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 陈辉
后疫情时代，更是超级不确定性时代。寿险业的“新世界”需要我们进行抉择：资产驱动、负债驱动、资产负债驱动？代理人驱动、银行驱动、互联网驱动？风险驱动、健康驱动、财富驱动？
后疫情时代，寿险业的“新世界”
《回顾中展望保险业 | 2020年之大时代》一文顺着“新时代——大时代——新问题——新保险”提出寿险业要学会面对这个“新世界”。
“新世界”思考于疫情之前，疫情带来的悠长假期里，我看了一部电视剧《新世界》，它非常冗长、拖沓，我看了几集就把它放弃了，没有看到“旧世界走向新世界”，没有看到故事中的人物“如何面对一个新世界”。
《新世界》讲述了从象征旧世界的民国政府到象征新世界的新中国建立的跨越，讲述了金海、铁林、徐天三兄弟的命运转变，揭示了三个“世界”的沧桑巨变：皇权专制下的旧世界、军阀割据的旧世界和解放之后的新世界。
随着疫情好转，我开始思考“后疫情时代的保险业”，又想起了电视剧《新世界》。疫情过后也许就是一个新世界，中国经济转型之后也许就是一个新世界，中国寿险业高质量发展之后也许就是一个新世界。
《新世界》让人看到在一个时代的转折点，每一个人的选择都需要基于对时代变化趋势的判断，无论是看空还是看多，看远还是看近，看域外还是看域内，我们都要做出抉择，抉择我们认为的“新世界”。
后疫情时代，寿险业的“新世界”需要我们进行抉择：
资产驱动、负债驱动、资产负债驱动？
代理人驱动、银行驱动、互联网驱动？
风险驱动、健康驱动、财富驱动？
寿险业“新世界”的背后是“新科技——新经济——新社会——新保险”。顺着新科技、新经济、新社会、新思想脉络，进程中的中国经济转型（新经济）和伴随形成的社会形态（新社会），以及浮现中的未来星球（新科技）和奇妙中的不确定性（新风险），我们需要理清岔路中的文明路径选择（新文明）和思想中的未来旅程（新思想），只有这样才能逐步理解“新世界”下寿险的新商业模式、新商业逻辑、新商业文明。
后疫情时代，寿险业的“新世界”尽管仍笼罩在迷雾中，但其已经开始在我们脑海中浮现出整体的轮廓。
我们是否可以松口气了？在开启寿险业的“新世界”之前，我们先来探讨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没有理清之前，我们无法做出抉择。
低利率环境下，寿险公司如何生存？
3月3日晚11点（北京时间），美联储将基准利率下调50BP，将超额准备金率（IOER）下调50BP至1.1%。随后，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召开记者招待会，强调此次降息获得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的一致同意，而且成员一致表示：未来将密切监察经济发展及其对经济前景的影响，并会运用相关工具，采取适当行动支持经济。
美联储紧急降息，超出预期，又属意料之内。新冠肺炎疫情对于全球主要经济体而言，都是一次大考，美欧日的内在经济问题在新冠肺炎疫情面前暴露，新一轮全球宽松浪潮呼啸而至，中国央行继续降息降准可能也为时不远了。
从美欧日上市保险公司股价走势可以看出，负利率对保险系统的影响是非常负面的。此时，中国寿险业即将经历低利率的挑战。
中国寿险市场历来对保障内容关注度不高，投资收益更受礼遇。寿险市场的快速发展是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期，且伴随着高利率。当经济高速增长速度减缓时，通常伴随着低利率，就导致此前签订的含保证收益保单产生利差损。所以，当前中国寿险业利差损问题已经不可避免，合理的投资结构可减轻其影响。
过去三十年，发达国家基本都经历了经济发展减速、长期利率明显下降的过程，各国寿险行业也都面临过利差损问题的困扰。回顾全球寿险行业发展历程，所有被迫倒闭的寿险公司无一例外地都受到了利差损问题的困扰，例如在日本，20世纪末以及本世纪初，7家寿险公司都是因为严重利差损而不得不宣告倒闭。
低利率环境下，寿险公司如何生存？对于存量业务，也许只有“合理的投资结构”这一条办法了，并且要关注现金流和流动性。
低利率环境下，寿险公司如何生存？对于新增业务，也许要考虑“不破不立”这一条建议了，并且要关注现金流和流动性。
超级不确定性下，寿险公司如何生存？
新冠肺炎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全球经济？尽管现在还说不清，但其发展态势已引发全球市场担忧。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中国以外地区确诊病例迅速上升，尤其是“无接触感染源”的病例越来越多，为全球经济增长蒙上了巨大的“不确定”因素。
