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领袖 | 温彬、王娜
【内容摘要】
11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同比下降7.3%，降幅较上月收窄2.7个百分点。营业收入利润率增速回落导致本月延续负增。不过，增量政策与存量政策显效，带动本月降幅收窄。
从结构来看，三大门类累计增速均有回落。采矿业、制造业利润降幅扩大，电热气水业利润增速回落。采矿业受利润率增速、价格回落的影响，降幅持续走扩。电热水气业受量和利润率增速回落的拖累，利润增速延续下滑。价、利润率增速齐落，导致制造业利润延续负增。
从当月看，制造业利润降幅收窄，上中下游利润增速均有边际改善。中游装备制造业继续发挥工业新动能的支撑作用，随着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进程持续推进，高技术制造业实现较快增长；受益于宏观政策发力显效、国内消费需求平稳恢复、工业品出口持续增长，原材料制造业降幅均收窄，消费制造业利润实现较快增长。
从其他指标来看，企业延续被动去库存，与国内需求边际改善、产销衔接水平回升有关。应收账款平均回收周期持平上月。
展望下一阶段，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扩需求促消费列为重点工作之首，叠加增量政策与存量政策持续发力，预计工业企业利润或将进一步改善。
1-11月，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66674.8亿元，同比下降4.7%，降幅较1-10月扩大0.4个百分点。11月份，规上工业企业利润7994.4亿元，同比下降7.3%，降幅较10月收窄2.7个百分点。政策带动下，11月工业企业利润边际出现改善，但企业经营压力仍较大。
一、工业企业利润延续负增
1-11月，按可比口径计算，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总额累计同比下降4.7%，降幅较1-10月扩大0.4百分点。11月当月，规上工业企业利润同比下降7.3%，降幅较10月收窄2.7个百分点。1-11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营收同比增长1.8%，较1-10月回落0.1个百分点。
从量-价-利润率三要素来看，表现为两平一降。1-11月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5.8%，PPI同比为-2.1%，均持平前值。1-11月规上工业企业营业收入利润率为5.4%，同比增速较1-10月下降0.5个百分点。利润率增速回落导致工业企业利润累计降幅走扩。
二、采矿业降幅走扩，制造业延续负增，电热气水业利润增速回落
从三大门类看，1-11月采矿业利润总额同比下降13.2%，降幅较1-10月扩大0.5个百分点。三要素中，1-11月采矿业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速为3.2%，较前值上升0.1个百分点；1-11月采矿业营业收入利润率同比下降9.0%，降幅较1-10月扩大0.1个百分点；价格整体走弱，煤炭、有色金属矿1-11月PPI较1-10月有小幅改善，但黑色金属矿、石油和天然气PPI明显回落。整体而言，利润率增速与价格回落共同导致采矿业降幅走扩。
1-11月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利润增长10.9%，增速较1-10月回落0.6个百分点。三要素中，受暖冬影响，1-11月电热气水业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速为5.8%，较1-10月回落0.4个百分点；1-11月营业收入利润率同比增长4.8%，较1-10月回落0.2个百分点；电热气水业整体价格小幅上行，1-11月电力热力生产与供应业PPI同比较1-10月上升0.1个百分点，燃气、水生产和供应业持平前值。量和利润率增速回落是电热气水业利润增速放缓的主要拖累。
1-11月制造业利润下降4.6%，降幅较1-10月扩大0.4个百分点，连续三个月负增。三要素中，1-11月制造业增加值增速为5.9%，持平前值；1-11月营业收入利润率同比下降7.5%，降幅较1-10月扩大0.6个百分点；制造业整体PPI降幅走扩，专用设备、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食品制造、化学纤维、酒饮料精制茶制造业价格均有不同程度下跌，电气机械及器材、铁路船舶航空航天制造业价格微涨，其余行业持平前值。受价、利润率增速齐跌拖累，制造业利润延续负增，降幅走扩。
