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科技利润“注水”、篡改同行数据、应收款前后矛盾 华泰联合沆瀣一气？

　　原标题：华强科技利润“注水”，篡改同行数据，应收款前后矛盾，华泰联合沆瀣一气？

　　来源：时代周报

　　时代商学院研究员 孙一鸣

　　近年来，随着军民融合深度发展，军品市场准入门槛大幅降低，不少民营企业积极参与军品竞争，市场竞争随之加剧，军品行业也发生显著变化。

　　6月28日，湖北华强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强科技”）首发申请获上交所上市委员会通过，拟于科创板上市。保荐机构是华泰联合证券，保荐代表人是刘伟、张展培。

　　华强科技主营特种防护装备和医药包装及医疗器械产品的研发、生产与销售，此次拟募资17.24亿元，主要用于新型核生化应急救援防护装备产业化生产基地项目、新型核生化防护基础材料研发平台建设项目、信息化建设项目及补充流动资金。

　　然而，近年该公司业绩增速下滑明显，主营业务毛利率远低于可比同行，而且营业收入严重依赖大客户，第一大客户的营收占比连续两年超59%，持续经营能力堪忧。此外，招股书多处惊现数据“打架”，并且在提交招股书前夕，该公司紧急对已立案的两宗合同买卖纠纷进行撤诉，还在环保、税收方面屡屡违法被罚。

　　6月29日，时代商学院就上述情况向华强科技发函询问，但截至发稿，仍未获对方回复。

　　利润“注水”，篡改同行数据

　　十九大以来，国防科工局会同军委装备发展部落实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大幅降低军品市场准入门槛，鼓励吸纳优势民营经济，带动创新型中小企业进入武器装备科研生产和维修领域，促进武器装备自主创新和体系化发展。国有军工企业的市场垄断地位随之受到冲击。

　　招股书显示，华强科技成立于2001年11月，隶属于中国兵器装备集团有限公司，是国内专业防化军工企业，拥有从事军品业务所需的全部军工资质，是全军透气式防毒服、专用防毒面具、集体防护装备定点生产企业。

　　受市场环境变化影响，近年华强科技的业绩有所变动。

　　2018—2020年，华强科技分别实现营业收入7.43亿元、12.24亿元和12.58亿元，其中2020年营业收入的同比增速仅为2.78%，较2019年骤降61.91个百分点。同期，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03亿元、1.1亿元和2.01亿元，保持增长态势。

　　不过，近年华强科技的非经常性收益金额较高，主要为该公司搬迁产生的土地及地上建（构）筑物收回补偿及政府补助，对当期净利润影响较大，而且属于偶发性的一次性收益，不可持续。若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因素，该公司的净利润规模大幅缩水。

　　2018—2020年，华强科技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非经常性收益分别为3789.5万元、2600.59万元和10992.96万元，占归母净利润的比例分别36.72%、23.6%和54.64%。以2020年为例，扣除非经常性收益后，该公司的归母净利润仅为9126.44万元，缩水逾5成。

　　除营业收入增速急剧放缓外，华强科技的毛利率整体呈下降态势。

　　2018—2020年，华强科技主营业务的毛利率分别为26.9%、23.2%、23.43%，其中，特种防护板块毛利率分别为22.77%、20.34%和19.34%，逐年下滑。

　　招股书中，华强科技把北化股份（002246.SZ）、捷强装备（300875.SZ）和江航装备（688586.SH）列为特种防护板块的可比同行，而同期上述可比同行的毛利率均值分别为43.76%、42.55%和43.16%，显著高于华强科技。

　　此外，华强科技另一业务医药包装及医疗器械板块的毛利率也大幅低于可比同行。

　　2018—2020年，华强科技医药包装及医疗器械板块的毛利率分别为32.28%、33.44%和37.01%，华兰股份、山东药玻（600529.SH）是该公司的竞争对手，上述同行该业务的毛利率均值分别为45.31%、46.15%、38.83%，其中2018年和2019年高出该公司逾12个百分点。

　　时代商学院认为，华强科技较低的毛利率意味着其盈利能力较弱。如果未来市场竞争加剧、军方定价策略调整、军方订单中低毛利率的产品构成提高，或者产品售价及原材料采购价格发生不利变化，则该公司毛利率存在进一步下滑的风险，不排除业绩变脸的可能。

　　需警惕的是，华强科技为了拔高及美化自己的管理水平，居然披露虚假信息，偷偷篡改可比同行的数据。以2020年年报数据为例，北化股份、捷强装备、江航装备、山东药玻的管理费用率分别为10.04%、7.73%、13.45%、5.38%，然而华强科技在招股书却分别修改为14.03%、18.22%、19.59%、9.29%，造成可比同行均值虚高约5个百分点。