3月2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发布最新世界经济展望报告，将2020年全球经济增速预期从2.9%下调至2.4%。OECD首席经济学家劳伦斯·布恩（Laurence Boone）警告称，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暴发风险下，世界经济处于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不稳定的状态。
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全球经济的节奏，中国最早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也有望最早摆脱新冠肺炎疫情，这是2008金融危机之后中国经济的第一次出清；新冠肺炎疫情一旦在全球大面积暴发，中国经济可能会存在第二次出清的风险，所以2020年关于经过经济的走势不确定性还很大。
从长期全球经济增长的角度来看，预计在不确定性持续高企和全球化步伐放缓的背景下，投资低迷将限制资本深化，技术和思想的传播受阻也将抑制生产力增长，这都将削弱长期全球经济的潜在产出。
超级不确定性下，寿险公司如何生存？要保持高度警惕，既要高度警惕“黑天鹅”事件，也要防范“灰犀牛”，着力防范化解金风险，特别是利差损风险。
超级不确定性下，寿险公司如何生存？要坚持底线思维，要以“确定性”应对“不确定性”。对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性，要保持足够的敬畏；对内部系统的不确定性，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后疫情时代，寿险业的生存法则
新冠疫情的突如其来，无异于在寿险业原本长期高利率驱动、人口红利变向、财富驱动衰减的“灰犀牛”背上飞来一只“黑天鹅”。当前经济处于超级不确定性状态，但低利率环境确是现实，寿险业内生动能不足，叠加疫情冲击，可能对寿险业带来中长期风险。
黑天鹅之父、“不确定性四部曲”（《随机漫步的傻瓜》《黑天鹅》《随机生存的智慧》《反脆弱》）作者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说：“我从小在战火纷飞的黎巴嫩长大，风险对于我来说，意味着在每天吃晚饭的时候，我不知道白天和我一起踢球的小伙伴还能活下来几个人。”
风险随时存在，一切都充满不确定性。后疫情时代，我们要重温这个古老话题：人类如何应对危机？极端环境或许正是一个契机，让我们重新思考寿险的本质和寿险的生存法则。
生存法则一：疫情的一次性冲击终会结束，但巨大的经济代价和社会成本以及对全社会心理冲击带来的影响会持续，甚至成为经济结构和社会治理创新变革的催化剂；寿险业要从新“危”中找先“机”。
生存法则二：疫情爆发后，老百姓对银行网点的依赖正在急剧衰减，开始转向网上银行，银行保险没有了销售的场景；银行保险要先破后立。
生存法则三：疫情爆发后，800多万代理人“宅”在家中，缺少了“鸡血”的代理模式开始无从下手；传统寿险业务要浴火重生。
生存法则四：疫情蔓延后，把互联网保险再一次推上了风口浪尖；寿险业要认真思考此互联网保险非彼互联网保险。
生存法则五：面对投资环境的不确定性和利率的下降，存量业务利差率损已成事实，要做好资产配置，新增业务要做好资产负债匹配；寿险公司要关注现金流和流动性。
生存法则六：后疫情时代，寿险业的“新世界”需要我们进行抉择：资产驱动、负债驱动、资产负债驱动？代理人驱动、银行驱动、互联网驱动？风险驱动、健康驱动、财富驱动？寿险业要找到新商业模式、新商业逻辑、新商业文明。
生存法则有很多，但活下来意义却相对简单。寿险业要认真领会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席勒这句化的真谛，“金融并非为了赚钱而赚钱，它的存在是为了帮助实现社会的目标。如果金融不负众望，那么它就是帮助我们实现好社会的最佳手段。”
后疫情时代，对于中国寿险业来说，不要再纠缠过去的痛苦，理性面对现实和大势所趋，放下过去，积极拥抱新世界，付诸行动，积极转型。
从旧世界走来，谁都有路径依赖，谁都有畏难情绪，要活下去，所能做的只有积极拥抱新世界。
(本文作者介绍：央财国际研究院院长)
责任编辑：王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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