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游喀纳斯

□ 施崇伟

从乌鲁木齐出发,一路向西,追赶着太阳,穿越茫茫戈壁,跨过克拉玛依油田,到布尔津时已是夜幕降临。小城热情而清新,浓烈的酒和新鲜空气伴眠,醒来时疲劳消除,神清气爽。

喀纳斯,似从梦中唤醒,在车窗外展开美丽的面容。这里层林尽染,幽幽蓝光将群山包裹;这里山影绰约,晨雾缥缈,让笃定、刚毅的山峰若即若离,像飞逸的水墨。渐渐地,风起雾散;忽然,一束阳光如神来之笔喷薄而来。

到了,喀纳斯,贾登峪,就在面前。从南方重庆万里飞越,从乌鲁木齐到阿尔泰横贯天山的千里奔驰,终于抵达这“人间仙境”,踏进“神的花园”。

是的,喀纳斯是“人间仙境、神的花园”。它还是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国家地质公园、国家森林公园、中国自然保护区、国家自然遗产、全国低碳旅游实验区、中国最美湖泊……

迎着雪峰,观光车驶向喀纳斯湖。皓皓雪岭,幽幽草坪;碧绿湖水,如盈盈翡翠耀于眼前。天幕作华盖,冰雪是冠冕,密林是彩色的裙裾。脚步停止了,呼吸加速着,被震惊,被打动。游船上的水手呼叫着:“快上船了。”我才从发呆中醒来疾速跑向游船。

汽笛悠悠,游船徐徐转身,风景的帷幕缓缓拉开。游船划过宁静的湖面,追逐着一道道涟漪。由绿渐黄的密林绕着湖岸,映在碧波。轻风拂面,挟着雪峰的缕缕寒意,清凉的抚摸正好拂去一路征尘。驶往湖的深处,似乎已经靠近了皑皑雪峰,那茫茫冰雪仿佛是云天之下的银塔,气势磅礴。雪峰下那一道道山坡的折痕,像白发老人脸上的皱纹,满目沧桑又充满温情。

登临“观鱼台”,俯瞰喀纳斯,与“湖的眼睛”凝神对视,是喀纳斯之旅的必游路径。一条泛着木香的栈道通达山顶。木栈道流动着两道游客串成的线条:从山上下来的,一脸写满成就感;而正在攀登者,满是对未知的期待。登山者询问着山上的胜景,下山者鼓励着攀登者的勇气。两种经历,两种心情,在这条游人组成的流线里交融。

攀登的途中,我不时凝神注目脚下的湖水,它若圣洁的仙女,静静躺在大山的怀抱。我细细打量,希望真能看到“湖怪”出现。这是当地图瓦人流传的故事,喀纳斯湖里生长着哲罗鲑、细鳞鲑、江鳕、阿尔泰鲟、西伯利亚斜鳊等珍稀鱼类,还有巨型“湖怪”。这种怪兽能喷雾行云、掀波作浪,能吞食岸边的牛羊马匹。绵延不断的传说神乎其神,让美丽的喀纳斯湖多出了神秘色彩。

可我和所有来客一样,从没看到湖怪的出没,我只看到湖上的游艇划出的水痕,临湖的悬崖边黄草铺成的缓坡,草坡上金色的树林,这是新疆秋色的颜容。

“观鱼台”是鸟瞰喀纳斯湖的制高点。远远地,我已经望到了峰巅上那一顶木制的桂冠,像是喀纳斯湖的灯塔。不由屏住呼吸,加快了脚步。攀登的成就,就是抵达不一样的风景,可以用胜利者的目光俯视山脚的圣湖,可以更近地祈拜,在神圣的雪山面前接受它的洗礼。

登上了观鱼台,360度无遗漏看遍喀纳斯湖所有美景。蓝天、白云、碧水、青山,还有湖水随着目光从远处的雪山上倾泻过来,两边是静静的青松和高原草甸,还有远处山脚下图瓦人的小木屋及他们的牛羊。嶙峋的雪峰,一峰相连中哈俄,因而称为“友谊峰”,是图瓦人共同的家园。

沿着另一条层林尽染的五彩路顺山而下,一路上尽是美丽的白桦树结成的屏障。林中鸟语花香,落英缤纷,车行的道路像一条折色的飘带柔情的挥舞。最有幸的收获,在山下的小商店里相识了摄友大哥,一个来自福建的艺术家。我们一起讨论摄影的乐趣、旅行的快乐。

握别老友,急急赶往他推荐的另几处美景。

神仙湾前,驻足山涧浅滩,湖面在阳光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仿佛无数珍珠任意洒落,难怪有“珍珠滩”的美名。河水将森林和草地切分成一块块似连似断的小岛。岛上林木郁葱,岛畔湖水缓流;还有晴空朗照,还有雪山映衬。月亮湾,喀纳斯河水顺山势而流,河道迂回曲折,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恰似一牙新月落入葱茏峡谷。弯月四周层林绿黄相间,在湛蓝河面上染出彩色绸缎。更惊奇湖中两个如脚印一样的滩涂,是嫦娥奔月时留下的脚印?是西海龙王降服河怪时留下的脚印?还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追击敌人箭步如飞时留下的脚印?众说纷纭,遐想无限。涓涓细流,一路蜿蜒,由喀纳斯河在此长期侧蚀冲刷而形成一连串岸线曲折的河湾组成。登上东侧公路旁海拔1500米处的平台,俯视河曲全景,恰似一条蛟龙盘卧嬉水。上游处,水流激越,发出哗哗的声响,激起白浪飞扬;入湾后渐行渐缓,水流碧蓝洁净,清澈透明;湖中小岛宛如一枚珍珠镶嵌在水中央。

渐行渐远喀纳斯,回望十六座山峰像十六个勇士,擎着一颗少女的心;心中的喀纳斯明湖,像一面镜子,它接纳上天的荣光,融一池碧水,与白云互换表情。洁净是上天赐予的秉性,湛蓝与洁白,是它恒久不变的玉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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