　　篡改同行数据，虚假陈述，误导投资者，华泰联合证券和保荐代表人刘伟和张展培是这样核查信息的吗？这不禁令人质疑其与华强科技沆瀣一气，联合造假？

　　此外，招股书真的只有这一处地方造假吗？恐未见得。

　　应收账款前后矛盾，IPO前夕紧急撤诉

　　业绩增速放缓的同时，华强科技的大客户集中度畸高，尤其是第一大客户。

　　招股书显示，2018—2020年，华强科技对前五大客户（合并口径）的销售总金额分别为4.55亿元、9.4亿元和9.56亿元，占该公司各期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61.25%、76.79%和75.95%，客户集中度较高。

　　其中，同期华强科技对第一大客户单位A（陆军采购装备单位）的销售收入分别为3.41亿元、7.23亿元和7.46亿元，占各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5.92%、59.07%和59.28%，可见，其第一大客户的营业收入占比高达近6成，依赖较大。

　　对此，华强科技坦承，基于军方采购较为集中的特点，在较长一段时间内，该公司仍不可避免地存在客户集中度较高和大客户依赖的风险。

　　时代商学院认为，如果华强科技无法保证在军方客户的供应商体系中持续保持优势，继续维持与军方客户的合作关系，或军方客户对该公司主要产品的需求产生变化，或军方客户支付政策发生变化，则可能对该公司的经营和业绩带来较大冲击。

　　由于营业收入严重依赖大客户，华强科技议价能力极低，应收账款随之急剧增长。2018—2020年末，华强科技的应收账款账面余额分别为2.63亿元、2.07亿元和6.2亿元，应收账款余额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35.4%、16.88%和49.25%；计提的坏账准备则分别为3510.13万元、3488.33万元和4964.39万元。

　　此外，在其他应收款金额科目上，华强科技存在数据“打架”的情况。

　　招股书显示，2019年末，华强科技5年以上账龄其他应收款金额为506.78万元，这意味着2018年末4年以上账龄其他应收款金额应不低于506.78万元。然而，2018年末，该公司4至5年账龄、5年以上账龄其他应收款金额分别为0元、71.16万元，合计71.16万元，远低于506.78万元。

　　可以看出，2020年，华强科技近一半营业收入为应收账款，严重挤占该公司的营运资金，而且，坏账准备的计提变化颇显异常，应收账款数据前后矛盾，不排除其用增加或减少计提坏账及应收账款等手段调节当期利润的可能。

　　对此，上市委在问询中也提出质疑，要求华强科技补充说明应收账款坏账准备按账龄计提比例情况以及与可比上市公司对比情况，并分析差异原因；说明主要客户和新增客户的信用政策是否有不同，信用政策在报告期内是否发生变更，在2019年收入大幅增长的情况下应收款项下降的原因及合理性。

　　此外，裁判文书网显示，华强科技有两宗买卖合同纠纷分别于2020年8月和11月立案，案号分别为（2020）鄂0591民初651号和（2020）苏0585民初6975号，华强科技均为原告，但上述案件均在其提交招股书申报稿（2020年12月25日）前撤诉，但起因如何，涉案金额多大，对业绩有何影响，其均未在招股书作披露，撤诉疑似为顺利IPO而扫清障碍。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国资企业，华强科技在环保、税务、食品安全方面都曾屡屡受到行政处罚，甚至多年少缴企业所得税。

　　2017年5月23日，因华强科技子公司华强制盖排放水污染物超过国家规定的水污染物排放标准，秭归县环境保护局对华强制盖下发《行政处罚决定书》（秭环法字[2017]7号）。

　　2017年11月3日，因华强制盖2014年至2016年少缴企业所得税5042.31元，秭归县地方税务局对华强制盖下发《税务行政处罚决定书》（秭地税稽罚[2017]7号）。

　　2018年1月8日，因子公司华强塑业生产的“药用聚乙烯袋”经检验不合格，秭归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华强塑业下发《行政处罚决定书》。

　　上述种种违法被罚行为暴露出华强科技在内控制度存在较大的缺失。

　　总结

　　尽管华强科技科创板上市申请已获审核通过，但其就真的可以安枕无忧吗？拿到批文遭终止上市的案例并不鲜见。即便成功登陆A股，该公司面临的经营难题并不少，收入增速骤降，主营业务毛利率持续下滑，远低可比同行，尤其是营业收入严重依赖单一客户，应收账款剧增，一旦双方合作意外终止，不排除其业绩大幅变脸的可能，最后买单的还是中小投资者。

　　此外，作为华强科技的保荐代表人，刘伟和张展培对该公司经营的异常点和信息披露是否审慎核查，做到勤勉尽责？为何招股书中仍会出现一些虚假记载、误导性的陈述信息？作为资本市场的“守门人”，保荐机构不应如此敷衍走过场。

　　参考资料：

　　湖北华强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招股说明书．上交所

　　湖北华强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科创板上市问询函回复．上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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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