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孝子河

□万承毅

这是深秋浅冬的一个早晨。天高云淡,空气清新。贯穿小城的那条孝子河碧波无痕,仿若一位静若处子的少女,托腮远眺,神思旖旎,让人遐想万千。河面上有淡淡的雾气袅娜升腾,宛若丝滑洁白的绸带,在河面上挪移飘摇,仙气十足。晨风来袭,雾气拂面而来,清新而料峭。

穿城而过的孝子河,仿佛小城的大动脉,又仿佛小城的心窝窝,它把人们从四面八方吸纳而来,依居于此,造房建屋,鳞次栉比地蜿蜒排列开去——人们傍河而居,临水而眠,夏秋享清凉河风,冬春享丝滑雾气,自是比别的地儿更加富足、惬意。

沿河而走,几艘雕梁画栋的小船排列在河边,不单能助游人荡舟河上,更能载一船之和谐、装一舟之欢乐。那些临河而建的门面,或为烤鱼,或为茶楼,或为烧烤,或为酒肆,或为影厅,或为歌城。有二层三层的,阁楼秀气,装潢讲究;门前宽敞的,几张圆桌,几把躺椅,简单素朴;临河有景的,就着柳枝石凳,支一阳伞,立一雨篷,和谐天然。待到晴朗的下午或者晚上,这里人气极旺,悠闲的人纷至沓来,沏一壶茶,烤数条鱼,聚三五友,聊七侃八,打牌抽烟,观影唱歌,尘俗琐碎,踏实快乐。

河畔健身场地颇多。文体中心,塑胶操场,健身步道,天梯步道,天梯广场……须晴日,晚饭后,人们三五成群,沿着文体中心转圈,沿着塑胶操场慢跑,沿着健康步道计步,沿着天梯步道攀爬。更多的人围在天梯广场上,和着音乐,跳舞、做操、练拳,将小日子挥舞得健康充实。

近几年,孝子河畔修筑了蜿蜒曲折的亲水步道,步道或为石板或为木质栈道,古朴洁净。人们悠然慢步其上,眼看碧波荡漾,耳听小舟欸乃,目见之皆青山碧水,耳闻之皆清音雅乐,仿佛到了仙境,凡尘俗事完全抛诸脑后,只管静观风景,沐浴河风,想说话则闲聊,不想说话则闲看,任由心性,任由心情。这样的心境,只有在孝子河畔才能觅到。

有河,自然就有桥了。几百米就是一座,桥身或拱或直,桥面敦实稳妥,每一座的历史不一,各有意趣。最为著名的就是三元桥。据史料记载,这座三孔石拱大桥系清咸丰元年(1851年)万盛场富商邓九先变卖田产,动员乡绅,共同捐资修建。桥名“三元”喻示乐善好施之家,将来子弟连中解元、会元、状元“三元及第”之意。三元桥桥身全长53.1米、宽7.5米、高10.4米,桥孔跨度为12.8米。桥下中孔中心,悬有一把7尺长带鞘铁剑,名“斩龙剑”。该剑早已不见踪迹。而160多岁的三元桥从漫漫历史中走来,迎送无数,看风云变幻,仍旧默默而敦实地守望着一代代万盛人。

孝子河水悠悠。其实,这条柔情缱绻的河还镌刻着美丽的人文遗痕。据说,这条河以前叫“平滩河”,改名为“孝子河”却又是一个感天动地的传说:万盛场河对岸芭蕉湾有个周孝子,父亲早亡,家境贫寒,卖力求生,侍奉老母。周孝子每日涉水过河,在上场周家坝码头背运煤、焦、矾土,找一顿吃一顿,家无隔夜之粮。有一天山洪暴发,过河桥被淹没,但周孝子牵挂老母、忧母挨饿,不畏险阻,头顶米袋泅水过河,被激流狂浪冲出数里之外,却幸得生还。人们认为是其孝行感动上天,终得善报,从此,改称“平滩河”为“孝子河”。如今,孝子河畔竖起了以周孝子为原型的“孝行天下”大型石雕,以此纪念这个孝感天地的青年和他孝行天下的美德。

一路走来,桥连着岸,岸连着水,人行河畔上,影映碧波中。一水悠悠,两岸人文,满城闲适。真想放自己一个长假,约三五好友,于河畔团坐,欢乐时吃烤鱼,娴静时看碧水,郁闷时吼几声,闹腾时唱几曲。如此,算是俗世里的大欢喜。

日头升上来,孝子河水吱呀划开去,万盛醒来。小城生活开始了,熨帖,滋润,自在,悠闲。

(作者单位:重庆市万盛经开区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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