不过，从当月看，随着存量政策及一揽子增量政策协同发力、持续显效，11月制造业利润降幅较10月收窄0.3个百分点。
制造业中，中游装备制造业为工业高质量发展提供稳定支撑。其中，伴随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深入推进，光电子器件制造、航天相关设备制造、可穿戴智能设备制造、锂离子电池制造等行业，均实现利润快速增长。此外，“两新”政策持续发力显效，其中，大规模设备更新带动专用设备制造业利润同比增长36.7%，消费品以旧换新带动家用清洁卫生、家用制冷电器具制造等行业利润较快增长。
11月中游原材料制造业利润同比降幅收窄。宏观政策发力显效，国内消费需求平稳恢复，叠加工业品出口持续增长，带动原材料制造业利润有所改善。其中，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行业11月利润同比增长133.2%，连续两个月实现正增；绿色发展深入推进，推动废弃资源综合利用业当月利润增长52.4%。
11月下游消费品制造业利润同比增长22.0%，拉动规上工业利润增长3.7个百分点。受宏观政策发力显效、工业品出口持续增加、国内需求修复的带动，8个细分行业利润实现同比增长，酒饮料茶、化纤、文教工美、纺织服装等行业增长较快。
三、企业延续被动去库存
11月工业企业产成品存货名义增速为3.3%，较10月回落0.6个百分点。11月库销比为52.5%，较上月回落3.0个百分点。
结合11月当月工业企业利润降幅收窄和产成品存货增速回落来看，企业延续被动去库存，反映增量政策有力带动及存量政策持续显效下，国内需求边际改善，叠加产销衔接水平回升，企业延续被动去库存。
从PMI的两个库存指标看，11月原材料库存指数为48.2%，持平前值，产成品库存指数为47.4%，较10月上升0.5个百分点。原材料库存平、产成品库存升，反映企业补库意愿不高，需求偏弱仍可能导致库存被动累积。目前被动去库存仍缺乏需求的有力支撑，持续性仍需观察。
四、应收账款回收周期持平
1-11月，工业企业应收账款平均回收期为66.7天，持平前值，表现弱于季节性。内需仍然偏弱、工业企业利润延续负增以及地方政府拖欠企业账款等因素，导致企业回款仍存压力。
分企业类型来看，各类企业应收账款回收期表现分化。其中，国有企业延长0.2天至53.1天，股份制企业延长0.1天至64.4天，外资企业缩短0.3天至76.4天；私营企业缩短0.1天至67.8天。
10月18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解决拖欠企业账款问题的意见》，提出健全企业账款清偿的法律法规体系和司法机制，将有助于畅通企业回款。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发行使用”，随后中央财办表示，“用好新增地方政府专项债等政策，尽最大能力加快偿还拖欠企业账款。央企国企要继续带头发挥清欠作用，对拖欠中小企业账款‘应付快付、应付尽付’。要健全法律法规和制度规定，强化失信惩戒，推动落实解决账款拖欠问题长效机制。”随着新一轮化债力度加大，地方政府对企业债务拖欠的情况或能有边际缓解。
五、下一阶段展望
11月规上工业企业利润延续负增，但降幅收窄。伴随一揽子增量政策与存量政策显效，国内需求边际改善，消费得到提振，传导至生产环节，推动工业企业利润降幅收窄。
展望下一阶段，预计工业企业利润有望持续改善。
一揽子宏观刺激政策正在显效，将有助于工业企业利润恢复。供需不平衡是工业领域的突出矛盾，提振需求是关键。12月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置于重点工作之首，体现国家对扩需求促消费的重视，未来将出台细化政策以改善需求，缓解供需不平衡，或将推动工业企业利润恢复向好。
在促进民营经济发展方面，10月10日，司法部、发改委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征求意见稿）》，涉及保障公平竞争、改善投融资环境、支持科技创新等内容。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到“出台民营经济促进法，开展规范涉企执法专项行动”“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规范地方政府和企业行为”等内容，或将对激活民营经济活力与创新潜能、提振工业企业信心、巩固工业经济恢复基础起到积极作用。
(本文作者介绍：民生银行首席经济学家)
责任编辑：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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