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微信公众号kopleader）专栏作家 陈广垒
无论是共和时代（BC509-BC31）还是帝国时代（BC31-AD476），执政官始终是古罗马重要的三大权力支柱之一，虽职权历经变化，但一般包括行政权、军事权和司法权等。
从执政官到首席执行官：美国高级管理人员称号的演化（上）
——兼论美国公司治理结构的演变
以首席执行官（chief executive officers，CEO）为核心的高级管理当局是美国现代公司治理结构的重要组成。本文旨在结合古罗马执政官（consules）制度和美国现代公司制度的演变，试图探索执政官与现代企业首席执行官的内在历史联系及其演变。
一、古罗马执政官制度及其演变
无论是共和时代（BC509-BC31）还是帝国时代（BC31-AD476），执政官始终是古罗马重要的三大权力支柱之一，虽职权历经变化，但一般包括行政权、军事权和司法权等。
在王政时代（BC753-BC509），国王拥有行政权和绝对号令权。与天命神授的专制君权相比，由全体公民组成的公民大会（民社）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如立法），具有代议制特征的元老院（senatus）是政务咨询机构。国王、公民大会（民社）和元老院并行且相互制衡。例如，按照惯例，国王提出议案在供公民大会表决前需事先提交元老院发表意见。王权是无限制的，但又受法律制约（imperium）。
塔昆王朝被崇尚自由平等的民众推翻后，古罗马进入共和时代。虽然贵族（patricians）和平民（plebeians）纷争不止，但出于对抗外族和领土扩张等需要，在废除终身国王后，设立两名每年一任的执政官，行使行政权、裁判权和军事权；在特殊时期（如战争或者内战），甚至可以任期6个月的独裁官（dicator）。尽管废除王制，执政官的权力实质上与国王无异，如有权任命下级官吏。虽然元老由执政官选择，但元老院在共和时代不断扩权而拥有实际统治权，主要是立法、财政和对外政策等权力，贵族也不再把持元老院构成。为了限制执政官权力，除先后设置监察官、保民官、财务官和大法官等外，还出现过“十人执政”。虽然经过苏拉、庞培和凯撒等对执政官权力边界的复古，但执政官的行政权却始终不变，是受约束的受托人和承办人。
在帝国时代，为了避免罗马民众对王制的历史性反对，被授予半神尊称“奥古斯都（Augustus）”的屋大维（Octavian）运用娴熟的政治技巧建立元首制（Princeps），自称第一公民（First Citizen），掌控监察官、保民管否决权和代执政官的至高权（imperium），以及充当大祭司长和元老院首席元老。在帝国时代，元首或者皇帝实质上拥有超过国王的权力，元老院成为议政会，执政官则更多是沦为荣誉职位，不但轮换频繁，而且没有原先的年龄限制。但是，执政官依然是至高且是担任其他职位的前提条件。在拜占庭帝国（Byzantine Empire）时代，执政官制度渐次式微，并在查士丁尼一世（Justinian I）时期被最终废除。虽然在封建专制时期（如神圣罗马帝国）有所复现，但更多是新帝继位时仪式组成部分，直到1453年东罗马帝国终结之时。
二、古罗马执政官制度的主要特征
除军事权和司法权，在行政权方面，源于古希腊的执政官制度主要具有下列四个方面的鲜明特征。
（一）职权构成。执政官行使行政权，是最高行政官员，拥有部分决策权、执行权和任免下级官员等权力。但是，在公民大会（民社），执政官仅有出席权，而无表决权。
（二）任职期限。执政官采用任期制。与国王或者皇帝不同，执行权发轫于对王权的限制。在共和时代，从两个每年一任、十人执政、正副执政官、续任正副执政官到时间间隔法（如10年或者20年），执政官始终是存在任期的。
（三）团队协作。执政官采用团队制。执政官从产生伊始就体现出团队特征。执政官所具有的同僚性（collega）和年度性是王政与共和的根本差异。在共和时代，每两个一年任期的执政官不存在等级，而是平等的，这与罗马公民天然对自由平等理念的追求有关，也是与其罗马或者拉丁氏族或者部落发展历史一脉相承的。虽然两个执政官也存在分工，但这种分工没有绝对约束力，任何一名执政官都可以干涉、对抗或者禁止另外一名执政官的号令，体现出最高权力相互竞争而产生的制衡，也隐含着在王政时代王权的不可分割。即使在在短命的十人政治时期，代行执政官充任最高长官的十人也是分工协作的；正副执政官制度更是体现出团队协作特征。两个执政官总揽庶政，六个副执政官分别掌管元老院划分的六个特殊职权。这表明正副执政官间并不是简单地上下级关系，而是基于分工产生的协作关系。
（四）制度基础。执政官制度是建立在一切罗马公民自由平等基础上的。从古罗马王政时期开始，平等自由始终是最古老的宪法基石。例如，每一个罗马公民都有资格担任执政官，并通过公民大会（民社）参与各项政治活动。
二O一八年五月一日
(本文作者介绍：北京金融街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总经济师)
责任编辑：谢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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