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文：提升电气化水平是当前促进绿色低碳转型的主要路径

　　中国碳中和创新论坛首届研讨会暨博智宏观论坛月度例会日前线上线下同步召开。中国国际发展知识中心主任赵昌文出席并演讲。

　　一、核心观点

　　1．碳达峰碳中和问题，本质上是能源和产业问题。实现“双碳”目标，核心是能源结构的转型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在全球电气化水平不断提升、清洁能源占比不断提升的事实下，电气化是能源结构转型和产业结构调整的主要方向。

　　2．从供给侧来看，主要是大幅减少化石能源、提升可再生能源比例以及推动非化石能源电气化，也就是在供给侧实现清洁替代；从需求侧来看，主要是实现工业、建筑、交通以及实现能源转换的电力部门的电能替代。

　　3．四点认识：一是实现“双碳”目标机遇与挑战并存，需要加快技术进步，推动能源结构、产业结构的升级；二是当前需加快建立我国碳核算体系，要摸清排放家底，要建立和健全碳排放市场；三是从全国统一市场角度来看，只是商品市场、要素市场还不够，“碳市场”更能体现目前的统一市场的基本特征，应该是全国统一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四是在全球能源危机和俄乌冲突的背景下，在维护自身能源安全的同时，如何更好地抓住国内外政策和市场的机会，是我们需要特别关注的问题。

　　4．五点建议：一是建立以可再生能源为主体的新能源体系和新电力体系，特别是要加快形成商业可持续的投资机制；二是在保障能源安全前提下，推动煤炭清洁化利用和煤电有序减量；三是在全球电动化的趋势下，进一步提升中国在电气化和新能源装备制造领域的竞争优势；四是随着电能的替代，要大力提升供应链的稳定性；五是积极推进海外绿色投资、国际技术经济合作。

　　二、讲话全文

　　本文系赵昌文主任在“中国碳中和创新论坛首届研讨会”上的发言内容：

　　我今天主要讲讲电气化的相关问题。第一部分是对于电气化趋势的观察，主要通过数据的演示，观察全球和中国在电气化这个方向上已经和正在经历着什么，有哪些值得关注的事。第二部分，主要谈四点认识和五个建议。

　　首先，全球电气化水平在不断提升。电气化是指发电量占一次能源的比重，去年全球平均为17.2%，中国接近20%。一直以来全球电气化率水平都在不断提升。无论是已经实现工业化的发达国家还是正在加速推进工业化进入到更高水平的中国，与几十年前比起来电气化率提升都是很快的。

　　其次，清洁能源占比不断提升。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中国，总的化石能源消耗占比趋势都是下降的，不同的下降速度决定了这个经济体或这个国家背后的资源能源的禀赋结构不一样，产业结构也不一样。碳达峰、碳中和的问题本质上就是产业结构问题，也包括能源结构。通过电气化的指标，可以很好地看到能源结构的转型和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向。从供给侧来看，电气化基本就是三件事，分别为能源结构中化石能源的减少，可再生能源比例的上升，以及非化石能源电气化率的上升，这就是供给侧的能源“清洁替代”问题。从需求侧来看，则是工业、建筑、交通等产业部门的电能替代的问题。如果把“双碳”问题简单化，把能源结构和产业结构做好、电气化做好，差不多就抓住了主要矛盾，这是我今天发言的基本想法。

　　电气化可以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一是发电量占一次能源的比重，就是我刚刚已经提到的；二是用于发电的能源占一次能源的比，2020年是45.7%；三是电力消费占终端能源的消费比重，2020是26.5%。

　　接下来，通过一些数字可以进一步展现我说的这种变化趋势。二战之后一直到现在，全球化石能源的消耗总量一直在上升，但近些年电气化的趋势也在加速。电气化并不是一个完全新的事，150年前就有，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典型特征就是电气化，电力取代蒸汽机成为主要的动力。当然，这一时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创新，就是内燃机的发明，也由此带来了持续百年以上的石油和天然气等化石能源消费的上升。如果我们观察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到现在石油和天然气价格的变化，也可以看到这个几乎同步上升的趋势，期间三次大的价格变化都是因为地缘政治等外部冲击造成的。。

　　过去我们对碳排放的认识是不够的，当时全球主流的思潮还是发展之上，发达国家相继完成了工业化、实现了现代化，发展中国家更多地也是推进工业化。即使有罗马俱乐部关于“增长的极限”等讨论，大家只是从资源节约、能源消耗等方面来看待发展的问题。今天，当全球越来越多地关注气候变化，中国也提出了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再去重新反思历史上的情况，也许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原本可以做得更好。所以，再回到我一开始就提出的问题，电气化一直就是主旋律，只不过在发展过程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了一些岔路。今天，人类要实现巴黎协定所规定的温控目标，还是要继续把电气化作为主要路径，抓住了电气化就是抓住了主要矛盾。第一，要持续提高电力消费在全社会能源消费中的占比。绿色发展。第二，要持续降低电力结构中煤电的比例，提升光伏、风电比例。。第三，要持续提升工业、交通、建筑等能源需求侧的电气化水平。现在我们工业部门的能源消费量占终端能源消费总量的占比超过60%，电气化率仅26%左右；交通部门就更低了，只有5%不到，是目前化石能源占比最高的终端部门；建筑行业的电气化水平目前是45%左右。这三大需求侧行业的电气化水平提升的越快，就更有利于推进绿色低碳发展。

　　最后，我想讲四个认识和五个建议。第一个认识，实现双碳目标应该说存在有利的机遇，但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能源结构的转型和产业结构的调整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当前的关键是加快绿色低碳技术进步的速度，推动产业结构的升级。过去没有“双碳”目标的时候，我们也说推动产业升级、加快产业结构调整，那时说的很多事今天还要继续做好，只不过当时更关注提高能源效率和节能减排、减少污染等，很多内容放在今天的话语体系里面，既要与时俱进，也要保持历史的连续性。第二个认识，当前推进双碳工作，一定要加快建立我国的碳核算体系，要摸清排放家底，同时建立和健全碳排放市场。第三个认识，从全国统一市场来说，碳市场应该是重要组成部分，不能只强调商品市场、要素市场，碳市场具有更强的公共属性，更能够表达现阶段统一市场的基本特征。如何消除妨碍碳市场健康发展，特别是背后的体制机制障碍，降低减碳工作的制度性成本，是当前要做的非常重要的事。第四个认识，一段时间以来的全球能源危机和俄乌冲突，说明推动双碳工作需要有系统性的思考，在维护自身能源安全的同时，如何更好地抓住当前国内外的政策和市场机会，恐怕是我们需要特别关注的。

　　最后提几点建议。第一，建立可再生能源为主体的新能源体系和新电力体系，特别是形成商业可持续的投资机制。新能源体系，特别是新电力体系的投资，从过去来看总体趋势在上升，虽然中间大的周期性波动也非常明显。持续推进减碳工作和实现双碳目标，那么，可再生能源和新电力体系的商业可持续投资机制必须要建起来。第二，煤电有序减量退出。如何更快更好地实现从原来的“能耗双控”向“碳排放双控”的平滑转换，需要提到议事日程。煤电中长期的比重一定是持续下降的，但短期内可能还会上升，但上升到什么程度，这里面有大量的科学问题和投资决策。第三，在全球电动化的趋势下，要进一步提升中国在电气化领域和新能源装备制造方面的竞争优势。这是我们能够参与全球绿色低碳转型的很重要的市场机会。第四，伴随电能的替代，特别要重视提升供应链的稳定性。五是要把海外绿色投资，特别是国际的技术经济合作提到更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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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斌 SF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