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湾丁香盛夏绽放

北湾村古丁香 王倩 摄北湾村古丁香 王倩 摄

  ▌于书文

  五一前后,怀柔城区街道上的丁香花渐次开放,其独特的馨香沁人肺腑。于是就想到雁栖镇北湾村的古丁香树,不知道它开花时是什么样子。联系到雁栖镇政府的小王,她告诉我,还早着呢,大约一个月后差不多开花,到时再联系我。当时心想,怎么这么晚,一个月后就到盛夏了。

  没想到,盛夏开花,正是北湾丁香的特点。

  六月中旬的一天,我们沿着范崎路踏上了探访北湾丁香的路程。

  汽车驶过雁栖湖沿范崎路北行约40余公里,就来到了雁栖镇最北端的北湾村。北湾是个建制村,辖下林、北湾、阳坡、黄石碴、丁香沟、北林、二道沟等数个自然村,村子都不大,沿着沟谷分散排列,相距不过一二里。

  北湾是村委会驻地,《怀柔地名志》记载为清代成村。经村里人指点,我们在村东河道北侧见到了4株丁香树。6月中旬,正是盛花期,雪白的花朵缀满枝头,一簇簇,一团团,洁白、素雅,远远望去,像飘浮在树顶的白云,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花伞”。

  在人们的印象中,丁香一般为灌木或小乔木,很少见到如此高大魁梧的树形。4株丁香均为野生,在深山中自然生长。最粗的一株胸径达到了1.5米,高有15米多。村里的老人介绍,小时候经常在丁香树下玩,七十多年来这四棵树的高矮、粗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林业部门的专家根据丁香树的生长状况判断,这四棵丁香树为“北京白丁香”,是为数不多以北京冠名的植物之一,属于晚花丁香品种。丁香本是一种灌木,长成树形十分罕见,而形成小型古树群的更是凤毛麟角。2017年,北京市园林绿化局认定这4株丁香为一、二级古树,其中一株树龄为350年,其他三株树龄为210年,可称之为“北京之最”。

  于是,古树群中的头株就有了“丁香王”的称号。为了保护古木和便于观赏,园林绿化部门在树下铺装了栏杆和观景平台。大山深处北湾村的古丁香,也从养在深闺无人识变成了网红打卡地。

  资料显示,丁香主要分为北京白丁香和暴马丁香。北京白丁香为落叶大灌木,小枝灰色,叶卵形至卵状披针形,无毛,先端渐尖,基部楔形,叶脉在背面部隆起。暴马丁香为落叶小乔木。叶卵形至阔卵形,端渐尖,基部圆形或近心形,光滑,下面脉纹明显。两种丁香的共同点是花冠冠筒细长,状如钉形且香,故曰丁香。

  丁香花自古就以幽怨、美丽、思念为花语。唐代诗人李商隐写有《代赠》:“楼上黄昏欲望休,玉梯横绝月中钩。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南宋词人李清照《摊破浣溪沙》:“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风度精神如彦辅,太鲜明。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结苦粗生。熏透愁人千里梦,却无情。”这首咏花词借梅花、丁香等花形、花态,抒引出胸中的万千感慨。

  古人借丁香抒怀的诗词不一而足,他们与丁香花悄然对语,一缕暗香浮动,一怀幽情绵长,那绵绵柔柔的婉约静美怎会不令人怦然心动?

  北湾村属于怀柔区雁栖镇,四面环山,人口分散。进村需要沿着沟谷左侧的北山根绕一个弯,故而得名。

  村域南部,翻越明代蓟镇长城最西端的亓连关南行,即可进入平原地区。村域东部,属于云蒙山系余脉,分水岭西侧。山深林密,沟谷纵横。除了丁香树,漫山遍野长满落叶松、柞木、油松、山杨、桦树等乔木。

  北湾村清初时成村,原属八道河乡,1998年并入雁栖镇,为该镇最北端的山区村。1979年,编制怀柔地名录时,因与其他镇村名重复,曾借村东山头上生长着的五株古松,改村名为“五青松”。不过,北湾村的名字一直叫到现在。

