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佟鋐的家世

  佟鋐是清代康熙年间一位颇负盛名的诗人,不仅在天津文化史上有一定的影响,而其收留岭南诗人屈大均遗孤,襄助孔尚任刊印《桃花扇》的事迹,又在中国文化史上传为佳话。限于资料,后世对佟鋐家世知之甚少。乾隆《天津县志·卷十八·人物》:“佟鋐,字蔗村。已而道人,其别号也。长白人。父某官河南布政使,兄弟六人皆通籍仕路。 鋐以国学生例授别驾,不愿谒选,绝意华膴,卜居天津城西。”清查为仁《莲坡诗话》:“空谷山人佟蔗村(鋐)家世显贵,不乐仕进。”以上两条记载,均语焉不详,而后世研究者对其家世朦胧不知。近日笔者阅读康熙年间《佟氏宗谱》(下称《宗谱》),方知佟鋐家世。

  佟鋐先祖世居辽阳,其高祖父佟养真(后避讳改为养正)率曾祖父佟丰年、叔曾祖佟盛年(图赖)等一千余名族人,随先曾叔祖佟养性一起投奔后金。1621年佟养真、佟丰年率兵奇袭镇江(今丹东)时,被明军捕获,二人遭凌迟处死。从《宗谱》看,佟丰年独子佟国玺(佟鋐祖父)入关后,官居湖广荆南道副使,死后诰赠通奉大夫。佟国玺有二子,长子佟世晋(佟鋐伯父),由荫生官居吏部郎中。次子佟世雍(佟鋐父亲),由荫生拣选军前湖广安陆府知府,补四川成都府知府,后又任广东雷琼道、云南按察司、河南布政使等职,死后诰封通奉大夫。

  《宗谱》记录佟鋐共兄弟五人,其排行为二。兄佟镕,历官浙江嘉兴府嘉善县知县;大弟佟锳任直隶广平府曲周县知县;二弟佟钧、三弟佟鈊皆无功名记载。佟鋐有一子,泽某。

  从《宗谱》可看出,佟鋐的叔曾祖佟盛年一支十分显赫。佟养真殉职后,生前世职由佟盛年继承。佟盛年的女儿佟佳氏,为顺治帝福临孝康章皇后、康熙皇帝的生母,为此长子佟国纲、次子佟国维皆为国舅内大臣,一等公。本来佟氏为汉军正蓝旗,由此机缘佟盛年本支入满洲,抬旗入镶黄旗,自此后族皆依满姓。其中佟国维三子隆科多,权倾朝野。

  佟鋐的曾祖父佟丰年殉职后,世职由佟国玺世袭。佟鋐的祖父与父亲皆为官,死后皆诰封通奉大夫。按照清封赠制度,通奉大夫为从二品。汪灏《佟氏世系图序》言:“自八世下三世中,国舅二人,公四人,伯口人,额驸二人。文则内自侍郎至主事,外则自督抚至县令;武则内自都统至左领,外自提督至守府;数十百人不可胜记。”由此可见,查为仁所述“家世显贵”,并非虚妄。

  《宗谱》为国家图书馆收藏,著录记载:成书于康熙十二年(1673),由佟国勷等纂修。此著录并不准确。仔细阅读,发现《宗谱》曾多次纂修,旧谱成于明万历年间,由佟氏先祖观澜公修;顺治十三年(1656)佟国器初修新谱;康熙十二年佟国祯加修;康熙四十年(1701),国舅公佟国维“复取世系衍为图,装潢成轴”,并委托翰林院侍读提督山西学政汪灏修订《佟氏世系图》。康熙五十五年(1716),佟国勷约其九叔和佟国器之子“爰取旧谱,细加考订”,刻印成书。

  《宗谱》记佟鋐兄弟五人,而《县志》记“兄弟六人皆通籍仕路”。仔细核对,独缺佟钺。梅成栋《津门诗钞·流寓》记载:“钺,字秉虔,一字钝三,鋐兄。”在《宗谱》上,佟钺为佟养才后代、佟世沛的次子,只是佟鋐的同族兄弟。但从佟锳诗《大梁送别家三兄之津门》看,家三兄应是佟鋐,那么佟钺应是佟鋐兄长。由此可见,《县志》记载佟鋐“兄弟六人”、《津门诗钞》记载佟钺为“鋐兄”是有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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