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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年会2024:预测与战略于11月22日在北京举行。摩根士丹利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邢自强出席并演讲。
邢自强认为,当前中国房地产市场在深度去杠杆的过程中,与之相联动,地方政府融资平台也在去杠杆,这两个部门合计负债占中国GDP超过100%。
“它们快速去杠杆的过程中,为了避免对总需求、对物价造成通货紧缩效果,中央政府应该适度加杠杆,扩张中央的财政政策”,邢自强说,而且中国也有这个空间。跟美国相比,中国政府的资产负债表还是比较健康的。
邢自强指出,相对美国来讲,中国中央政府比较谨慎,目前国债占GDP比重依然仅有20%,即便是把地方隐性债务加上,总体上也没有超过美国政府的负债率。
邢自强认为,2024年中美两国财政政策取向会进入拐点,美国的财政支出在未来一年肯定会收缩,部分导致企业经济放缓。“美国毕竟毫无约束性的扩张赤字的手段,面临市场的制约,比如说付息成本已经急剧高起,在当前利率之下,明年美国的财政赤字有必要收缩,更何况明年是美国大选年,通常这种情况之下,通过比较慷慨的财政预算的可能性越来越低”。
在其看来,明年美国是财政紧缩年,经济放缓年。
而中国方面,邢自强说,自从10月份宣布提高中央政府的财政赤字率,发行特别国债之后,就迈出了重要一步,打破过去对中央赤字率3%左右的心理底线,可能也是打开了未来财政跟货币金融发力的空间,有望给地方政府和房地产市场去杠杆,营造一个比较良性、稳定的环境。
如何打破中国面临的债务和通缩循环的风险,并且不掉进日本‘失落的十年’的通缩陷阱呢?邢自强说,中国还是有巨大政策空间的。“简单讲就是三步曲,刺激、重组、改革,这三步曲缺一不可”。
“刺激”政策方面,邢自强说,目前房地产市场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超调,本轮房地产去杠杆之前,中国房地产投资占GDP比例大概是11%,短短三年间,房地产市场显著萎缩,当前房地产投资只占到GDP的6%出头,低于国际平均水平,甚至低于日本(7.4%)。
“历史上,日本完成这一类似幅度的调整过程,房地产从占GDP比例过高调整到6%-7%花了20年时间,中国调整的过程比较快,甚至某种意义上存在着超调”,他说,这就需要政府出台政策,通过一定的刺激来稳定住总需求。
“我们看到有一些新能源、半导体、绿色转型板块在蓬勃发展,但当前这些新板块只占总体固定资产投资的15%左右,而房地产和老的基础建设占到固定资产投资的半壁江山50%左右,所以在新的动能体量还相对较小的情况下,现在还处于一个比较艰难的新旧动能转换期的情况下,还是需要刺激政策”,他说,为达到刺激的目的,需要财政和金融货币政策来协调发力。
邢自强建议,明年中央政府的财政赤字力度在今年3.8%的基础上继续扩大,地方专项债也应继续扩容,广义赤字要比今年GDP占比扩大1.5-2个百分点左右。财政可以通过转移支付,发力在医疗教育、社保等基本公共服务上,特别是让这些福利覆盖到广大农民工等新市民,从而减少居民的预防性储蓄,提高消费意愿。
“当然也考虑到有的时候需要见效快”他认为,可以保持必要的公共建设投入,吸取过去产能过剩的经验,更多倾向于绿色能源转型投资,以及个别大的中心城市的城中村改造,这些还没有供给过剩的部门。
邢自强强调,在中央财政发力的同时,货币和金融政策要确保实际利率明显低于实际GDP的增速,有助于帮助中国尽快走出一些潜在的通缩风险。
还要靠“改革”释放生产力,特别是为民营企业营造法治化、透明化、可预见的稳定监管环境,重新释放企业家精神。
邢自强说,据摩根士丹利构建的框架测算,中国在上述三步曲的进度大概处于25%左右——宽松的财政政策刚刚开始启动,力度有待提高。地方债务的重组方案有了初步眉目,虽然具体的中央、地方和银行体系的分担机制尚待明确,通过改革使得私营企业重新释放活力,可能还有待发力,特别是一些标杆性的事件和相关的政策方向。
“总而言之,现在已经出现曙光,但是未来还是道阻且长”,他说,中国不是日本,中国有巨大的政策空间,有比较好的经济潜在增速水平,有巨大的体制优势,中国的房地产泡沫水平也不及80年代末的日本。
“尽管大家热衷于比较中国和日本,但是中国今天的经济潜在增长的优势依然远远大于日本,未来走出通缩之路可能取决于政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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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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