  高山藏住了山村,却没藏住这座山村的美。五青松今存其四,屹立于古丁香树右侧山岭,挺拔青翠,树龄均在二百年以上,均为挂牌的古树名木。这些古松与古丁香高低错落,遥相呼应,自然也是村中一景。我们沿着登山栈道一一观赏。第一株,在半山腰,树体微曲,线条优美。其余三株,在山顶的观景平台两侧。北侧有两株,高耸挺立,枝叶交叠。南侧有一株,生得舒展有致,仪态大方。树体略倾斜,树冠探向岩壁外,就像黄山的迎客松,默默地迎接着每位过往行人。

  一个小小的山村,竟然茂盛地生长着八株古树,据说正是因为这八株古树,北湾村成为怀柔区古树最多的村落。

  这几天正是盛夏季节,温度都在37℃左右。在北湾,无论站在丁香树下,还是松荫路上,我们都感觉到了凉爽怡人。山深林密的北湾,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北湾村边建有一座名为“皇后镇”的民宿,多年前主人从新西兰归来,也将新西兰皇后镇的风情搬了回来,在这青山秀水间落了脚。

  在村里,我们还了解到,北湾村南侧有一条山沟因长满丁香树而得名丁香沟,并形成自然村落。但这条沟内的丁香树大多为灌木,开紫色花。丁香,品种很多,尤其是紫丁香最为代表。丁香沟里野生的丁香也是以开紫色花穗为主,是丁香最原始的颜色。这次未能到丁香沟探访,算是留下了一个遗憾。

  北湾村隐在大山之中,居于岁月深处。八十六年前,北湾村在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期间,曾经是怀柔抗日游击战争核心地区,名副其实的红色村落。

  怀柔党史记载,1938年八路军四纵主力东进冀东,为了扼守怀柔地区这条连接平西与冀东的交通要道,四纵把挺进大队留在怀柔,与四纵三十六大队、骑兵大队一起以秋场、大地、头道梁为中心开展抗日游击活动,宣传抗日,组织救国会、建立政权,开辟平北抗日根据地。

  这一年的7月初,四纵武装力量在长城脚下云蒙山区的头道梁村创建了滦昌怀联合县。组建了中共滦昌怀县工作委员会(县委)。四纵民运科副科长刘国梁任工委主任(县委书记),民运科科员张书砚任县长。这是在怀柔的第一个县级组织领导机构,也是整个平北地区第一个中共县级党组织和县级抗日政权组织。

  滦昌怀联合县建立后,在县长张书砚的亲自领导下,组织了怀柔地区第一支县级地方武装——滦昌怀游击队。游击队在拔除敌伪据点,打击敌人,保卫县政权,配合正规部队作战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很快得到发展壮大。滦昌怀联合县工委,在极端困难的环境中,坚持了三个月的斗争。它存在的时间虽短,但意义和影响非常大,它揭开了怀柔地区人民抗日斗争的第一页,传播了抗日救国的新思想,培养训练了一批抗日骨干力量。这些革命火种,为怀柔大规模的群众抗日运动准备了条件。

  北湾是头道梁的邻村,仅一道山梁之隔。当年,在北湾村丁香树下,经常看到张书砚县长的身影。那时候,县长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县政府,被称为“山沟里的流动政权”。北湾村的老百姓,亲眼看到共产党干部的和蔼、亲切,买卖公平,吃饭付钱,纪律性极强,还主动帮助老百姓干活。老百姓深受感动,村里不少群众积极地为共产党员烧水、做饭,传送情报,参加抗日活动。北湾村的抗日积极分子许子润,曾担任头道梁区抗日救国联合会主任。村里的青壮年踊跃参加滦昌怀联合县抗日游击队,这支队伍由最初的十几人发展到70多人,是怀柔地区建立的第一支党领导的地方武装力量。村里老人回忆,当时村里还建有鞋厂,为部队提供后勤保障。

  光荣岁月积淀出老区璀璨的红色历史,丰盈了北湾的灵魂。

  古老的丁香树屹立村头,见证岁月流转,时代变迁。树荫中的村落静谧,街道整洁,房屋院落一天天变得高大起来,村民们过着幸福恬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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