩金声一起创建,供奉帝君和奎神。乾隆十二年(1747),部分邑人捐资另建帝君阁,而把奎楼以及连接的城墙、楼台等修葺扩大。乾隆十五年四月,知县怀荫布接手未完工程,建成新奎楼,因其高大,成为邯郸县的一处巨大景观(《乾隆县志·卷五礼教志》祀典门“文昌祠”“奎楼”条)。(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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