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家族决裂开启菲律宾政治版图重构

周士新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东南亚研究中心主任

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之女、现任副总统萨拉·杜特尔特-卡皮奥近日辞去教育部长和反叛乱工作组副主席职务，菲律宾总统马科斯立刻批准辞呈。萨拉彻底退出马科斯政府，标志着菲律宾执政的团结联盟正式走向决裂。杜特尔特和马科斯两大家族之间的斗争，将开启菲律宾政治版图的重构阶段。

双方关系急转直下

2022年菲律宾大选，萨拉在马科斯姐姐伊美的劝说下，与马科斯强强搭档，最终赢得了副总统的位置。然而在过去两年里，两大家族的关系急转直下。

2023年2月，在马科斯默许甚至教唆下，他的表弟、众议院议长罗穆尔德兹推动众议院启动修宪审议工作。分析普遍认为，马科斯此举其实是为改变政治制度和取消任期限制，进一步增强家族的政治统治力。对此，杜特尔特家族坚决反对。

此外，马科斯指示罗穆尔德兹通过众议院打压任何可能挑战或反对他的政治力量。例如找借口削减萨拉负责的两个机构的资金，利用国际刑事法院对杜特尔特的禁毒战争调查来削弱杜特尔特家族的政治威信。

而两大家族的最大分歧点在如何处理菲美关系上。马科斯在竞选期间强调会延续杜特尔特的政策，执政初期也确实在中美间保持比较平衡务实的政策。但2023年后，马科斯不断倒向美国，与中国在南海问题上纠缠，对中菲关系造成了极其负面的影响，这对杜特尔特家族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未来斗争可能加剧

虽然还没有宣布成为反对派，但萨拉的父亲和两个兄弟打算在2025年中期选举时竞选参议员，她的弟弟塞巴斯蒂安还计划在2028年大选时竞选总统。如果杜特尔特家族如愿以偿，可能改写菲律宾政治版图，甚至会阻止修宪和国际刑事法院调查。

萨拉在与马科斯合作竞选期间，仍旧担任自己创建的变革联盟党领导人，为问鼎国家政权保留机会。未来一段时间，杜特尔特家族必然会积聚力量，为中期选举和大选作准备。毕竟，杜特尔特在任总统时期积累了较高的人气，萨拉在民众中的受欢迎度也高于马科斯。

从趋势上看，杜特尔特家族可能最终成为菲律宾最有权势的反对派之一，对马科斯政府进行严格监督。此前被众议院降为普通众议员的前总统阿罗约也可能加入其中，约束马科斯政府，促使菲律宾内政外交不至于出现太大偏颇。

当然，马科斯作为总统依然具有较多优势，可能推出一些有利于自身形象提升的政策，甚至为修宪做铺垫。其团队可能同意国际刑事法院审查杜特尔特的禁毒战争，允许国会审查萨拉的履职情况，以损毁杜特尔特家族的政治形象。

未来的两场选举必然相当激烈，最终结果也很难判定。随着两大家族分道扬镳，菲律宾南北政治将再次呈现出分裂的态势。

希望中菲关系稳定

值得关注的是，菲律宾两大家族关系破裂与中菲关系转变几乎是同步演进的。杜特尔特家族更加务实，将同中国发展更为紧密的经贸关系视为优先战略选择，而马科斯家族则更看重家族的利益得失。

无论两大家族争斗态势和结果如何，首先受到伤害的是菲律宾自身。从阿罗约、阿基诺三世、杜特尔特到目前的马科斯政府，菲律宾内政外交的摇摆令中菲关系经历起伏，难以建立真正意义上的政治互信。应该说，扭转当下极端亲美反华的态势，不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才真正符合菲律宾的利益。

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在南海问题上的政策立场与菲律宾的政局变化没有必然关系，中国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始终如一，并不因菲律宾的政权变化而改变。中国希望中菲关系趋向稳定，最大程度地免受外界干扰。只有这样，南海局势才可能趋向持久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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