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丹心渔家魂

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

游客在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内参观学习。

初春时节,龙海石码街道渔业社区的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内,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共同重温着一段75年前的红色记忆。

1949年10月1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发起解放厦门、鼓浪屿的战役。地处九龙江口的石码渔乡出动渔船157艘、渔民渔工128名运送人民解放军渡海作战。其中,27人壮烈牺牲,35人光荣负伤,为厦鼓战役的全面胜利作出巨大的牺牲和突出的贡献。相隔一湾碧水的漳厦两地也因此结下深厚的感情。

血洒鹭江无怨悔

走进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雕像。雕像上,“满门忠烈”“特等功臣”张水锦大娘站在虎网船上,冒着枪林弹雨扬帆击桨、奋勇直前,三名解放军战士半蹲在船头,朝着敌军碉堡猛烈开火。这尊雕像将人们的记忆一下子拉回到75年前的那场大规模渡海作战中。

“当时,在九龙江上的连家渔船有‘手网船’‘扫帘船’‘钓鱼船’和‘虎网船’等不同作业的船型。但是,只有‘虎网船’船体较大,约30平方米,可以担负运载解放军渡海作战的任务。”龙海区政协文史委员、龙江风格展示馆馆长林兆明是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的策划者之一。据他介绍,当时驻扎在九龙江口沿岸的人民解放军发扬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作风,亲民爱民,深深地感染着沿江渔民,使得渔船和船工的征集工作开展得比较顺利。有些渔民不仅踊跃报名参加,还贡献出用来养家糊口的渔船。

“我父亲也贡献了两条赊来的‘虎网船’。”今年80岁的黄成和谈起往事记忆犹新。黄成和的父亲黄中华是一名渔民,当时黄中华用一家人半辈子的积蓄,加上向造船厂厂主借欠一部分资金,新造了两条“虎网船”。在动员大会上,黄中华毫不犹豫地报名登记,将自家“虎网船”作为渡海作战征用船。1949年10月15日,渡海攻打厦门、鼓浪屿的战役正式打响,黄中华与其他渔民一起运送着解放军前往参战。

据1988年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叶飞回忆录》记述:当时攻取厦门岛的主攻方向是放在厦门岛北部的高崎,攻打鼓浪屿是“佯攻”,以此来造成敌人的错觉,好让敌人把驻守厦门岛上的兵力调往增援鼓浪屿,减少解放军正面进攻的阻力。“佯攻”,再加上当时恶劣的地理条件和自然条件,决定着攻打鼓浪屿的人民解放军和支前船工必然面临着一场恶战,必然要作出重大的牺牲。

在这场战役中,包括黄中华在内的27名渔民船工壮烈牺牲,其中特等功臣张水锦烈士一家五口同时捐躯,堪称“满门忠烈”。

喝水不忘开井人

“参与厦鼓战役的这些渔民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他们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却向着炮火勇往直前,没有退缩,非常了不起。”林兆明说,在渡海战斗中,解放军指战员用生命保护着渔民船工,也有很多渔民船工为了抢救解放军指战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在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内,记录着这样一个场景:船工欧大兴兄弟叔侄共有四人参加支前,连续两次运送解放军渡海。在第二次返航中,欧大兴腹部不幸中弹,剧痛难忍。他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掌舵,然后掏出一瓶高粱酒喝下,想用于止痛。忽地,他发现船边水面有一位解放军战士在挣扎,便忍痛把一根木桨抛入水中想救解放军战士。没想到他手稍放松又用力过猛,肠子从腹部伤口处溢了出来,当场扑倒在渔船上。

战后,人民解放军解放厦门、鼓浪屿部队的领导机关,分别给解放军指战员和支前船工评功记功。石码渔民船工被授予“开路先锋”“登陆先锋”“坚毅英雄”等荣誉称号,其中,特等功1人、一等功23人、二等功35人、三等功69人;一艘渔船还被授予“渡海第一船”称号。与此同时,解放军参战部队和地方政府认真做好支前船工烈士家属的抚恤工作和损毁渔船的赔偿工作。

据石码街道渔业社区党委书记张思嘉介绍,与石码一江之隔的厦门也没有忘记这群老船工。2001年10月,在厦门解放52周年之际,曾为解放厦门流血立功的石码渔民船工代表应邀访厦,他们胸戴英雄花,脖系红领巾,踏上鼓浪屿这片热土,和当年的解放军战士一起环岛欣赏了海天一色的厦鼓风光,沿途寻找当年激战的海域和登陆的地点。他们还登上位于鼓浪屿西南角的英雄山,为数百名长眠于此的老战友敬献花篮。

鼓浪屿区委、区政府还为日光岩管理处和石码渔业社区居委会举行结对子帮扶签订仪式。日光岩管理处每年定期资助贫困老船工,并为老人送医送药。日光岩管理处还当场为老船工每人发放1000元。

红色精神永传承

林兆明表示,厦鼓战役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次进行的大规模渡海作战,也是叶飞将军指挥解放福建的三大战役之一,对漳州、厦门乃至福建省都具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去年10月,我们在石码街道渔业社区建立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就是希望将人们渐渐遗忘的这段历史找回来,将这些英雄事迹记录下来,教育下一代人。”作为支前船工的后代,张思嘉成为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的一名讲解员,他常常动情地为前来参观的群众讲解先辈们的感人事迹。

据张思嘉介绍,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以厦鼓战役英雄事迹为主线,分为“苦难岁月、踊跃支前、血洒鹭江、英烈千秋、发扬光大”五部分,以图片、视频、历史物件为载体,全方位展示75年前取得厦鼓战役胜利光辉而艰辛的历程。

“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是‘家门口’的红色资源,是一个精神宝库,我们已组织10多批次的党校学员前来参观学习。”龙海区委党校常务副校长林志良说,厦鼓战役因其地缘、文化、情感上的接近性,更容易激发广大党员干部群众爱党爱国爱家乡的情怀和奋发有为的精神。下一步,他们将把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作为党校的现场教学基地,同时培养一批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讲解员,讲好红色故事。

初春,乍暖还寒,午后的阳光却饱满而丰盈,在厦鼓战役英雄事迹展览室内,讲解员又为群众解说起这曲“血洒鹭江渔家魂”的英雄赞歌:船工多勇士,热血洒鹭江;牺牲二十余,三十余负伤。一手抓渔网,一手持钢枪;协助解放军,日夜守海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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