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鸣放
一把游标卡尺,在写字台上。
银白,锃亮,冷光。
有时,以两手平举,为感觉重量。有时,以滑动钢尺,来细听沙声。
总是,以这一把卡尺的方,测量所有的圆。比如,一颗蚕豆,一颗芸豆,一颗赤豆,一颗绿豆。
方与圆,小与大。
看风
其实,风是可以看的。
比如,你在大路,在田野,在河边,捡起一张纸片,或一个塑料袋,将它挂在一株树上,一棵草上。后退了,再后退。你会看到,它们在风中起舞,永远永远。
比如,你在寺庙,看到一些长条形布片,由竹竿挑起,一一成为风中的旗幡。再比如,你读到那些古代的宫女,在一大片空地上,抬头看着晾晒的练帛,“为风所飘,凌空而去,经宿方坠”。那么她们,同样在空中乱舞的青发,也将缤纷而飘散,一丝又一丝,成为大风之画的飞白。
砖塔
又是,夕阳之下。
砖塔太小,五层,八角,实心。之上,罩着一层苍茫的黄。之下,生出几丛土灰的绿。
小小的塔身,糊了,裂了,残了。那是,一座土做的塔,重新回到了土。
一个蚁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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